第三十六章 南蠻犯邊
商父嚇得在一旁顫聲道:“殿下恕罪!是臣管教無方!讓笙兒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商大人,她不過八歲,無妨。”太子殿下看起來心情很好,轉頭對商易笙說道:“你親也親了,本殿總要為你負責吧。阿笙,你願不願意,嫁於我?”
她不懂大人們所說的話,也不想丟臉,就輕聲的問太子:“什麽叫嫁啊?”
“就是我們以後都在一起,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太子溫柔的介紹道,寵溺的眼神仿佛要把全世界都給她。
“好啊好啊!我願意嫁給太子哥哥!”她說完,忌憚地看向父親,父親在笑。
時年,她八歲,太子十六歲。
……
“你是那年春天幫我摘桃花的人?”她想起了他。
“本王尋了你幾年,聽聞商家叛變,誅九族……”他仰頭又喝了一口酒:“本王不曾想過,你會突然被殺。果然,你被皇帝暗中保護,送入宮中,做了長安公主……”
她苦笑,她倒寧願那日便隨商家滅門,那黃袍加身的他,也早就不愛她了。
“從那,我便開始謀劃將你帶回來,這才有了這場戰爭……”他抬頭看向她:“你應該恨我吧,也罷……該恨我的……你愛的不正是那個男人嗎……”
“不,我不恨你。你說得對,我的確愛他,但是他整日的猜疑,我也會累。若說恨,我更應該恨你挑起無辜的戰爭,讓百姓生靈塗炭。”
他一身酒氣,一靠近她,她便聞到他身上的醉意。他抱住她:“不會了,我答應你不會在挑起戰爭了……”
她輕道:“謝謝。”
他聞言放開了她:“你休息吧……”說罷,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商易笙亦是難以抑製的哭泣,為什麽那個睡在她身側的人從來不懂她在想什麽,而這個隻認識一個白夜的人隻聽一句道謝便知道我的意願了呢……
心髒一陣劇痛,風笙歌猛的驚醒,張眼瞧見眼前的玉質麵具,嚇得往後一縮。
“你夢到了什麽?”玉不爭清冷的聲音問道。
“我……”她感覺臉上濕濕的,想用手摸一下,不曾想玉不爭將自己的手臂緊緊按在他的肚腹處:“你…你在幹嘛?”
他道:“火爐不夠了,我用內力助你。”
她一陣感動,想起剛才夢中的女子孤立無援,自己幸好身邊有人,她用右手緊緊抱住他:“謝謝…謝謝……”
他沒有說話,她也不在意,沉沉的睡了過去,一直到天亮,都沒有做什麽夢。
醒來時,他已經伏案讀書,而她側躺在他背後,雙手環抱他,左手臂依然放在他的肚腹處,感受著他身體徐徐傳來的暖意。縱使臉皮再厚,她的臉也紅了起來。
她坐起來,在他旁邊,“你帶我出去走走,我好悶啊。”
他沒有理睬,翻看手中的書。
她覺得有些逾矩,兩個人隻是萍水相逢,又怎麽敢奢求那麽多,總歸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的沉默也點醒了風笙歌。她不言語,再次躺在他身後,手輕輕的攬過他,幾日的烘烤,手臂能做些動作了。她小小的身子,蜷縮著半圍著他,突的說了一句:“等我傷好,我就離開。”說著閉上了眼睛休憩。
他翻頁的手一頓,隨即又恢複了正常,可是那本書,再也沒有看下去,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在他的心中有了分量,或許是那次去蓮塚,或許兩人一起並肩參加武林大會,或許那一場搶親,紅蓋頭下傾世的容顏,又或更早。
也罷,她離開,對他有好處。自古紅顏多禍水,一個男人,若有了軟肋,那便是他失敗的第一步,趁他陷得不深,這樣的結局,最好。
“我想去南蠻……”她欲睡著,突然想起南蠻這個夢中的地方,就想要去看一看。
“去南蠻做什麽?”玉不爭不悅,連他也不知道這情緒因何而起。
大概是因為南蠻是蠻夷之地,歹人遍地是,一個姑娘家若去了那裏……
“長安公主一生難安,死於異鄉,隻是想拜見一下罷了。”
玉不爭道:“長安公主死後,先皇便領兵攻打,欲再要回她的屍首。卻不想屍首已被南蠻王燒毀。”他翻過一頁書,“這是你所不知道的故事。”
風笙歌一聽這個故事,就沒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覺:“聽說戰時南蠻王將勝時派人送信給先皇,信的內容是何?”
玉不爭搖了搖頭,“南蠻王或許用長安公主威脅了先皇。”
“不是的!”風笙歌迅速為他辯護,她不相信夢中的蘇白夜,統領萬軍的南蠻王會用威脅這麽卑鄙的手段。
玉不爭沒有接話。
“遇到喜歡的人,是抓緊,還是放開…”她不由的想起了尉遲塵落。
五更。皇上上朝,年後上朝第一天。
“諸位愛卿有本啟奏,無事退朝。”皇帝三日宿醉於清梅居,又染上風寒,此時揉著太陽穴,不想在此多呆半分。
“皇上!南蠻來犯!中州已被攻陷!”一位將軍急急出列,險些跌在地上。
聽及此,大臣們露出慌張的神色,以往南蠻侵犯,都是七王爺帶領金戈騎一眾精兵奇將平反,如今七王爺重傷昏迷,誰還可擔此大任!
諸位大臣正犯愁,隻見尉遲念久走出向皇帝一拜,“父皇,既然七哥重病在身,那麽就由兒臣來替父皇效勞吧。”
皇帝細想,也隻能這麽辦,老九是諸位皇子中除了太子以外最能擔當大任的一位皇子,文武雙全,但他總歸是沒有戰場經驗,“好!不愧是朕的兒子,朕期待你的凱旋!不過,你沒有作戰經驗,不如就讓荀老將軍助你吧!”
荀修,荀老將軍出列,與尉遲念久並列,二人同時一拜,“謝皇上。”
玉林院。
玉不爭正在用毛筆寫些什麽,風笙歌在一旁磨墨,如此恬淡的畫麵被一隻鴿子攪亂,那隻鴿子飛進來,險些打翻了墨硯,玉不爭皺了眉,抓過鴿子取下信條。神色凝重。
風笙歌看在眼裏,擔憂的問道,“怎麽了?”
玉不爭揉了紙,“無事。南蠻犯邊,派了幾個人去平反而已。”
“派了……誰?”應該不是尉遲塵落,就算她不知道他最近如何,但是也不可能讓一個病人去沙場。
“九王爺,尉遲念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