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榮林殺機
黃徵濤半眯著眼,那支隊伍的領頭沒有任何神色的變化,也沒有轉過頭來望他們一眼,不過,卻是勒緊了韁繩,停下了。
他隻能看清領頭人的側麵,很年輕,長得很是俊秀,然而,卻也是冰冷至極。
從他觀察領頭人開始,領頭人的表情就一直沒有變過,這或許不是冰冷,而是這個世界完全入不了他眼的藐視。
黃徵濤突然想到一個人……
華朝神話。
吳王,吳毅帆。
前世,黃徵濤並沒有見過這號人物,因為娘不受寵,再多的聚會他也參加不了,而從家廟回來時,吳毅帆的腿已經傷了,從而很少踏出府邸。
不過,在宮中執行任務時,關於他的傳聞倒也是聽說過不少。
傳聞,吳王容色天成,冷若冰霜……
傳聞,吳王是戰神轉世,然而天妒英才……
傳聞,吳王腿疾無治,自殺身亡……
傳聞……
傳聞太多,黃徵濤也記不清了,不過,最後,吳毅帆卻好像是死在自己的府邸裏的。
不過,怎麽看,死的事情,都怪異得很。
一個可以在戰場上被稱為戰神,人人畏懼的人,一個平時都冷酷至極的人,卻會因為自己的腿傷,而自殺,怎麽想,都覺得不合常理。
吳毅帆身上,是冷酷鐵血的氣息。這種氣息,讓黃徵濤感到不安,讓他想起前世,他身著紅衣,站在白玉台階上,麵對著寒箭,看著一支支利箭,紮在了自己身上……
高台上……
那兩人諷刺的笑顏……
那碎了一地的心……。
再看那個提槍相向的少年,黃徵濤確定,這必然是吳毅帆了。
吳王身邊的兩大助手之一,樸懺冽。
那麽,另一個被吳毅帆擋著的,就是吳軾坃了。
這兩人,他認得,前世宮中凡有要吳王參加的聚會,吳毅帆都是派這兩人代替出席的,他在宮宴中,沒少見過這兩人。
“柏弦,走吧。”黃徵濤喚住了邊柏弦,“他們是吳家軍,領頭的,是吳王爺。”
這些人,還是少惹為妙。
“少爺……你確定?”邊柏弦轉頭問道,小刀卻是依舊夾在指縫中。
“前麵有比這個更好玩的。”黃徵濤說完,腿一夾馬腹,馬兒向前方跑去。
邊柏弦急忙收刀追趕。
樸懺冽剛要追趕,卻被吳毅帆叫住:“回來。”
“王爺?”
“不是那些人,”吳毅帆閉著眼睛,像是在聽著什麽,半晌說道,“周圍還有其他人,來者不善。”
頓了頓,又說:“人過去了。”
“王爺,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一直默不作聲的吳軾坃突然開口,卻是夾雜著興奮。
直覺告訴他,又有好玩的了。
“你想去?”樸懺冽問道。
他也想去瞧瞧,看王爺的樣子,來的人好像也挺厲害的,不過竟然不是針對他們,這點,倒是有趣了。
想到剛剛遠處那兩人。
那些王爺說來者不善的人,針對的該不會是剛剛那兩個吧?
“我當然想啊,畢竟,我頭一次碰到有殺手越過我們走了的。這好奇怪的好不好,我還以為是仇家又找上門來了呢!”吳軾坃說完,突然一臉怪異的說道,“誒,你說,那些人要殺的,是不是剛剛那兩個……”
“我也覺得是這樣的……”樸懺冽附和道。
看向那兩人離去的方向,已經不見了人影。
“有人來了。”一直閉著眼睛仔細聆聽的吳毅帆再次說道,“徐大將軍。”
“吳王爺。”徐匡見到吳毅帆,連忙立馬。
“徐大將軍這是要去哪?”樸懺冽見著徐匡身後跟隨著的一小隊兵馬,好奇的問道。
具他所知,邊關戰事暫時消停,防守也是足夠的,根本不需要再調派人手過去。
那徐匡這是……
私自出兵了?
“外孫前去家廟,此道凶險,老夫不放心,便帶人跟著。”徐匡倒也不隱瞞。
“徐大將軍,本王隨你去一趟。”吳毅帆突然開口,說的話卻是把身邊的樸懺冽和吳軾坃嚇著了。
他們倆是好奇才想去看看的,可王爺從來都不是好奇的人,又怎能突然想去看了?
“這……不用勞煩王爺了。”徐匡也被嚇到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婉拒了吳毅帆。
“前不久,經過十幾個殺手,行蹤詭秘。”吳毅帆淡淡的說道。
他隻是陳述了一個過程,然而,徐匡心裏卻是不安了。
“有勞王爺!”徐匡心驚,連忙改口。
徐瑩是他最疼的孩子,這才去世沒多久,阿濤又要去家廟,黃府那幾個人一看就是不安好心的。
若不是當年那個意外,他是說什麽也不會把女兒嫁給黃浦的,女兒已經沒了,留下的,就隻有阿濤一個,他不可能讓阿濤出事了。
而此時,黃徵濤和邊柏弦已經和那些人交上手了。
十幾個裝扮成土匪的人,圍成一圈,包圍了兩人。
黃徵濤和邊柏弦兩人,背靠著背。馬已經箭支射中了腿,無法再跑了,黃徵濤赤手空拳,邊柏弦神色嚴峻的看著迅速向他們圍攏過來的土匪,冷不防,手猛然一抖,三把小刀飛射出去,卻是被土匪躲開了。
邊柏弦抽出了匕首,見黃徵濤並沒有武器,猶豫了一下,把匕首遞給了黃徵濤:“少爺,拿著。”
土匪已經逼近了。
黃徵濤一把推開邊柏弦的手,轉身反手按住邊柏弦的肩膀,一用勁,借力橫空而起,一腳狠狠的橫踢在一個土匪頸脖處。
土匪倒下。
“管好自己,別廢話。”
雙腳落地,黃徵濤淡淡的看了邊柏弦一眼。
邊柏弦看得清楚,那個被黃徵濤踢中的土匪,脖子上,一道血痕分外明顯。再瞧瞧黃徵濤的鞋子,隻見鞋底的邊緣卻是出現了一圈帶血的尖刺,這尖刺,他很肯定,之前是沒有的。
黃徵濤沒有去看鞋底,鞋底藏刀,以及他的功夫,都是那個人教他的。
或許他上一世最幸運的,是有一個無論如何也支持他的將軍府,和遇到了那個人。
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隨著一個土匪的倒地,其他土匪怒了,紛紛加快了速度,舉刀向兩人砍去。
風聲狠利,刀光劍影。
鋒利的長劍擦著黃徵濤的鼻翼而過。
小巧的匕首劃破了黃徵濤的衣袖,破口處,豔紅色侵染了衣袖。
起腳,側踢。
又是一個土匪倒下。
衰敗的落葉被腳掃起,而後,又飄飄蕩蕩地落下。
死傷的人越來越多了。
樹影婆娑,淡淡的血腥味飄散開來。
幽綠的叢林間,腳步聲繁亂,壓倒了青青綠草,滴落的血液浸入了泥土。
黃徵濤和邊柏弦都受了傷,而那群殺手,卻像殺不淨般,又冒出了一批黑衣人。
而且,手法比上一批更加的犀利狠辣。
“該死!”
黃徵濤根本沒有料到這個狀況,他明明記得前世隻有一批的殺手,又怎麽會突然又多了一批?
難不成是自己改變了去家廟的時間,連帶著事物也有所改變?
事物確實是有改變的,這次他以守孝為名,去了家廟,京都都認他為大孝子,這名聲,對黃府是有利的,但這對於要為黃逸鋪路的賈章賈瑜來說,卻是個不好的消息。
黃徵濤和黃逸年齡差別不大,原本黃徵濤是嫡子,地位便是比庶出的黃逸高出了一個頭,如今若是黃徵濤名聲大噪,更會掩蓋住黃逸的風頭。
黃徵濤此舉,惹惱了黃逸的生母,賈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