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榮林之戰
就在這支箭射出後,就好像起了連鎖反應一般,密集利箭刷刷刷的射向了隊伍,引起成片的騷亂,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吳毅帆這邊。
這一箭,真的躲不過。待吳毅帆察覺時,已經晚了,想完全躲開是不可能的了,吳毅帆下意識的避開,側身迎上箭支。一把小刀卻是出乎吳毅帆的意料飛射而來,直接將箭支擊開。
“哼!這些人當我是傻的嗎!”黃徵濤一邊應對著衝著自己射來箭支,一邊冷聲諷刺。
那把小刀,就是黃徵濤射過來的。前世被這麽多人欺騙,重生後的黃徵濤硬生生的被逼得多了個習慣,對於什麽事情都會留個心眼。用在別人身上,這種調虎離山的計謀或許不會被察覺,但是用在黃徵濤這種神經極度敏感的人身上,卻是個錯漏百出的笑話。
“這到底是有多少的箭!”
箭羽下個不停,已經有不少的士兵倒下,吳軾坃看著不對勁,憤怒的吼出聲。
樸懺冽背對著吳軾坃,自然是將吳軾坃的怒吼聽得個清楚,也被勾起了惱意:“敵暗我明,這完全就是被壓著打!”
“有本事真刀真槍比過啊!躲在林子裏放冷箭,和慫包有什麽不同!”關煬也惱了。
黃徵濤聽不下去了,嗬斥道:“有閑情埋怨還不如看看刺客的準確方位!”
“吳王呢?”方才顧著躲開箭支,卻是沒有發現吳毅帆消失了,被黃徵濤這麽一嗬,關煬卻是發現原本在最前排的吳毅帆消失了,而吳毅帆留下的那匹馬已經中箭倒在了地上。
“箭好像少了……”樸懺冽喃喃自語。
箭支少了,壓力也減輕了許多,黃徵濤抽出一個空隙靠近了關煬:“關世子,我去林子裏看看,這裏你看著。”
話剛說完,也沒等關煬回答,黃徵濤就已經從馬上躍起前往榮林道。
榮林道邊緣的草叢裏,也早已是刀光劍影,四五個黑衣人圍住了吳毅帆,地上也躺著不少黑衣人的屍體,弓箭也掉落了一地。
有人攔著吳毅帆了,剩下的黑衣人自然可以繼續射箭,箭雨雖然稀疏了不少,卻依舊沒有停下的趨勢。
黃徵濤一進草叢,第一眼便看到了被黑衣人包圍著的吳毅帆。僅一個眼神接觸,黃徵濤已經改變了方向,直衝向那群放冷箭的黑衣人。
小巧而鋒利的匕首迅速劃過一個黑衣人的咽喉,另一個黑衣人想要打落黃徵濤手中的匕首,卻被黃徵濤一腳踹中了膝蓋。黑衣人倒地,骨折,流血。那本是被黃徵濤藏在厚底鞋中的刀片此刻裸露在外,沾著豔紅鮮血的刀片閃著凜凜寒芒。
又是幾個黑衣人放下手中的弓箭撲了上來。
“和我玩近戰?活膩了是吧。”張揚話語,帶著藐視和不屑。
黃徵濤的古武著實不高,卻是仗著靈活的走位和神出鬼沒的殺人技巧,一次次的躲開刀鋒,然後,將敵人斬殺。
黃徵濤靠的是技巧,而吳毅帆靠的,就是絕對的實力。長劍劃空,又是一條人命祭於劍下,冷漠絕殺,黑衣人一旦碰上劍鋒,就毫無生還的機會。
黑衣人在急劇的減少,地上的屍體在急劇的增多,從屍體上流出來的血液已經染紅了青草。濃濃的血腥味在空氣中飄蕩。
血,是帶著鐵鏽味的。
“走!”有不少士兵已經趁著箭雨的減弱往叢林衝來,領頭的黑衣人見勢不妙,暴嗬一聲,身影一閃,撞開黃徵濤就衝了出去。
黃徵濤就要去追,卻被吳毅帆一句話攔了下來:“不用追了。是北秦的錦衣衛。”
“嗯?”黃徵濤有些詫異。這些突兀冒出來阻殺他們的人,他自然猜得到是北秦的。可是……吳毅帆是怎麽知道這些人是北秦的錦衣衛?
吳毅帆環顧地上的屍體,喃喃自語:“三個一等錦衣衛,死了兩個,二等三等死傷不少,夠他心煩的了。”
他?黃徵濤敏感地注意到了這個字。聽這語氣,吳毅帆還和派出這些黑衣人的人認識?
吳毅帆好像沒有察覺到黃徵濤的異樣:“還好剛剛和你對上的不是一等的錦衣衛,不然你肯定沒這麽輕鬆應付。”
“吳王,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黃徵濤有些不服氣。
“這是事實。”吳毅帆很誠實的回答。
一句話,秒殺。黃徵濤沒話說了。
待重新整理好隊伍,吳毅帆冷著臉問道:“傷亡多少?”
“死了一百五十七人,重傷二百二十三人,七百八十一人輕傷。”關煬臉色有些低沉,這裏死傷的,大部分都是自己帶來的那些人,而非吳家軍。
“軍醫已經在給傷員包紮了。”樸懺冽見吳毅帆臉色又沉了沉,連忙補充道。
“原地休息,待傷員處理好後繼續前進。”吳毅帆思量片刻,冷著聲音說道。
這裏離京都已經不遠了,依照那個人的性格是不會再次派人過來阻殺了的,目前,這裏倒是安全的。
“那些人不會殺回來嗎?”黃徵濤有些擔心。
吳毅帆卻是萬分肯定的回答:“不會。”
怎麽聽怎麽看,黃徵濤都覺得此刻的吳毅帆有些奇怪。莫名能感覺到吳毅帆心中的抵觸情緒,以及感覺到吳毅帆對黑衣人了如指掌。
吳毅帆,也非隻是一個戰神王爺、一個與毒門結仇的人這麽簡單啊……
但是前世好像沒怎麽聽說吳毅帆和北秦的人有過什麽恩怨啊?
是不是該派人重新嚴密調查一下吳毅帆的事情?
黃徵濤神情有些陰暗,冷漠的視線從吳毅帆的臉上掃過。
吳毅帆。但願,盟友不要變成敵人。
“怎麽了?”吳毅帆在方才的一瞬間,感覺到了黃徵濤看他時情緒上的變化。
黃徵濤搖搖頭:“沒什麽。”
京都。
“吳王今天要回來了!”
一大早的,大街小巷便已經傳遍了這消息。
“嘿!邊掌櫃,你知道嗎!吳王今天要回京了!”一個賣酒小店裏,一書生模樣的青年挨著櫃台和櫃台後麵正在低頭撥弄著算盤的少年說道。
少年抬頭,素靜的臉龐上掛著儒雅的笑容,略顯可愛的下垂眼半眯著,眼神裏帶著些迷茫:“這……和我有關係嗎?”
“……”書生。
待書生離開,掌櫃收拾好酒館,一大早上的就關了門。
而小酒館不遠處,就是京都最大的花樓,雖然現在隻是早上,但花樓依舊是人來人往,喧囂吵鬧。花樓早上是做茶酒生意的,到了晚上,姑娘少爺們才會出來接客。
“聽說吳王身邊的那個副將在這三年立過好多次軍功呢!”一尖嘴猴腮模樣的男人說完,搖了搖手中的扇子,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
同桌的另一個男人也八卦道:“嘖嘖嘖,那可是丞相嫡子,聽說,人長得俊得很。”
“何止是俊美啊!那簡直就是……”另一個男人說道一半,獨自陶醉著回想一番後,表情一臉齷齪,“那簡直就是美人啊美人!藍顏禍水啊!”
“啪!”一根筷子擦著這個男人的耳邊飛過,插在了厚實的木桌上。
入木三分。
第一個說話的男人頓時怒了,噌的一下站起來,正要發作,話剛要出口,看到來人頓時把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好好喝你們的酒,這麽多廢話,老娘這兒可不需要你們的口水。”一個女人閑閑的倚著花樓中的木柱,視線漫不經心的在這三個男人身上掃過。
“是是是,冥娘說得是。”站起來的男子連忙賠罪,重新坐下後,臉跟吃了死蒼蠅一樣。
冥娘,花樓的管事媽媽。這可是個不可得罪的人物。花樓是什麽地方,這可是官員貴族富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作為花樓的管事媽媽,平日行走於官場與商場之中遊刃有餘,這人緣人脈是何其的龐大,豈是一般人能得罪的?
教訓完人後,冥娘轉身急匆匆的出了花樓。
“怎麽還有人來鬧事?”藍袍男子站在洄香樓的天字一號房門口,皺著眉頭看著一樓的鬧劇。
“爺,這是外地來的一個富商,說樓中的飯菜有蟲子。”小二在旁邊解釋道。
“無趣,殺了吧。”藍袍人轉身回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