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黃府噩耗
“黃徵濤，‘亦’樓不是集市，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比起樸懺冽，吳軾坃說話就有些帶刺了。
也不知是何故。
邊柏弦剛要發作，便被黃徵濤按下：“你去送藥。”說著，黃徵濤看了眼邊柏弦身旁的金宗仁。金宗仁點頭，就要帶邊柏弦離開。
邊柏弦坳不過黃徵濤，隻能跟著金宗仁往外走。不料，剛走到門口，邊柏弦被黃徵濤的一句話嚇得差點把托盤都扔出去了。
金宗仁的步伐也是頓了頓。
“我去找我夜不歸宿的未來夫君，需要理由嗎？”對於吳軾坃的話，黃徵濤不怒反笑，語出驚人。
“噗！咳咳咳！”樸懺冽一個沒憋住，笑噴了，又慌忙憋回去，用咳嗽聲掩飾尷尬。
“你！”吳軾坃儲了半天的勁，氣到漲紅了臉，氣急敗壞地憋出個“你”字就再無下文。
“吳軾坃，我是你家王爺未來的王妃，這點，在現在，是沒變的。”黃徵濤的視線帶著淩厲，掃過吳軾坃，最後將淩厲收歸眼底，隻留下如往常的淡漠。
“我帶你過去吧，王爺也沒說過黃徵濤不能過去。”眼見雙方有爭吵的趨勢，樸懺冽適時出聲。
吳軾坃小聲呢喃：“可王爺也沒說黃徵濤能去啊。”
“我說你怎麽這麽拗啊！”邊柏弦忍不住刺了一句。
樸懺冽用胳膊肘子小小地撞了撞要駁邊柏弦話的吳軾坃，然後對黃徵濤鞠一躬，而後道：“軾坃不太會說話，多有得罪。你的身份，自然是能去‘亦’樓的，請跟我來。”
“多謝。”黃徵濤回以一禮，戴上帷帽。
黃徵濤很清楚，樸懺冽從一開始便是能應下帶他去“亦”樓的要求的。可是，樸懺冽並沒有如此做，反而是在引吳軾坃厲聲拒絕他的要求，想看他的態度和反映。
樸懺冽真的隻是隨意問了一句，吳軾坃就像點了鞭炮一樣整個人都炸了，就好像，樸懺冽早就知道吳軾坃會拒絕他一樣。
而兩人提前串通好？
這顯然不可能，因為他這個要求可以說是極為突然的，與先前的事毫不沾邊的，連他自己都是臨時起意，樸懺冽和吳軾坃怎麽可能猜到他會提出去“亦”樓，然後提前串通好來演這麽一場戲？
這定然是樸懺冽臨時起意，利用吳軾坃，試探他的態度。他也不知樸懺冽想試探些什麽，對於他來說，他剛才做出的回答，是目前看來對自己最有利的。既模糊解釋了要去“亦”樓的原因，又提醒了樸懺冽他們：他，黃徵濤，也是吳王府的一員。
潛意思就是：你們是吳王府的人，而我亦是吳王府的人。你們不會害了吳王府，我亦是如此。
不知樸懺冽想聽的是不是這個答案，他也猜不透，所以他的回答隻能從樸懺冽忠於吳王府忠於吳毅帆這信息出發，忠於吳王府忠於吳毅帆，定然是錯不了的。
隻是，為何樸懺冽篤定吳軾坃一定會跳出來拒絕呢？先前好幾次牽涉到吳毅帆或者是整個吳王府的事情時，吳軾坃的情緒都極為反常，這到底隱含了什麽？樸懺冽之所以篤定，又是不是與其有關？
見黃徵濤和樸懺冽準備出來，一直待在門口聽屋裏人說話的金宗仁還有邊柏弦趕忙離開，免得堵了門口。
“稍等，”樸懺冽往外走了幾步，突然對黃徵濤說道。也不等黃徵濤回答，樸懺冽回身對吳軾坃說道：“軾坃，留在府裏，俊勉哥今天下午隨第二批人去西域了，鹿邯又受了傷，府裏因此忙上忙下的，可能會有點亂。金宗仁不擅長管事，可府上不能沒有個管得上事的人。”
吳軾坃剛想推卻，視線恰好與樸懺冽對上，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喉嚨，最後出口卻變成了：“知道了。”
“馨兒！”賈瑜臉色慘白，顫抖著唇看著黃馨。
躺在床上的黃馨發髻淩亂，眼神空洞，臉色發白，臉上的血已經凝固變暗，錦被之上，頸脖處，可以看到點點青紫的痕跡，整個人看起來髒汙不堪。黃馨如同被抽走靈魂的軀殼，無聲無息的望著眼睛前方嫩黃色的帳子。
若不是黃馨那眼睛時不時會眨一下，那眼珠會偶爾動一動，還真會讓人誤以為她死去了。
賈瑜的手剛要碰上黃馨，黃馨卻突然彈起，拚命往床角落縮去，整個人瑟瑟發抖，發出喑啞的哭喊聲：“嗚嗚嗚……”
“馨兒！”賈瑜越是想要靠近，黃馨越是往裏縮。黃馨的動作極其怪異，那手腳幾乎是扭曲的，隻是用手腕腳腕支撐著她的行動。賈瑜不猶不顧黃馨的抗拒，直接抓起黃馨的手臂，隻那麽一抓，賈瑜整個人都呆了。
黃馨的手，無力的垂下，耷拉在手腕上，手腕上還有未擦幹淨的血跡。手慣性晃蕩著，好像若不是有皮肉拉著那隻手，那隻手就會離開手腕掉到床上一樣。
不用說，腳也是這樣的了。
花樓的人把黃馨送回來時附帶給黃馨送了點禮。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趕過來的賈章剛好看到此景，驚得頓住了腳步，而後皺著眉頭走到床邊。
賈瑜看到了跟在賈章身後的府醫，發瘋似的扯住府醫的袖子：“大夫大夫！你快看看我女兒！她的手，她的手！”
賈章把賈瑜的手從府醫袖子上扯下來。府醫這才能去給黃馨看傷。不過片刻，府醫輕輕搖頭，長歎口氣，道：“三小姐手腳筋被人挑斷，老夫無能為力。”
“馨兒！”賈瑜再也忍不住，掙開賈章的手，撲上去抱住瑟瑟發抖的黃馨。
“如此的傷，三小姐為何不覺得疼？”賈章卻是發現了不對勁。按理來說，這種傷，對於一個嬌養的小姐來說，已是痛入心菲，可黃馨卻是未曾喊過一句疼。
“許是被人下了止痛之類的藥物，”年老的大夫邊說邊回頭看了黃馨一眼，突然發現黃馨除了發出沙啞的哭喊聲外便不會發出其他聲音，不禁有些奇怪，“章姨娘，老夫可否再看看三小姐的喉嚨？”
賈章聞言看了看黃馨，蹙眉點頭：“可以。”
“三小姐，喉嚨有灼傷，許是無法說話了。”不消片刻，大夫再次長歎，道。
也不知三小姐是得罪了什麽人，竟遭如此毒手。
賈瑜聞言再次崩潰痛哭，賈章受不了房內的哭聲，眉頭緊皺著出了房門，對身旁的小廝道：“回院子，把山茶帶過來。還有，問一下門衛，是什麽人把三小姐送回來的。”
早在黃馨失蹤，山茶來稟告時，他就把山茶軟禁在赤朱院了。原本想著黃馨無緣無故在閨房失蹤，山茶又是最後見黃馨的人，黃馨的失蹤說不定會和山茶有關，故而他把山茶軟禁下來看能不能查出些什麽。
不料黃馨回來，卻是這幅模樣。
若這件事真和山茶有關，山茶叛主，他定是饒不了山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