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情緒失控
“說實在,黃逸的臉我沒料到會爛成那樣,不堪入目。或許說了你也不信,但黃逸毀容確實不是我做的。黃馨斷手斷腳成了啞巴被賣到花樓,這確實是我的人幹的。山茶,黃馨的貼身丫鬟,那丫頭是我的人。”
“黃逸和賈章不見蹤影,也不是我幹的。我知道黃逸是被瑾容帶走了,但我先前還沒想明白為何賈章也會失蹤,現在想來也應該是瑾容幹的好事兒。”
“那本賬簿,是我讓閔羲去偷的,本來沒打算這麽早就用的,好讓我再好好和你玩玩。但是我朋友卻是想早點兒完事,膽大包天的直接把賬簿送到皇帝手上了。”
“我承認,這所有東西都是我安排的。隻是我沒想到,黃浦你竟然那麽有本事,買通了我最信任的人。這我是萬萬沒料到的。也幸虧我命大,老早就擺脫了這人,不然我可能又要再死一次了。”
黃浦高昂著頭,眼睛下視地看著黃徵濤,依舊強逞口舌:“哼!你確實命大,徐瑩把她的命數都給你了,你當然命大。”
黃浦自然是不服輸的。
他曾不止一次地夢見自己把大將軍府踩在腳下;夢見自己利用黃徵濤讓整個黃府都是榮華富貴的模樣;夢見李峰登上了皇位,黃逸成了男後,黃馨成了貴妃,黃府傍上了皇家,顯得無限的風光;夢見黃府歌舞升平,日日離歌,一派祥和歡樂,一家人合合美美,不缺一人。
美妙的夢境裏,不曾有黃徵濤這個孽子,這個孽子早在被利用完後就被李峰用禍國之子的罪名處理掉了。
黃浦腦中所謂的一家人,並不包括黃徵濤。
黃徵濤在聽到黃浦說“徐瑩”時,瞳孔微微縮了縮,眉頭皺了皺,抓住黃浦手腕的手又用力了幾分,而後伸出另一隻手掐住了黃浦的脖子,使勁讓黃浦的臉往自己方向湊。
隔著牢門,黃徵濤掐著黃浦的脖子,眼睛對眼睛,鼻尖對鼻尖,兩人的臉貼的無比得近。隻見黃徵濤瞪著眼睛,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句一頓地咬牙切齒道:“不止是我娘的命,我背負的還是我前世的命。我說過了,我是一個活死人,我死過一次了。”
“我是被你用你所想的、所安排的計劃死的,大將軍府也是。你一步一步把我利用幹淨,把大將軍府每一滴的好處都榨幹淨後,又把我們踢到了斷頭台。”
“我是被萬箭穿心死的,連帶著過繼到我名下的孩子。我在幫助你,幫助李峰奪得皇位後,在我與李峰舉行大婚那天,被李峰下令殺死的。
“而黃逸,就在李峰旁邊。”
“很慶幸,我活過來了,老天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這一世,我就是來複仇的。我現在已經解決了黃府,聰明的前丞相,你應該猜得到下個要被我殺的是誰了吧?”
“胡說八道!黃徵濤你說謊也不經過一下腦子!你死過一次?我呸!你當本相是三歲小孩好糊弄?就你還想打垮四皇子?”黃浦艱難地朝黃徵濤啜了口唾沫,因為被黃徵濤掐住脖子的緣故,黃浦呼吸得有點困難,但這並不妨礙他咒罵黃徵濤。
兩眼瞪圓,黃浦惡狠狠地瞪著黃徵濤幾秒,而後用額頭用力撞上黃徵濤的額頭,暴嗬:“滾!你給我滾!”
黃徵濤離黃浦很近,黃浦那口唾沫直接噴到了黃徵濤臉上,黃徵濤皺著眉頭厭惡地用袖子擦了擦臉,揉了揉被黃浦撞疼的腦門,扭了扭脖子。
而後黃徵濤淩厲的視線直對上黃浦,剛對上,那讓人寒毛直豎的眼神又化作百般的慵懶,眼角微挑,透著不屑,涼薄的笑聲響起後是又一次嘲諷:“嗬嗬,看來前丞相好像不太歡迎我這個準王妃。沒關係,那我走便是了。”
“黃府上至府中主子下至旁支血脈,除卻幾個失蹤的以及你我,一共一百零七人,明日正午,頭顱落地歸根。”
“我會換上一身白衣去刑場給他們送行的,你不用擔心他們孤苦伶仃的上路。地獄裏也有我為黃府眾人種下的豔豔紅花,你也不用擔心他們在地獄會很無聊。”
“然後我的衣腳,由下至上,慢慢變紅,吸飽了黃府人的血!”
“血”字出口,黃徵濤牙齒咬著下唇,臉色猙獰地用掐住黃浦脖子的手把黃浦用力往後推,推得黃浦往後踉蹌了幾步直接跌坐在鋪滿雜草的地上。
“至於你?就別妄想李峰來救你了。沒人比我更懂他了,像你這種現在毫無用處將來翻身機會不多的棋子,李峰隻會當做棄子,徹底拋棄。甚至想盡辦法撇除他和黃府的關係。”
“不過你不會死的,你死的這麽快的話我沒法和前世的我交代啊。總得留下來,慢慢兒玩。你就安安靜靜的坐在這裏,等著我的人來接你吧。哈哈哈哈哈哈!”
最後,是接近癲狂的大笑,笑得極其猖狂。
隻是沒人注意到,那個瘋狂大笑的人,紅了眼睛,也濕了眼眶。
“妖怪!你是妖怪!”黃浦有些驚慌,指著黃徵濤的手不停地抖著,本能地用腳蹭著地往後退坐。
“嗬,”聽到黃浦的話,黃徵濤停止了大笑,幽幽地看了黃浦一眼,像是很滿意黃浦的反應,輕笑一聲,便朝外走了,邊走還邊說道,“廢話,活死人本來就是妖怪。”
“時間差不多了,我走了,你好生保重。”
就在黃徵濤轉身離開那刹那,一個人影從這單獨一間、專門關押重犯的牢房門口旁閃了出去。
黃徵濤沒有察覺。
黃徵濤差不多走出來時,就見吳毅帆怔怔的望著遠方出了神。
吳毅帆像是和黃徵濤有心靈感應一樣,黃徵濤剛踏出大牢門口半步,吳毅帆就適時地回過頭來,看到是黃徵濤,冷冽的視線溫柔了幾分,迎上去,問道:“接下來想去哪?”
“回趟大將軍府吧,還有個人要解決。”黃徵濤躊躇了一下,終究還是無力地說了出來。
說完後,黃徵濤還下意識的抓著吳毅帆的衣袖,再次求證:“你真的查清楚了?確定她也是?”
黃徵濤眼中,透著渴望得到否定答案的希冀。
然而那抹希冀在觸及吳毅帆那冷漠不容置疑的眼神後,黯淡了下去,手也從吳毅帆的衣袖上鬆了下來,黃徵濤自個兒緩緩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黯然道:“我明白了。你公事那邊忙嗎?能不能先陪我去趟大將軍府?”
吳毅帆沒有言語。
黃徵濤等了幾秒沒聽到答複,輕歎口氣。
他隻是怕自己承受不來。那裏是大將軍府,是他目前為止最安全的避風港,他以為那裏的人,除了幾支暗樁,都是忠心的。
沒想到啊沒想到……
竟是又出了個叛主的,還是他由始至終從未懷疑過半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