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暗中所指
果不其然，在申時，就陸陸續續有人送來了請帖。
金雋冕和金閔羲拿著一遝的請帖，一臉為難地站在吳毅帆麵前。
黃徵濤走了進來，看到兩人手中那一遝請帖，接了過來，大概數了數：“這麽多？”
“恩，今天中午就有人要來拜訪了，但被我以公子正在午休給拒絕了。剩下的，大多都是約在明天的。”金閔羲看著那遝請帖自己都覺得很頭痛。
那麽多張帖子，全都要去的話可就不是件輕鬆事了。
“都是些什麽人？”黃徵濤邊問，邊拿著請帖坐到吳毅帆旁邊。
“西域各大商號的邀請居多，還有些是官家人的。”金雋冕回答道。
“沒有皇家的和毒門的？”黃徵濤皺眉。
“沒有。”金閔羲回答。
“這兩家不會這麽快出麵的，還有其他大家族的，這麽快聯係我們，他們就掉價了。”吳毅帆視線在黃徵濤手中的請帖裏掃了下，說道。
黃徵濤看向吳毅帆：“那接下來怎麽辦？”
“可去可不去，挑一兩個能搭上線的去一下就好，你應該很清楚有哪幾家可以搭線的。”吳毅帆的話頗有深意。
黃徵濤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拿著請帖，木著臉一本本地看過去，然後從裏麵抽出了一張，把其他的交給了金閔羲：“這些都不去了，想辦法解決。”
“是。”金閔羲接過了那遝請帖。
黃徵濤把手中的請帖交給金雋冕，然後對金雋冕說道：“這個拿去回複一下，明天沒時間，三天後登門拜訪。”
“明天有什麽安排？”金雋冕接過請帖後疑惑地問道。
他記得沒什麽要忙的啊？
黃徵濤挑眉，語氣滿是高傲：“隻不過是個小小的林家，與‘桃花’商號相比完全不足一提。我們是推掉其他邀約隻赴他一家的，若是準時準點去，未免太給他們麵子了。”
“林家？可是做玉器那家？”吳毅帆突然插話問道。
“恩，就是那家。”黃徵濤回答。
吳毅帆神色變得有些凝重，說話的溫度也陡然降了幾分：“你可知道他們家，背地裏可是做走私兵器生意的。”
“知道，所以我才選林家，”黃徵濤冷冷一笑，眼中盡是算計，“林家走私兵器，賣給周邊小國，謀取暴利。如此重的把柄，我不選他還能選誰？”
“林家裏頭可不是好人。”吳毅帆搖搖頭，看樣子是不太讚同黃徵濤的做法。
他們來西域，是來對付毒門的，要找其實應該是找與毒門有仇或是對毒門有野心的人合作，而不是去找一個隨時會叛變的人來合作的，這樣危險太大了。吳毅帆並不理解黃徵濤的做法。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所做的，不比林家差多少。”
吳毅帆深深看了黃徵濤一眼，然後朝金雋冕和金閔羲揮揮手：“你們下去後照辦吧。”
“是。”金雋冕和金閔羲對視一眼，而後應了聲，退了出去。
金雋冕和金閔羲退出去後，吳毅帆站起來，背對著黃徵濤負手而立，像是在思量著什麽。
待金雋冕和金閔羲走遠了，吳毅帆才冷冷地似問非問：“原因。”
“什麽原因？”黃徵濤開始裝傻了。
黃徵濤知道吳毅帆想問什麽。他也知道其實他有更好的選擇甚至是先吊著所有人的胃口不選。而他偏偏選擇了一個絕對不可能忠誠的林家。
“人以群分，這不是你選林家的理由。你若說是想懲奸除惡我倒還信幾分。”
吳毅帆轉過身來直視黃徵濤，聽吳毅帆說話的語氣似乎是帶著怒氣的：“你不是一個任性到把手下性命都置之度外的人。你明知道選了林家後，一旦林家不顧你的威脅叛變，你的手下定會被毒門斬殺不少。若無絕對的必要，你是不會選擇林家的。”
“你能告訴我，真正的原因嗎？”吳毅帆最後這句，帶著些許的無奈和期待。
“可以，但不要告訴別人，”黃徵濤歎了口氣，他就知道他是瞞不過吳毅帆的，“鹿邯，是被林家人賣到花樓的。鹿邯本是林家舊家主到華朝居住養病的那幾年與一個洗腳婢一夜歡愉後落下的私生子。”
“可是林家容不下這麽一個出身卑微的母親和孩子，也容不下壞了祖宗規矩的舊家主。於是林家派人殺了那個洗腳婢，現家主逼死了舊家主，鹿邯也被林家人賣到了花樓。”
“這些事情我早就查到了，但是沒有告訴鹿邯。鹿邯一直以為自己是花樓一個姑娘的孩子，天生就注定了是這種身份，他也已經接受了。我覺得與其讓他背負上仇恨，還不如現在這般活著。”
“我知道的，仇恨是個很重的擔子，鹿邯已經背著名藝倌這沉重的名頭，背得很辛苦了。我怕這仇恨，會成了壓垮他的那根草。柏弦已經是這樣了，我不想再多一個人變成這樣了。”
“我選林家，是要為鹿邯報仇。”
“這才是我認識的黃徵濤，”吳毅帆聽完黃徵濤的話，並沒有太多的驚訝，隻是又說了句，“但你的人生，不隻是隻有複仇，你還有我。”
“什麽時候想告訴我，就什麽時候和我說。離奇的事情我聽過，也見過。妖魔鬼怪我都和他們打過交道，見多一個魂魄，也不算多。”
然而吳毅帆最後這段話，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黃徵濤神經一繃，神色一淩，而後慌忙挑開話題，裝著聽不懂的模樣，簡簡單單地應道：“恩，知道了。”
吳毅帆不會是猜到些什麽吧？但不可能啊？重生這種如此離奇的事情他這個親身曆經的人都要花點時間去接受，更何況是沒經曆過的吳毅帆。而且市麵上的書籍，除了極小部分的書籍有大概寫過重生的故事，但多數的史書典故上都是沒有記載的。
吳毅帆，不可能去相信真的有重生吧？
但吳毅帆那句“見多一個魂魄，也不算多”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在暗指他這個魂魄附體到他自身小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