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畫中仙

  “姑娘，這是我府裏的轎子，你家住何處告訴轎夫們即可，他們會將你送回家，給我三天時間，到時，我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安心回去養傷吧！”


  石光裔將遍體鱗傷的李青葙放在官轎之中，溫柔安撫道，他可不是父親石守信那種恃寵而驕囂張跋扈之流，畢竟是跟在皇上身邊經過精心調教的臣子，更懂得民心之道。


  “等等……我乃是文廟街李員外長女李青葙……”


  李青葙覺得這個石光裔不僅通情達理，而且風度翩翩，不似俗流，便另眼相待道。


  “李青葙……”


  石光裔口中輕喚了一聲，覺得此名有種清新脫俗之感，與其性格一般令人耳目一新。


  “你們……務必將李家大小姐送回文廟街李府，不得有誤！”


  他將較簾放下，命令轎夫將其抬回李府，此事非要與父親討一個說法不成，他雖是開國功臣，可如此飛揚跋扈強搶民女，必會惹得天怒人怨，絕非賢臣應做之事。


  “喏！大公子！”


  轎夫們紛紛應道，抬起轎子前往文廟街李府，而坐在轎中的李青葙不知為何，心裏對石光裔竟有一絲悸動，她突然渴望再次見到他，這種情愫是前所未有的。


  “大公子，老爺喚公子去書房有事相商。”


  石管家望著剛走不遠的轎子，卻沒有阻攔，他心裏明白大公子放走的是那女刺客，可卻不敢得罪大公子，他看得出聖上之所以器重石家，不僅僅是因為石守信是開國功臣，更是因為石光裔是皇上一手教出來的賢臣能士，不然怎麽可能十四歲就被皇上帶在身邊拜如京使。


  “嗯……彥伯，我聽說我爹想要納一房妾室，是文廟街李府的二小姐，可有此事？”


  石光裔輕輕點頭應道，轉身回府跟在石管家身後一同趕去書房，他知道父親一定會責怪他放走刺客一事，但他並不擔心被父親責罰，反而問起了關於逃婚的李家二小姐。


  “不瞞大公子，這李府二小姐李紫菀年芳二八，從小便是個人見人愛的美人兒胚子，長大之後更是出落的天姿國色，冰雪聰慧，大人偶然一次巡街，見到李二小姐帶著丫鬟正在街上挑選胭脂水粉，便對李二小姐一見鍾情，之後便請來府上做客……”


  石管家似乎有難言之隱般委婉回答道，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光彩之事。


  “哼！彥伯說的真好聽，與其說是請來府上做客，不如說是擄來府上逼婚吧！”


  石光裔冷哼了一聲臉色有些不悅，雖然這是他父親納妾，於私他無權過問，但是於公他卻有權替李家主持公道，畢竟李家二小姐是當地的大家閨秀，不是青樓妓館的輕賤女子，再者美人易得，民心難得，身為朝廷命官，食君俸祿，卻不能盡其責，即使功高蓋主，也遲早會有鳥盡弓藏之時，隻怕父親不明白這個道理。


  “大公子，這……”


  彥伯雖然在年紀閱曆上都是石光裔的長輩，可他在身份上也不過是石家的一條看門狗罷了，即使明知此事不對，也隻能聽話辦事，不敢多言。


  “我爹若是納個卑賤丫鬟做通房也就罷了，偏偏是本地李員外的小女兒，如今人家找上門要人，這事若是傳出去，石家的名聲也不顧了嗎？”


  石光裔愁眉緊鎖，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氣，他了解自從聖上用一場酒宴而解除父親的兵權之後，父親就專注於斂財與女色，雖是符合管家本意，但終究會被世人非議。


  “大公子教訓的是……”


  彥伯連連點頭認錯道，不敢有所反駁。


  走進書房之中，牆壁之上掛著一幅美人圖，畫中美人長著一雙靈動的星眸，如同鮮花般鮮嫩的唇瓣淡淡一笑都如含苞待放，粉嫩的雙頰似桃花盛開般柔和，耳戴一對珍珠玉環，婀娜身姿配著一身純白的浣紗襦裙，猶如仙女誤落凡塵之感……


  即便如此，石守信都認為這畫師也不過畫出幾分姿色，卻畫不出李紫菀內在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