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山間月
我不情不願地被他拽著往山上走,一路走一路數落著這個神經病。
“你這人是不是腦子不太好?欠揍是不是?”
榮智良輕飄飄躲過我襲擊過去的拳頭,一把握住我的手,“我自己一個人看日落有什麽意思?世界爆炸都跟我沒關係。”
我微微一愣,遲疑了一會兒抽回了自己的手,丟下他快步朝著山上走去,“你少來。”
別以為說點情話我就能饒過你了。
他不依不饒地追上來,賴皮的攬住了我的肩膀,“你就不覺得剛剛我給你聽得那首歌很耳熟嗎?”
我白了他一眼,“我沒你那麽高雅的品味,那麽吵我聽過一次耳朵就能聾半個月。”
“你好好想想。”
見他這麽不厭其煩的追問,我抬起胳膊肘撞了他的胸膛一下,“有完沒完了,不記得就是不記得。”
他頓時一臉嚴肅,“哎,這麽重要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啊?”
“我敢打賭,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不然我不可能不記得。”
我斜眼看著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我就不信了,這首完全麽有印象的歌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說的啊,要是我說出來,輸的人自己接受懲罰。”
“懲罰?”我頓時有些怵,看他這麽信誓旦旦的樣子頓時有些心虛,“什麽懲罰?”
“這你就別管了,你人都是我的。我也不能讓你做什麽做不到的是吧?”
見他這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我頓時有些不服氣,“你說。”
“其實你不記得也應該很正常,畢竟那天晚上你喝的太多,吐了我一身,揪著我的領子,撕了我的襯衫,扒了我褲子,在我的身上……”
“喂喂喂……”我聽著他越說越離譜,趕忙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左右看了一圈,確定沒有人之後,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怎麽,那天把我吃幹抹淨了,現在還想喲翻臉不認人了不成?”
“我什麽時候……”話說了一半,我猛然想到了什麽,忽然有點咬住了自己舌頭的感覺。
要說我喝醉了強行把他上了的那次,就隻有一次啊。
我在酒吧的那次,剛遇到榮智良不久的那次。
我的記性再差也不會忘記那天是我捉奸在床的日子,自己一個人跑到酒吧喝了一堆酒,最後賴在一個隨手抓到的男人身上死活不肯起來,然後來了一段自以為放縱的露水情緣,從此跟某位被我錯認成牛郎的小哥哥扯上了數不清的關係。
後來所有的事情,都起源於那天晚上。
不得不說,我有時候還挺感謝我前夫的,一個我如今想起來也不覺得心痛的男人,要不是他出軌,也不會成全我封存在心底一個荒唐的夢。
“記性,其實不差的啊。”榮智良的呼吸聲仿佛就在我耳邊,斯斯的聲音,像是毒舌吐著信子一樣,讓我感覺到危險。
“你想怎麽……”樣字還沒說出口呢,我的身子淩空而起,小腹被某一塊骨頭硌了一下,我看著水泥灰的地麵,驚呼了一聲,被他直接扛到肩膀上大步的朝著山頂進軍了。
“哎你放我下來。”
“林莞,打賭是你提的,懲罰你也答應了。”
“喂,榮智良,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扛著我上山時懲罰我還是懲罰你啊?”
他輕笑了一聲,扛著我就跟扛著一袋棉花一樣輕鬆,“我樂意。”
行吧,你開心就好。
我無力的垂下腦袋。
其實被他扛著也還好,不是很難受,就是我肩膀上的頭發從一邊順了下來,撓著我的下巴,怪癢的,我不得不伸出一隻手扶一扶我的頭發。
“哎,你說你這樣像不像是鬼子進村,扛了娘家婦女?”
我忍不住開口問他。
他身子微微一僵,沉聲道,“你覺得我這樣的像是鬼子?”
“動作比較像。”
“我肯定是不像鬼子,但是你倒是挺像花姑娘的。”
他掂量了我一下,差點顛碎我身上的骨頭,我忍不住哎呦了一聲,“你真的不放我下來,天都快黑了,你這麽扛著我,咱們倆估計真的看不到日落。”
他鼻子裏麵哼了一聲,十分傲嬌,“大爺我說能讓你看到日落就能看到。”
“可是看完日落,這荒郊野嶺的你打算帶我去哪兒吃飯?”
我生無可戀地看著身後越來越遠的山腳,覺得今晚注定是餓肚子的一晚了。
榮智良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一肚子浪漫主義情懷,我真是想不通了,日落有什麽好看的,還不如跟我去吃頓飯吧。
正想著,榮智良拍了我的屁股一下,“到了。”
我摸著自己的腰,無奈的站穩抬起頭,“還真的挺快的。”
他說的十分鍾,我們也差不多就用了十分鍾就到頂了。
抬頭是他意味深長的神情,我遲疑了一會兒,順著他的目光轉過身去,山頂有塊草地,一看就是人為修剪過的,擺著餐桌,一絲絲的香氣毫不客氣地竄進我的呼吸道裏麵,我瞪大了眼睛感覺眼前都亮了,迫不及待地跑到餐桌旁邊,“這是你準備的?”
“雖然你喜歡吃中餐,但是這兒的環境,還是西餐比較合適,你就湊活吧。”
“別說西餐了,你現在讓我吃生肉我都吃得下去。”我直接大喇喇地在自己位置上坐下了,抽過餐巾鋪在自己腿上,抬頭笑嘻嘻地看著榮智良,一掃之前被他恐嚇的陰霾。
“要是你對待我也能像對待食物那麽熱情就好了。”
榮智良手裏拿著打火機,點燃了麵前的蠟燭,然後親自揭開我麵前的西餐盤子。
香氣四溢,我感覺自己的口水有些止不住。
太陽仿佛就在觸手可得的地方一樣,紅彤彤的已經淹沒在山的另一麵一半的身影,仿佛含羞帶臊一樣,慢慢騰騰地落下西山。
浪漫主義情懷還是有一定的作用的,比如看著夕陽,我覺得牛排味道非常好,再比如天邊的紅霞讓我覺得榮智良今晚的氣場難得的正經,再比如,我的心髒,又開始失去控製的跳動了。
“莞莞,這樣的安排,還算滿意吧?”
他問我。
我愣了一下,“要是有酒的話,就更好了。”
“我有跟你說過沒有嘛?”他朝著我眨眨眼,變魔術一樣從桌布地下拉出一個冰桶,裏麵存放著一瓶紅酒。
“幹杯。”他朝著我舉起杯子。
漂亮的玻璃杯映著最後一絲殘陽,在空氣中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像是風鈴一樣,是那麽美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