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有趣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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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武沒想到,金石藥庭的盛會,就算在整個須彌大陸,也能算得上是一場浩大的盛會了,來人幾乎涵蓋了中州各個頂尖勢力,並且皆有少年傳人前來觀禮,看陣勢少不得要挑戰群雄的。
龍武根據沈長老授意,並沒有和他並列走進長老席,而是默默跟隨一幹金石藥庭尋常弟子背後,魚貫而入,找了一個並不十分現眼的位置坐了下來。
連天才弟子席位都沒能座上。
“小子,你混得有點慘啊!”不死神凰站在龍武肩頭,幸災樂禍道。
龍武巴不得把他扔進人群裏沒人注意,自然不在意這些,而是掃了一眼偌大的宮殿攢動的人頭,淡淡地說道:“道皇一脈都來了,陣仗果然不小,隻是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種盛會流程。”
這時,他身邊一個身體渾圓滾胖的少年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兄台,不是吧?就連我這不是金石藥庭的人都知曉盛會流程,你這還穿了一身金石藥庭的袍子……難道你是假冒的?”
龍武頓時有些尷尬,正想解釋什麽,忽然聽到那個胖子恍然大悟地嘿嘿一笑,捅了捅龍武,促狹道:“曉得了,就憑你能做到這個位置,就能證明你在金石藥庭的地位實在是……沒有地位。你負責打雜吧?”
胖子嘿嘿一樂,本來緊湊的五官差點擠到一塊去,似乎從龍武不太自然的神色中得到了肯定答案,頓時來了興致,說道:“嘿我說兄台,這個人呐,不能不跟人比,但也不能老跟人比。不跟人比,你永遠不曉得差距在哪裏,但老是跟人比,你就會發現這個差距你永遠都彌補不上。所以啊,像咱們這種人,還是看開一些,沒什麽大不了的。打雜的一樣是金石藥庭的人,說出去一樣有麵子不是?”
龍武沒想到還有人對自己說這麽一番聽起來狗屁不通但實際上還真是狗屁不通的道理,不禁有些瞠目結舌。
那胖子見龍武對自己投來的目光中並沒有任何反感,暗中猜測這少年是不是對自己有些佩服了,繼續說道:“鄙人程皓月,是觀劍宗的一個小小劍士。”說著他象征性地做了一個把劍的姿勢,“不過限於劍道天賦,剛剛破入神藏境,說起來實在是慚愧。”
程皓月……這三個字還真配不上他的體重和長相。
龍武覺得這個胖子實在是有趣,十分給麵子地評了一句:“已經不錯了。”
程皓月頓時洋洋得意起來:“是吧?我覺得也是。”但緊接著,他便有些愁眉苦臉起來,攤開自己不滿老繭的雙手,有些委屈道:“特娘的,和我一起進宗門的小子整天遊手好閑,但劍道修為一日千裏,五年就破入了寶術境。而我起早貪黑,除了吃飯拉屎都在練劍,卻剛剛踏過了神藏境的門檻。這天道,還真特娘的不公平。”
龍武會心一笑,眯著眼抬頭,看向那被大殿房頂遮住的天空,小聲道:“誰說不是呢?”
程皓月倒是樂觀得緊,仿佛自己抱怨的事情一個眨眼的功夫就能完全接過,方才還是激憤感慨,現在卻已經換成了無所謂的表情,轉而為龍武講解盛會的流程。
“金石藥庭的盛會,還是以金石藥庭為主,一開始,庭主連同庭內長老開啟法陣,為今天所導致人“賜福”,也就是贈送平日由凝練符印而聚攏起來的天地氣運。而後,金石藥庭的全部弟子要煉製符印,開始少年傳人選拔,按照印方,從一級開始一直到四級,凝練出來的留下,凝練不出來的淘汰。其實,這裏麵的學問很大,我隻是大致知道一個流程,並不知道具體運作。最後是觀禮,在場所有人都可以向金石藥庭問道,可以指定人問,也可以擺下擂台互相挑戰。據說,這擂台不隻是與金石藥庭之間,就算是其他勢力之間,也是可以借助這個擂台來比鬥的。當然,不入流的人是不能打擂的,畢竟不排除有些籍籍無名的修士登上擂台,隻是為了嘩眾取寵。”
龍武莞爾一笑,心中對盛會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而後恭維道:“閣下所知當真是……滿腹經綸。”實在想不到詞,便湊合選了一個,想必這個胖子不會挑剔。
程皓月果然十分開心,十分感慨地拍了拍龍武的肩膀,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相見恨晚的姿態:“哎,老子平時閑下來還真喜歡看幾本書,儒家、道家、佛家的經典雖不敢說倒背如流,最起碼爛熟於心了。”
龍武則慶幸此刻不死神凰和小家夥不在自己肩頭,要不然憑它們的脾氣,隨便一個都能將眼下這個胖子抽飛了。
“兄台啊……哎?敢問兄台尊姓大名?”程皓月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還不知道這個看起來比自己稍稍俊了那麽一點的少年叫什麽。
“鄙人李行雲,是金石藥庭一個不入流的符印師。”龍武學著程皓月的語氣,描述自己的身份。
“現在不入流,早晚有一飛衝天的時候。”程皓月再次拍了拍龍武的肩膀,寬慰道:“我輩修士,不怕有無敵的對手,就怕失去無敵的心。心懷希望,便不會絕望。”
龍武頓時一愣,剛想誇讚這胖子高深莫測,就聽到胖子補充道:“這是哪個老牛鼻子說的話來著?”
這時,整座大殿,坐了不下千人的大殿,上空忽然有靈光落下,撥入輕紗,沒入每個人的體內,換做一股玄奧難名的契機。
“這便是天地氣運了吧?”程皓月呆呆地感受著融入體內的光芒,而後遺憾道:“就是太少了。”
龍武笑道:“已經不少了,這東西雖然聽起來高深莫測,但也不宜過多聚攏的,除非身負大氣運的人,否則對修為的精進反而不利。你這樣能吸收一點,算是恰到好處。”
“真的?”程皓月眼睛一亮,不知道這個少年是不是在安慰自己,笑道:“你小子總歸是個符印師,我信!”
龍武還要說什麽,忽然抬頭,感覺遠處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了一眼。他迎著目光看去,發現大殿最深處,一身穿銀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端坐高位,赫然便是金石藥庭庭主。
隔著幾百人的距離,金石藥庭沒想到這少年感知如此敏感,居然能發現自己一掃而過的目光,便重新看向那個少年,輕輕點了點頭。
而後對所有人說道:“印典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