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神軀？魔軀？
龍武端坐血池，身體散發微光，氣息神聖寧和如神，肌體晶瑩好似寶玉一般。
整個過程出乎龍武的預料，並未有昆侖口中所說的生命危險，看來自己運氣真是好極了。
不知過了多久，血池中所有的符文和法則碎片漸漸平息，不再躁動，沉澱在血池表麵。
而龍武已經明顯感覺到，血池的洗禮作用已經不再明顯，體內衝擊封印的力道也大大減弱，甚至於消失。
“呼——”
龍武長舒一口氣，洗禮已經完畢。整個過程超乎想象地順利，沒有半點波折，簡直如同夢幻一般。
這便是神軀？
龍武低頭看了看身體，與以前確實大相徑庭，周身包裹一遭聖潔光芒，如同謫仙。而體內力量更是洶湧噴薄，身體已經到了一種駭人聽聞的強度。
“喂！你怎麽樣了？”
南宮月然見龍武睜開雙眼，不再枯坐，便問了一句。
“我沒事，這裏麵似乎沒有什麽危險，我帶你過來。”
龍武笑著說了一句，站起身，想要再次利用火焰經文開啟一道縫隙，將南宮月然接進來。
這時，血池忽然間再次沸騰起來。
符文與法則碎片依舊瘋狂流竄，舞動乾坤，卻沒有了半點祥和的氣息。
血色依舊，但已經趨於暗淡，慢慢的，龍武的視線中出現了點點黑光，如同雪花一般從天空飄落。每一片雪花都是一個符文，每一個符文都如一座山峰一般冰冷、厚重。
“這是——嘶！”
龍武覺察血池天地中溫度驟降，氣息變得陰寒，血紅色變成了血黑，十分驚奇，不由得伸手接了一片雪花，一股撕裂的疼痛從掌心傳來。
經過洗禮，已經變得無比堅硬的肌膚，立刻被劃破一道傷口，鮮血從裏麵流了出來。
隨即，雪花連片下落，觸碰龍武軀體，直接劃開傷口，而後沒入體內消失不見。
另一種洗禮！
“啊啊啊！”
龍武隻感覺渾身上下，但凡是雪花觸碰的地方，沒有一處不皮開肉綻。更嚴重的是，雪花沒入體內，立刻化為一種破壞性的力量，直接摧毀了大部分的元脈！
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仰天長嘯，身體劇烈抖動，烏發狂飛。
這哪裏是洗禮，分明是摧毀，霸道狠厲的氣息順著元脈遊走，摧枯拉朽，所到之處都是破壞，將龍武的血肉一寸一寸打爛。
與此同時，眉心深處神魂池劇烈翻卷，動蕩不已，讓龍武隻感覺像是世界末日要來臨一般。
“給我滾開！”
龍武急忙調動神性力量抵抗這種侵蝕。九道元脈和三道寶輪中均有神性力量浮現，減緩了黑色符文的破壞。
可是，這種黑色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源源不斷從空中降落，滲透肌膚。
一刻鍾後，軀體與靈魂雙重的痛苦，讓龍武連吼叫的力量都沒有了。
腦海中，一幕幕混亂的殘缺場景浮現。
有神王降世，仙主臨塵，揮灑神性力量，整天戰地，無所不能。
也有閻羅出道，冥尊縱橫，所到之處魔氣與死氣彌漫，吞噬生機。
龍吟鳳鳴與魔語鬼音並行不悖，不斷回蕩在龍武的耳邊，有一瞬間他懷疑自己是否進入了混沌之中，能聽到九天十地的古今未來，能看到宇宙乾坤的各個角落。
這股破壞的力量實在是太強了，七道元脈上的封印同樣被入侵。那些封印本來就屬於神性力量，如今觸碰破壞性的力量，被侵蝕得更加瘋狂。
這是龍武唯一感覺不錯的事情。
“魔性的力量……”
龍武雙眼通紅，感覺思維已經有了些許混亂，嘶啞的嗓子裏擠出來這麽一句話。如今他終於明白了昆侖說的那句話，或者成為神軀、魔軀，或者死亡。
神軀已經形成，卻又被摧毀。
而魔軀的破壞性太大，與他並不適合，雖然魔性的洗禮力量集中到了七道封印上，但他的身體還是被摧毀了絕大部分。
他甚至懷疑，即便自己能扛過魔性的侵蝕，自己的修為還在不在。
因為到了現在，就連他的紫府竟然也開始崩塌。
紫府，是一個人元力匯聚的地方，若是被摧毀掉，便無法儲存力量，即便修為再高，不等發揮出一拳之力，力量便消散了。
“若是你也發揮不出應有的作用，那隻能再求來世了……”
龍武聯動十鬥神魔碑，輕輕說道。
十鬥神魔碑再現，火焰經文燃燒虛空，神聖與冰冷兩種力量化作陰陽兩道氣息，像是要演化太極一般，從龍武體內出現。
“有作用！”
神魔碑上麵一動不動的十個鬥字，如今忽然爆發出一陣璀璨的光芒，不知是神性還是魔性，同樣帶著霸道絕倫的摧毀氣息。好在，這股氣息狠狠朝著魔性侵蝕力量撞去。
“咳咳！”
龍武的身體成了一片戰場，紫府不斷受到重創，坍塌了大部分，讓他痛苦到了極點，張嘴便有鮮血流出。
這場身體爭奪戰，一直持續著。期間，無數異象出現在龍武的眼前，高山斷裂，下沉填海，星辰崩塌，崩碎時光……
“龍武！”
南宮月然見龍武在短短的時間內居然遭遇如此巨變，心頭震驚，眼下見他皮開肉綻，神情萎靡，感覺他體內生機在慢慢流失，不由得大聲呼喊。情急之下，一步上前想要將龍武拉出來，卻被血池的光幕給彈飛。
而龍武，意識迷離起來，已經聽不到她的呼喊。
“一定要挺住啊……”
南宮月然站起身子，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心中涼了半截，目光有些呆滯。
龍武已經無法預料接下來發生的事，隻感覺體內生機越來越少，意識越來越迷離，幾乎融入各種神奇的場景之中，仿佛他就是那臨世的仙王，也是那滅世的惡魔。
神識離開軀體，神遊異象之中，讓他在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內，經曆了煌煌古今，穿梭日月星辰，遊遍天地寰宇！
意識雖然不在身體，但他的身體並沒有半點虛弱！
紫府雖然被摧毀了大部分，元脈被毀，但他體內正流淌著某種更加神秘的力量，讓他絲毫感覺不到虛弱。相反，他從未感覺到自己如此強大。
“武道盡頭，即是開始。融化修為，並於軀體，開啟寶藏。一指輪回，一念花開……”
不知從何方傳來一陣神秘聲音，伴有雷鳴之聲，浩浩蕩蕩，衝入龍武腦海。
龍武受到震蕩，神識清明至極，眼前所有異象全部消失。
“回歸！”
龍武心中大喝，神魂刹那間回歸。
生機，開始慢慢升騰，體內被摧毀的地方也開始自動修複。
一副陰陽圖在體內緩緩流轉一座高大的石碑穩穩鎮住紫府，令狂亂的力量歸於平靜。
“若非有十鬥神魔碑，或許我也就真的死了。”
龍武再次想起昆侖的話，有些後怕。
他盤坐血池，符文與法則碎片已經消失，歸於虛無，十分安靜。一切修複性的力量，完全來自他的軀體本身。
“神性、魔性雙重洗禮，到底算是神軀，還是魔軀？”
幾個時辰之後，龍武徹底恢複過來，身體強橫到了一種十分可怕的程度，但卻令她有些迷茫。
他的體表就像普通人一般，消失了任何的光澤，不再晶瑩。身體也歸於暗淡，不再有任何氣息爆發。
此刻的龍武，就像是一個凡人。
但他的背後，七道寶輪升起，如同七道月亮。這時的寶輪不再光芒奪目，而是十分內斂。但龍武卻感覺到每一道寶輪中都蘊含著能夠搬山移海的恐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