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再見秦浩天
“我們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見過?”藺東忽然問道,還一邊撓著頭,一邊苦思冥想,那模樣甚是可愛。
知道他問的是我,而且那表情也不像是在開玩笑,我仔細觀察起秦振興的這位發小來,半晌,得出結論,沒有印象,應該是認錯了吧。
“應該是認錯了吧?”我挑挑眉,問道。
那藺東來然眼前一亮,激動地一拍大腿,眼神晶亮晶亮地看著我,問:“你是不是在法國待過?”
聽到法國,秦振興眼睛微眯,他記得之前某人說過自己被人救下之後可是去了法國,看來……這兩人之間倒是還有點奇遇緣分了。
我點點頭,應是,難道真的是老熟人,舊相識,但是這人,自己確實不認識啊。
“你是柳欣吧?”藺東似乎更加激動了。
“嗯。”我又應道,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在法國看過你的畫展,知道你是個大師,等會可得給我簽個名啊。”藺東說完,竟是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心,伸出右手來,看樣子是準備握手的意思。
我見狀,愣了愣神,原來是因畫而相識,不過,不是自己以貌取人,這藺東著實不像是會喜歡那種風格的畫作的人,是秦振興發小,應該是和他一般的年紀,二十郎當歲,有那樣愛冒險,真的不像……
我心裏這般想著,卻還是伸出右手來,友好地同他一握,畢竟是秦浩天發小,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我這點心思沒有寫在臉上,可是秦振興卻是沒有這麽多顧忌,誇張地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說道:“要說柳欣在法國開舉辦個人畫展我信,不過逆境然會有閑心去看畫展?嘖嘖,還是算了吧?你分的清是誰梵高誰是莎士比亞嗎?知道《向日葵》和《蒙娜麗莎》嗎?”
藺東先是毫不客氣地瞪了秦振興一眼,暗怪他在自己偶像麵前這樣拆自己的台,隨後又對我說道:“嘿嘿,我確實看不懂那塗抹的一堆一堆的色彩,也不是衝著那些去的,柳小姐,哦,不,柳大師,我藺東就是服你,真是給咱國家給咱國人。”
藺東,說著,這稱呼一變再變,我大概明白他說的是哪回事了,看來這藺東還是個愛國小青年。
我和老師到了法國不久,便開始了新一輪的修行,老師平日裏對我雖然嚴格,卻是將自己畢生所學,以及自己總結來的許多經驗,悉數傳授給了自己。
更是摸索出將中西方的元素融合來作畫的一套自己的門路,或是西式畫法結合中國畫的山水寫意,或是以濃墨淡彩的水墨來研磨一副西方印象。
在那個國家,留學或者去討生活的國人同胞並不少,但是大多數人的日子並不好過,就連我和老師這個浸淫在藝術界的人也是如此,開始時經常會因為國籍而受人排擠。
藝術本是沒有國界的,開始那一年裏,我不知道到底參加了多少次畫展,請教了多少位此界先輩,或許真的向老師所言那樣,我是一個天賦極高的人。
在老師的幫助下,短短一年的時間,我竟聲名鵲起,成為了藝術界的一顆閃閃新星,後起之秀。
也曾因此引起了一場極為轟動的辯論,最後我參加了國際書畫協會舉辦的一次比賽,在眾多金發碧眼白皮膚的藝術家之間殺出重圍,摘得桂冠。
這一次的嶄露頭角可叫好些人跌破了眼睛,對我的質疑也被實力證明。
又因著我的華人國籍,可是好好給我們華人長了臉,爭了光。
我又將這事的原委講給秦振興,他也是笑了又笑,一時間,三人之間,氣氛好不融洽。
“這是在說什麽趣事呢?不介意我也一起聽聽吧?”冷不防的,身後傳來一道冰冷至極的聲音。
秦浩天!
還不待轉身,我手中未飲盡的香檳“啪”的一聲滑落在地,冰涼的液體濺上了我的腳麵,刺癢難耐。
這聲音何其熟悉,我的心隱隱顫抖,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應付。
身邊,已有一人先一步反應過來,藺東和秦浩天打了聲招呼,就往人群裏退去,可以見得,雖然他和秦振興關係極為親密,卻是很怕這位秦家大少。
而後,hi秦振興的聲音響在耳畔,“哥。”
隻此一字,竟是理都沒有理會即將成為他新嫂子的鄭宜,連表麵功夫都不屑於做。
都這個時候了,我卻不好再背著身子對著他們,剛要轉身,秦振興卻是先行將我往懷裏一帶。
猝不及防,我險些摔在他懷裏,堪堪站直,還沒來得及抬起頭來,就聽秦振興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哥,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江茹。”
我一聽這話,大驚抬頭,看向秦振興的臉,想要從他的表情之中找到一些端倪,搞什麽鬼這是,江茹是誰?
可我注定是要失望了,秦振興臉上什麽多餘的表情也沒有。
倒是對麵有一道灼灼目光直直盯在我的臉上,震驚,欣喜,激動,慶幸,心痛,一眼之中閃過這許許多多的複雜情緒,摻雜在一起,卻又很快便平靜下來,似是隱忍不發。
我的心中也是複雜難明的,可是餘光了掃過,男人仍定在跟前,身邊,鄭宜親密地挽著他的胳膊。
他……是沒有認出自己,還是不想認出自己?
“小茹,快叫人啊。”許是見我半天沒有反應,秦振興催促道。
不過,既然秦振興話已出口,我也隻能順著他將謊話編圓。
我緩緩放平目光,盡量讓自己平靜地注視著麵前這二人,又整理了一下表情,任秦振興將自己摟在懷中,甜甜地微笑:“哥。”
因為剛剛秦振興並沒有介紹一旁的鄭宜,我便順水推舟地裝作不知情,那一聲“哥”還是我咬著牙,從牙縫裏生生擠出來的。
宴會廳裏的各方交際還在繼續,這會卻是又放上了舒緩的音樂來渲染氛圍。
秦浩天的表情似是僵了僵,轉瞬卻又恢複如初,眸光深沉,再看不出過往波瀾。
而鄭宜就沒有這麽好的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