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吳嬸歎了口氣，回去拿了條毯子蓋到賀銘川身上。
“顧念恩……”
毯子剛蓋到他身上，賀銘川便又低低出了聲，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攏緊身上的毯子，沉沉入睡，不時叫一聲顧念恩。
像是叫了就會有人回應他一樣……
這幾天賀先生的精神狀態就是這樣，清醒的時候很少說話。他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不見得開心，也不見得傷心，不知道是做了什麽夢，但來回就隻有三個字：顧念恩。
除了這三個字，沒有其它……
吳嬸打量著他，重重地歎了口氣，她是過來人，她看得出賀先生還愛著顧小姐，但怎麽會走到這一步？她想都想不通。
既然舍不得，為什麽還要甩掉人家……
顧念恩才剛生完孩子不就，這叫她一個人在外麵怎麽過？
“顧念恩……”
賀銘川又喊。
哎……
吳嬸又是歎氣。
……
醒來的時候，賀銘川盯著身上的毛毯，整個人立刻坐起來，衝口而出，“顧念恩——”
整個影室回應給他的安靜……窒息的安靜。
不是她。
她現在還會回來就出鬼了！
賀銘川掀開毯子站起來，身上出了汗，走進浴室衝了涼水澡出來賀銘川才忽然發覺自己正在發燒，不能衝冷水。
要是顧念恩還在，這會估計又要對他羅羅嗦嗦不停了。
走進房裏，賀銘川環視著空空蕩蕩的房間，人坐在床邊。
吳嬸把東西收拾得很幹淨……
連他們的一張合照都沒有留下。
把顧念恩的影子完完全全從這個家裏抹去……
她現在會在做什麽？一個人掉眼淚嗎？
她似乎又瘦了一圈……
懷孕時好不容易養起來的圓潤，又通通消了回去，她不能再瘦了……
賀銘川倒在床上，深邃地眸盯著吊燈，手機響起來，隨手撈過電話，“什麽事？”
“賀總，您上次不是說電影剪好第一樣送給您嗎，以及幕後花絮，我們已經派人專程送到府上。”對方恭恭敬敬地說道。
電影……
顧念恩新拍的電影。
“知道了。”賀銘川冷冷地落下話，掛掉電話把手機丟掉一旁。
在床上躺了三秒，賀銘川猛地睜大了眼，從床上站起來朝外麵跑去，直衝到樓下。
李管家聽見下樓的聲音，轉頭看去就見賀銘川拿了一個郵包大步跑上樓去……
什麽東西要這麽著急？！
……
賀銘川衝到房裏，將電影製作寄來的光盤放進dv裏，開始播放影片，這不是剪出來的電影，而是精剪過的幕後花絮合輯。
一開始，畫麵上就出現了顧念恩拉著小女主角的手對著鏡頭微笑。
顧念恩在小女孩耳邊教了幾句，然後兩人異口同聲地道，“我們希望呢拍出一部很有愛的電影，能讓那些逆境中的人都看到希望，這就是我們的電影《最好的未來》！”
她穿著厚厚的衣服並不顯出臃腫的身材，一頂白色的絨帽讓她看起來青春極了。
她的聲音柔軟而清澈……
臉上的微笑是由衷的，眼底有著光，那是她訴說自己夢想時才有的光……
畫麵一轉，她指導著小演員演戲，努力地教著溝通著，小演員在一旁哭著，太過入戲而回不過神來。
顧念恩說了很久，小演員還是抽抽嗒嗒著。
屏幕上的顧念恩轉過頭來對著鏡頭道，“我的本意是讓人看到希望，可拍的時候大家都處在一種很壓抑的氛圍中，挺難掌控的。”
“我是不是該買下午茶讓大家先休息休息？好讓大家先緩一下……”顧念恩對著鏡頭自言自語地道。
她說得有些無奈，但從一開始，她的眼裏就是帶著那種閃耀的光，令人移不開視線……
賀銘川走到電視前微微彎下腰來，伸手撫過屏幕上的臉，胸口瞬間狂跳……
這麽近距離地看著，顧念恩的臉占了小半個屏幕，花絮緊接著是放了一些演員的花絮故事，顧念恩隻是做為背景出現而已……
一開始她似乎隻是習慣對著花絮鏡頭說著自己的想法，到後麵，她已經能和團隊的其他工作人員交談甚歡。
常常談著談著便笑了起來……
她的笑容真的很美，很動人……她現在，還會笑麽？
顧念恩，你還能堅持下去麽？
“顧導，賀總在家裏凶嗎？”忽然一個聲音插進來，似乎是某個工作人員。
屏幕上顧念恩正在看劇本，聞言笑了起來，眼底全是笑意，連語氣都變得甜蜜，“還好吧，發起脾氣來就比較凶，大部分時間還好。”
旁邊的人立刻發出感歎，“這樣啊，我每次看到賀總大氣都不敢出，他長得是特別帥，可那雙眼……每次被他的視線掃到，我就有一種要被炒魷魚的感覺……”
顧念恩笑得更開心了，眼角彎彎的，“他也就是不愛笑，所以看起來眼神比較凶，其它還好，真的還好。”
旁邊的人又說了幾句什麽，顧念恩又是笑，極力替他維持著形象……卻辯駁的詞卻有心無力。
……
他的眼神凶麽？
別人說他凶，她笑得這麽開心做什麽？
暫停鏡頭，賀銘川的指尖撫過屏幕上那張令他心悸的臉，撫過她的眉眼，撫過她秀氣的鼻，撫過她淡粉的唇……
胸口狂熱地跳動著，像有什麽要衝破出來一樣……
她眼裏的光令人心動。
顧念恩。
賀銘川修長的手指停留在她的笑臉上，她那個時候笑得真的很開心。
顧念恩，對你來說，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顧念恩……能不能對他再笑一次？
顧念恩……能不能別恨他太多，隻恨一些就夠了。
顧念恩……
他的顧念恩……
他是不是還能找回來？把所有的一切都找回來……
白色別墅旁的花園裏，顧念恩坐在秋千椅上，秋千輕微地晃動著。
顧念恩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雙手抱著膝蓋，呆呆地望著前方，那女人講電話時的聲音還飄蕩在她耳邊。
……
“好啦，我忙完手頭的工作，就來陪賀總好不好？！”
“你不用專門派車了，我客戶過來接我的。不過你剛剛撕壞了我的長襪，我現在走路很冷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