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他以前都是怎麽睡的
賀銘川的神誌恢複了一些清醒，開來哪了？！
他開了足足十個小時的車……
“下車。”賀銘川冷冷地道……
顧念恩跟著他下車，四下望了望，隻見車燈照射的方向是一個路牌——明峰路。有些角落，依稀可以分辨出，這裏應該是燕城。
隻是，賀銘川車子停下的這一片小區，看起來年代有些久遠，與隔壁的豪華高檔的小區比起來，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裏是他的家鄉？！
賀銘川把車從林城市開到燕城來了？！
“為什麽帶我到這裏來？”顧念恩不解地看向賀銘川，賀銘川從她身邊經過，凶狠地一腳踹開一扇木門，聲音冷漠如冰，“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
“……”
顧念恩錯愕地睜大了眼。
以前住的地方？！
他家在燕城那樣顯赫的地位，怎麽會在這樣的地方？這裏看起明顯有些破舊不堪。
顧念恩愣了愣。
他以前就住在這裏？
顧念恩跟在賀銘川走進小木門，裏邊是一棟舊樓，賀銘川砰地砸向牆，一盞昏黃的燈照著樓道，樓梯都呈現出一種破舊，一些垃圾掉得到處都是。
氣味不可恭維，有著被年代腐蝕的年代久遠味道。
賀銘川大步往樓上走去，顧念恩緊跟在他身後上樓，他怎麽會帶她來他以前居住的地方？
樓道的轉角，一對小情侶正貼著門口熱吻，身上還穿著校服，吻得麵紅耳赤的，一隻手還去推門……
顧念恩看著賀銘川走到他們麵前，高大的身影一下子讓兩個熱吻中的小情侶顯得渺小無比，“滾出去！這是我家！”
“這家的人不是早死了嗎？”兩個小情侶對視一眼。
“滾！”
賀銘川怒不可遏地大吼一聲，小情侶嚇得慌忙逃走。
顧念恩走上前，隻見門上貼著倒福字，紙張已經變黃，因年代而退了色……顧念恩伸手推了推門，門一推就開……
看來那對小情侶經常跑過來幽會。
不知道為什麽，顧念恩覺得氣氛很沉重，心裏有著說不出的壓抑。
她和賀銘川討論兩個人的事，賀銘川卻把她帶到他住過的老家來……
也不知道子期怎麽樣了？有沒有想她？
應該不會想她吧！畢竟，她是這樣一個不負責的媽媽！
……
賀銘川伸手進去摸到牆上的燈打開，徑自走了進去。
地上是那種做工粗糙的水泥地，沒有鋪地磚，進門的鞋櫃上放著幾雙式樣陳舊的女鞋，還有幾雙以前學校最愛發給學生穿的帆布鞋和運動鞋，應該是賀銘川以前穿的。
牆上掛著九年前的掛曆……
裏邊不是很髒亂，倒是像有人收拾過的樣子，否則鞋櫃上不會隻沾了一些灰塵……
賀銘川應該一直有讓人收拾屋子吧？
這是一套格局很小的房子，一眼就可以看到是一室一廳一衛的格局，沒有更多，小得有些寒磣……
但裏邊收拾得井井有條，連碎花的沙發和掉色的椅子都是九年前才會有的老舊式樣……
一切都充斥著年代久遠的味道，夾帶著一些剛剛那對小情侶擦的刺鼻香水味道……
“砰——”
賀銘川站在她麵前，猛地整個人摔在地上。
“賀銘川——”
顧念恩驚嚇到了，連忙蹲到地上把賀銘川扶起來，伸手探向他的臉，越發滾燙，他在發高燒還開車從林城跑到燕城這邊……
“賀銘川，你醒醒，你別嚇我！”顧念恩拍打他的臉，掌心接觸到的全是他灼人的溫度。
這一回，賀銘川沒再被她喊醒，頭倒在她的肩上，眼閉得緊緊的，呼吸都帶著灼熱。
得馬上找醫生才行。
顧念恩使出全身的力氣把賀銘川從地上扛起來，賀銘川是個精瘦的男人，但一米八五以上的個子擺在那，讓她吃力地差點跟著他一起摔下去。
顧念恩咬緊牙關將賀銘川扛到沙發上，她的力氣根本不夠她將他扶到房間裏。
顧念恩扶著賀銘川在沙發上躺下來，顧念恩這才發現這張沙發根本不夠裝他，隻能讓他的長腿蜷著。
顧念恩走到浴室裏，打開裏邊的櫃子裏，找出一條似乎沒用過的毛巾，絞了涼水，將毛巾疊好放到賀銘川的額頭上。
這屋裏應該也沒常藥了。
顧念恩想著就往外走，賀銘川低沉的嗓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顧念恩……”
顧念恩呆了下，不敢置信地回過頭看向他。
賀銘川還在沉睡著，唇緊緊抿著，像是從沒說過話一樣。
但她聽到了……
聽到了他像夢囈一般的聲音。
顧念恩的眼眶酸澀得厲害，就他這樣，要她怎麽相信他對她已經沒有感情了……
顧念恩跑出門，摸索著走出去找到最近的一家私人醫院，請醫生出診，付了高額的醫藥費。
醫生跟她進來的時候顯然一臉的震驚，“小姐，你確定你要我出診的病人住在這裏？！”
刷卡刷得那麽爽快，病人居然住在這種破舊的危樓？！
“對，麻煩你走快點。”顧念恩看著醫生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樓梯就有說不出的焦急，他的樣子像是走快一點樓梯就會垮下來一樣……
……
“怎麽燒得這麽厲害。”醫生皺了皺眉，開始輸液的準備工具。
顧念恩走進唯一的臥室裏，將床上的被褥通通卷起丟到一旁，也不知道那些小情侶會在這床上幹什麽。
顧念恩走到衣櫃前，從衣櫃裏拿出一套看起來幹淨的被褥鋪到床上。
估計都有一段日子沒曬過陽光，被子聞起來的味道怪怪的，但總比剛剛的好一些，至少看起來是幹幹淨淨的。
“麻煩幫我把他扶到床上去吊輸液。”
顧念恩收拾好後同醫生說道，在醫生的幫助下，兩人才勉強扛動賀銘川躺到床上。
顧念恩伸手替他脫下鞋，又發現這床也小得很，長度還不夠裝他，他的腳都露在外麵……
那他以前都是怎麽睡的？
而且他的身子一躺下去，床基本上沒空位了……
顧念恩把被子給他蓋好，看著醫生給他插針吊輸液，針紮進手背時賀銘川閉著眼皺了皺眉，薄唇微張，又呢喃出一句，“顧念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