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無法將關雲昭埋葬在記憶中
“同世仙人，”雎若離有事一定要說。
同世仙人歎著：“什麽事？”
雎若離就細細說來：“同世仙人您一直在凡間修行收徒，可能不知天庭的情況，天庭現在十分忌諱蕭普凡的存在，擔心蕭普凡將來回天庭繼承天君位，所以……”
同世仙人揮拂塵，打斷了雎若離的話：“貧道自然是知道此事的，既然蕭普凡是貧道的徒弟了，那貧道定會保蕭普凡相安無事。”
“謝同世仙人。”雎若離這句話，同世仙人可能沒聽到，因為他急不可耐地進了道觀，關門，童子將雎若離請出了道觀。
雎若離幾乎是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五莊觀，沿著來時的花徑到了山下。
心裏怎放心地下啊？雖說小蕭普凡的智慧武藝心性是與生俱來的良好無人能及，但畢竟是個兩歲男娃兒，平常的娃兒這個年紀是在娘親腳下撒嬌的，而蕭普凡現在就要接受道觀的教導了，可能會：聽禪，聽道法，習武，種菜挑水幹苦活培養心性等。
這些，怎會是一個兩歲男娃做的呢？唉，蕭普凡啊，娘親無能，也許你命中注定要受些磨難和修煉才能成材吧。娘親會守護著你，一直在你身邊的。
也怪你爹爹走地早，把你丟下就不管了。
雎若離身上心裏空空的，也不知那同世仙人所答應的允許蕭普凡來和自己母子團圓會是什麽時候。該不會一年放蕭普凡出來一次吧？那雎若離還不要念瘋了？
“若離。”深沉思念的聲音，從遙遠而寂靜的地方傳來，是自己的夢嗎？
可那個人就在自己眼前，不是夢是真實的，關雲昭來了，模樣未變許多，隻是低沉了些，沉穩了些，不像從前那麽高昂了。
不對，雎若離要避開關雲昭才對，這個人不該再出現在雎若離的生命裏。
轉身背對，可關雲昭還是從雎若離埋葬了的思緒中冒然而出，雎若離無法埋葬這個活生生的關雲昭，那就轉身趕走他：“你怎麽來了？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天下之大，我找遍各處，問了很多上仙地祈，才知道你帶著蕭普凡到處雲遊尋師父，順著你的足跡就找到這裏來了。”關雲昭說來心酸：“若離，苦了你了，獨自帶著孩子。現在蕭普凡終於有地方安心修行了，也找到好師父了。那你是準備在此處安營紮寨陪蕭普凡一起長大嗎？”
雎若離冷冷如冬日寒風：“關雲昭，你問的是否太多了？你這樣跟蹤我和蕭普凡，可知這會讓天庭更容易知曉我和蕭普凡的住處？那就更危險了！”
“我是來保護你們的，若離，以後讓我在你身邊吧。”關雲昭說地很平靜，不比年少時的輕狂和高亢，隻是閑聊一樣平淡如水，卻是字字扣人心。
雎若離如同走在曾經的舊夢裏，與關雲昭初遇時的一見傾心，熱戀時的激情似火山盟海誓，曆曆在目，隻是和關雲昭的一切都隻是回憶而已了。
走到這個地步，關雲昭和雎若離都各自有了成婚做了父親或母親，有了各自的家室了。
雎若離和關雲昭的結局就如此了，那麽什麽原因已經不再重要了，雎若離也不想再責備關雲昭曾經迷信玄母而導致朋友枉死導致兩個決裂種種，再計較已經無意義。
想來，關雲昭這多年，已經為了這些事自責不知多少次了，關雲昭與他母親玄母的關係也冰棱到不可再冷的地步了。
可以說關雲昭已經為他曾經的無知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也無法挽回什麽了，雎若離不會再接受他什麽。
淡淡地回應著：“關雲昭你若是真要為我和蕭普凡的安全著想，那就請你離開，我不想看到你，你隻會讓我難過。”
關雲昭怔怔道：“真如此？可是若離你讓我酸苦甜五味雜陳，但更多的是甜……”
“住口！”雎若離嚴禁關雲昭回憶從前並說出那些浪漫事，雙目利劍：“不要說了，走開。”
關雲昭暫時讓開路，跟著雎若離走。
雎若離到了山腳下是要蓋一間茅草土坯房。現在的雎若離可以用法力將泥土築起來了，再用樹木做屋頂的頂梁，蓋上茅草和瓦片，一間簡單的土坯房成了，以後再加修築會更好的。
那這就是雎若離和蕭普凡母子兩居住的地方了。
雎若離進屋去，關雲昭在外守著，可這讓雎若離受不了，走出去就逼關雲昭離開：“你走，走地越遠越好，我不希望蕭子鞅之外的男子在我的房間周圍！”
關雲昭一再表示自己的真心，雎若離堅決讓他離開：“走！”
關雲昭突然抓住雎若離雙肩，眼神全凝住在她眼中：“若離你這麽趕我走是在害怕我嗎？害怕我再度侵入到你腦海中？若離你根本沒有忘記我是嗎？就像我忘不掉你一樣！”
捏著雎若離的雙手似乎是要將雎若離的柔若無骨雙肩給捏碎了，關雲昭這突然一襲讓雎若離仿佛看到了從前的關雲昭那樣的激情，可現在不是從前。
雎若離也沒有反抗，雎若離不需要反抗，隻是冰冷笑著：“關雲昭，我已經不是從前的雎若離了，我已經開啟了神元，你也嚐試過我的威力，還想讓我再揍你一回嗎？多難堪啊！”
關雲昭也知道太無禮了，放開了雙手，冷靜下來，求著雎若離道：“若離你別這麽固執了，就算為了蕭普凡著想也讓我留在此吧。蕭普凡是遺腹子，沒見過他的父親，蕭普凡需要一個成年男性為榜樣……”
“這個就不勞煩你了，關雲昭，”雎若離得意地訴說道：“我帶著蕭普凡去找過李佐佑，李佐佑是蕭普凡的表叔，你可知李佐佑的眼睛幾乎被你娘親弄瞎了？是蕭普凡的童子尿意外中治好了李佐佑的眼睛。”
關雲昭悵然。
雎若離繼續道：“以後我會常帶蕭普凡去看望李佐佑，李佐佑也很喜歡蕭普凡，教會了蕭普凡走路健步如飛，就讓李佐佑來教蕭普凡習武吧。不用你了。”
“可是李佐佑始終是蕭普凡的表叔，蕭普凡需要父親，我可以做蕭普凡的繼父！”關雲昭大聲喊出心中所想了許久的話。
回應關雲昭的首先是雎若離的一巴掌，爾後是冰涼地冷颼颼的拒絕：“我是離君之妻，蕭普凡是離君之子，你憑什麽敢這麽猥褻我母子兩？”
關雲昭挨打是痛在心裏的，抽痛的痛：“離君？已經沒有了，若離你不要堅持……”
再挨一巴掌並得雎若離訓斥：“我夫君離君的靈位還在天庭的祭祀房內，我依然是離後，蕭普凡就是王子！你有何資格讓我嫁給你，讓蕭普凡做你的兒子！你曾經，那麽，那麽……”雎若離說不下去了，說不下去關雲昭曾經的不堪行為。
關雲昭承認：“我該死。但是若離你不要忘記蕭子鞅臨終前讓你產下蕭普凡之後就嫁給我，蕭子鞅那是讓我來保護你。蕭子鞅知道這世上隻有我會全心對你好，蕭子鞅已經看穿了這世界，為什麽若離你看不透呢？”
雎若離無言，背對關雲昭，無言就是無法反駁關雲昭的話，默認了。
關雲昭繼續勸導著：“若離，我之前沒有立刻提出要你下嫁於我是因為我知道你會為蕭子鞅的逝世而傷心，所以這兩年後才提出來。若離，你不要一直這麽下去，放開自己吧，你還要麵對未來很長的路。”
雎若離順著土坯房坐在地上，關雲昭也坐下，看來今夜是要明月對影成五人了。
“關雲昭，現在素練和皂莢怎麽樣了？”雎若離將剛才關雲昭所有的話都避開，因為回答不了，一時想不到對答的詞。
關雲昭也想到了他的兩個妻子，慚愧說：“我下凡來尋你和蕭普凡時，素練和皂莢剛產下了女兒。”
“兩個女兒，一定很漂亮，很貼心。不像我的蕭普凡那麽調皮搗蛋，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蕭普凡撫養到兩歲，現在終於蕭普凡懂事些了，可我卻一點不能放鬆警惕。”雎若離長歎仰天：“蕭子鞅你心狠，也不看蕭普凡一眼就離開了。撇下我獨自撫養蕭普凡，你知道蕭普凡重地像塊石頭嗎？我都背不動他了！”
說著，雎若離不免透出以往的嬌氣，但已難分辨是在關雲昭麵前的嬌滴滴還是在蕭子鞅麵前的嬌羞羞。
既然雎若離是在喊蕭子鞅，那這點兒嬌氣就是為了蕭子鞅吧。現在的雎若離，撒嬌已經成了一件昂貴奢侈的事了，因為雎若離是母親了。
雖然現在有關雲昭願意讓她來撒嬌，但是，雎若離不想，她害怕一旦和關雲昭重歸於好，那蕭子鞅會從自己腦海中消失。
雎若離不想對不起蕭子鞅，她還要等蕭普凡長大懂事了，將蕭子鞅的故事告訴蕭普凡，所以，關雲昭，請走開吧。
可今晚是走不開了。
“關雲昭，你撇下剛生產的素練和皂莢來尋找我，可知素練和皂莢會怎麽想？你的兩個女兒剛出生，也需要父親啊！”雎若離責問道。
關雲昭如實回答：“素練和皂莢知道你辛苦，說她們養育女兒會比你養育兒子輕鬆很多，就讓我來找你。”
“你不擔心你那蛇蠍母親會對素練皂莢下手？還有上惠君上惠後，他們又會對素練皂莢好嗎？”雎若離質問。
關雲昭斷定：“素練皂莢生的是女孩，就算我想搶奪天君位，那素練皂莢的女孩也不會成為威脅，不要緊。”
“沒良心的男子！”雎若離斥責道：“素練和皂莢各自為你流產，又再次懷孕才生下女兒，你卻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