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不速之客
離殤特地讓太守去城中找會做琉國菜的廚師來,竇信扯了扯離殤的袖子,告訴他自己可以吃越國的菜,就當是入鄉隨俗了。離殤揮手讓太守離開了,既然竇信都發話了,那就讓他品嚐地道的越國菜。反正,在未來的日子裏,他都要待在越國,早些習慣也好。
好酒好菜很快備上,離殤主動給竇信夾菜,竇信坐在離殤的身邊,心情複雜。明日他就要進入越國的帝都,朧月公主還在離殤的手上,為了保護公主,他不得不做越國的臣子。竇信發覺自己已經沒有當初那麽排斥越國,不知是因為離殤,還是因為朧月公主。
“陛下,陛下!”
莫邪急匆匆的從外麵跑進營帳,看著正在享受美食的兩人,欲言又止。竇信是聰明人,立即起身打算回避,卻被離殤伸手拉回坐墊上,離殤讓莫邪有話快說,不要耽誤他們吃飯。莫邪表情很是凝重,嚴肅的告訴離殤,‘那邊的人’來了,而且馬上就到營地了。
離殤沉默片刻,微微點頭,揮手讓莫邪出去。該來的,躲不掉,反正鬥法這麽多年了,這會兒自然不慫。竇信看著離殤立馬也變得凝重的臉,離殤告訴過他,‘那邊的人’指的是自己人,莫非是燁城離氏的人特地來探班,明日就到帝都了,什麽人這麽心急?
“殤兒,姑姑來看你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人未到,聲先聞,離殤迅速放下了筷子,起身準備迎接。竇信自然也不敢怠慢,畢竟離氏在越國的勢力非常龐大,他又是亡國的丞相,那種貴胄半分都得罪不起。營帳裏走近了一位妖豔的婦人,舉手投足婀娜多姿,靈動的雙眸透著一股機靈勁兒,笑容更是諱莫如深。
離殤露出極淡的笑,假作熟絡的上前與婦人擁抱,竇信也連忙上前行禮拜見。離殤的姑姑自然就是越國的長公主,早聞越國榕秋公主智勇雙全,曾追隨先君馳騁沙場,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若不是因為是女兒身,今日坐在君主位置上的就不一定是離殤了。
“喲,這就是越國的竇丞相吧,一看就是個文臣的模樣。”
竇信聽出了榕秋公主話中的意思,不誇智慧和才氣,直說他的相貌,話中之意分明是說他隻是繡花枕頭,長得細皮嫩肉,就知道蠱惑君王。竇信自然不會懟回去,敗軍之臣沒有資格趾高氣昂,榕秋公主喜歡怎麽說,就讓她怎麽說,他何必跟一個婦人計較?
“姑姑生得閉月羞花,骨子裏卻有鴻鵠之誌,不也深藏不露麽?”
離殤的話明顯在替竇信報仇,竇信的心中再次被掀起波瀾,被離殤保護的感覺還不錯。榕秋公主聞言爽朗的笑了,直說離殤越來越會說話了,竇信還是捕捉到了榕秋公主臉上一絲的不悅。離殤開始拉家常,詢問榕秋公主帝宮裏的情況,榕秋公主也開啟閑聊模式。
總體而言,榕秋公主的意思就是,帝宮一切都好,就是沒有離殤有些乏味。離殤明白榕秋公主話中的深意,兩人鬥法多年,他突然不在帝宮裏,榕秋公主自然渾身不自在。竇信仍舊站在離殤身後,默不作聲,他不喜歡和人鬥法,更何況是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聽說昨天軍營進了刺客,殤兒還是太年輕了,刺客都放到軍營裏了。”
“獵物都到嘴邊了也沒能刺殺成功,那些刺客背後之人想必是個粗鄙莽夫。”
竇信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榕秋公主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被人辱罵智商低下,榕秋公主自然沒有了待下去的興趣,便稱宮中還有事,甩袖離開了。竇信看著榕秋公主悻悻離開的背影,跟他耍嘴皮子,也不看看他在琉國是幹嘛的,簡直是不自量力。
離殤忽然從後麵擁住了竇信,湊到他的耳畔,柔聲說著謝謝。竇信瞬間紅了臉,剛才就算是報答離殤護著他,不過他算是和榕秋公主徹底結下梁子了。離殤抱著竇信不願撒手,還將手臂越收越緊,竇信不知所措,隻能微微低著頭,害羞得半天說不出話。
竇信已經不敢理直氣壯的說自己像軍營裏的旗杆一樣直,當初肯定的語氣消失無蹤,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越來越不排斥離殤的親密舉動。竇信無數遍的告訴自己,立場要堅定,絕對不能被離殤給掰彎了,否則以後的日子該怎麽辦,他還沒談過戀愛啊。
朦朧的月色冷豔撩人,竇信躺在離殤的身邊,離殤靠近一點,他就趕忙往裏麵撤一點。此時已經挪到了最裏麵,無處可逃。耳邊傳來離殤淡淡的痞笑,竇信的心中頓時漏了一拍。離殤忽然伸手將竇信攬在懷裏,有力的手臂不容許竇信有任何的掙紮,兩人的臉近在咫尺。
“阿信,你願意輔佐我麽?”
“嗯。”
離殤伸手撫上竇信消瘦的臉,竇信看不見離殤的目光,但是他能感受到離殤語氣中的懇求和溫柔。也許是離殤的真誠打動了竇信,竇信竟鬼使神差的應允了,他的腦子現在已經空白一片,隻感覺到自己狂跳的心,說出來的話完全就沒有經過大腦,他好像著了離殤的道。
竇信的耳邊傳來離殤的輕笑,僅存的理智也沒了,天呐,竇信啊,快把節操撿起來!離殤將竇信擁在懷中,輕柔地撫著他的青絲,幫他掖被角,最後沉沉睡去。竇信卻睡不著了,他能感受到離殤胸膛的溫度,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狂跳的心怎麽也平靜不下來。
清晨柔和的光照在兩人的臉上,竇信在離殤的懷裏醒來,微微動了動身子,離殤眉頭皺了皺,竇信瞬間不敢動彈,他怕吵醒離殤。離殤睡著的樣子完全沒有了戰神的霸氣,長長的睫毛在光的暈染下變成了金色,如精雕細琢的臉也變得柔和起來,竇信不禁又紅了臉。
竇信悄悄地抽出手臂,用指肚戳了戳離殤的臉,他的臉微微冰涼,帶著小小的彈性。離殤感受到竇信的觸碰,慵懶的握住竇信的手,緩緩睜開雙眼。竇信連忙低下頭,想抽出手卻已經來不及了,離殤輕吻竇信的手背,眼眸裏的寵溺幾乎要滿溢出來。
“陛下,別……別這樣。”
“嗯?”
竇信神情慌張,離殤卻捏起了他的下頜,眼裏滿是笑意。竇信接觸到離殤目光,瞬間變得乖巧,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離殤看著竇信嬌豔欲滴的唇,喉結滾了滾,關鍵時刻莫邪卻走了進來。莫邪沒敢抬頭,他不想吃狗糧,隻想來單純的告訴離殤,該起床出發了。
離殤不悅的讓莫邪立刻從他的眼前消失,莫邪語塞的退了出去,竇信起身準備拿長袍,卻忽然被離殤勾住脖頸,往下按去,竇信不可置信的看著離殤,攻氣十足的離國主,簡直讓他所有的理智都沒了。竇信感覺這兩天的經曆,就像是做夢,但不知算不算噩夢。
離殤的吻帶著掠奪的意味,幾乎讓竇信無法呼吸,竇信的腦子全都是亂碼,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了。竇信緊抓一絲的理智,竟大膽的咬住了離殤的唇,表示他的抗議。不過,抗議好像無效,離殤並沒有放過他。離殤忽然翻身,兩人的位置頓時調換,竇信徹底被掌控。
“唔唔唔!”
竇信想要推開離殤,卻怎麽也推不開,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離殤離開竇信的朱唇,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給他說話的機會,竇信大口地喘著粗氣,唇上已經發麻,自從他被離殤盯上之後,就不斷的被他占便宜,竇信現在都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離殤見竇信不說話,想再次湊近,竇信連忙側過臉,他的三觀這幾天刷得比翻書還快。竇信鼓起勇氣告訴離殤,他是直的,比營帳外麵的旗杆還要直!莫邪此時不合時宜的進來了,還沒開口,離殤就已經向他下達了命令,讓他現在立刻馬上出去把旗杆折了。
莫邪不解的看著離殤,這又是玩哪一出?不管怎麽樣,老大的話就是聖旨,他隻需要照辦就好。竇信看著莫邪離開的背影,隻聽外麵哢嚓一聲,驚得他小心髒直哆嗦。離殤滿意的笑了,然後淡然的問竇信,他確定自己和外麵的旗杆一樣?竇信語塞,無力反駁。
“再亂來,我就咬舌自盡!”
“亂來?阿信這是怪朕技術不好,看來朕還得多多練習。”
離殤痞氣十足的輕笑,翻身下了龍床,伸手拿起了龍袍,留給竇信霸道冷傲的背影。竇信用手背胡亂擦著自己的唇,他守了二十多年的初吻,竟被男人給奪走了,天理何在啊!離殤不顧竇信的小情緒,想要讓一隻野貓乖巧,總是需要時間,他可以慢慢耐心的調教。
大部隊又將出發,可是竇信卻不願和離殤同乘一輛馬車,非要和莫邪湊到一起。離殤冷聲警告竇信,他若是不上馬車,莫邪就會被撤職。旁邊的莫邪秒變無辜臉,又是他躺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