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一張銀票都沒有
客棧的清晨裏,竇信離奇失蹤,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南笙猜測是安達為了錢財所以綁架了竇信。事不宜遲,三人立刻啟程去往樊城,終於在巳時到達了樊城。離殤想知道安達的聯絡方式,可是南笙卻愛莫能助,之前安達與他交易,都是安達聯係他。
安達做事謹小慎微,不會讓人捕捉到他的蹤跡,所以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落腳點。離殤的心情很浮躁,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把安達的頭按在他的腳下,狠狠踩上幾腳!南笙告訴離殤,安達這個人喜歡喝酒,尤其喜歡好酒,所以他可能會在樊城最有名的酒樓出現。
離殤知道南笙說的是哪個酒樓,就是惜悅最喜歡去的香滿樓,那裏的酒多名貴的都有。既是如此,就不能再耽擱了,若是竇信出了事,安達就是有十顆腦袋都賠不起!三人快步去到香滿樓,酒樓的夥計一見三人的穿著,就知道三人非富即貴,連忙讓三人到二樓就坐。
“三位客官,你們可算來巧了,我們酒樓今日有名酒拍賣,歡迎競價。”
“好,給本公子拿個金鈴。”
“得嘞,少爺是內行人,敢問尊姓大名?”
夥計一聽離殤的話立馬眉開眼笑,今兒個真是遇到貴人了,香滿樓任何的拍賣活動都會給競價者分發競價鈴鐺和小錘,金鈴鐺的底價是五百兩,競拍任何物品,敲一下就是加價五百兩。離殤湊近夥計的耳邊,淡然的報出了自己的姓氏,夥計聽了連連點頭,恭敬地鞠躬離開了。光是聽離殤的姓,夥計就已經知道眼前人大概的地位了,自是不敢怠慢。
旁邊的南笙不屑一笑,不就是裝腔作勢的擺闊嘛,他是不稀這麽高調!離殤讓南笙和南心坐在他身後的兩把椅子上,不管等會兒發生什麽狀況,都不要廢話,也不要插手。南笙扭過頭,一副不樂意聽離殤說話的模樣,目光飄向了不遠處的一處雅間,裏麵的人身份似乎非比尋常。隻是隔著珠簾,又有些距離,無法準確的判斷對方的來路和真實身份。
南笙悄悄扯了扯離殤的衣袖,然後眼神示意他西北處那位雅間裏的神秘人,離殤會意點點頭,他心裏有分寸。由於離殤的身份特殊,酒樓很快免費送來了上等的好茶和可口小菜,算是給三人當做零食吃。南心對那些明爭暗鬥沒興趣,她隻管吃好喝好,淡定看戲就是了。
“離殤,你帶了多少銀票?”
“一張都沒有。”
離殤的回答讓南笙的下巴都要掉了,南心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沒錢居然敢來香滿樓,而且還參加競拍?南心暗暗幹笑三聲,真不懂離殤掛金鈴鐺的勇氣從哪兒來,難道作為君王就可以空手套白狼?離殤笑而不語,他想買的東西,自然有人會為他付賬,這些都不是事。
南笙本來以為勝券在握,可是離殤如今身無分文,他是不是該早點離開?若是拍到了東西付不出錢,他們就有可能像過街老鼠一樣被人打出去,離殤這樣草率的坑他真的好麽?離殤淡然的告訴南笙,他如果怕了,現在趕緊離開還來得及,他自己可以救竇信。
南笙不屑的笑了,他會怕?他隻是不想和離殤這個自大狂在一起,明明沒帶錢還敢來香滿樓競價,而且要的還是金鈴鐺!不過,離殤這人向來不會給自己丟麵子,南笙決定信他一回,堂堂越國的君主,應該不至於讓自己顏麵掃地,他且靜觀其變就是。
“各位尊貴的朋友,今日你們的到來,讓香滿樓蓬蓽生輝!”
香滿樓拍賣名酒的開場終於拉開序幕,離殤假作扶額,趁機用餘光觀察了現場的狀況,和他一樣有金鈴鐺的還有三個人,其中一人就是西北方雅間裏的神秘人。另外兩人他都認得,其一,是大辛的襄平王安淵,此人與安達的關係撲朔迷離,也不知是個怎樣的角色。
東北角那名青衣長衫的小白臉,從他腰間的海神玉佩,以及他身後人行禮的姿勢來看,此人正是三邦王朝的三殿下玉清風。三邦的人,這麽大老遠跑來樊城買酒,真是奇聞異事。離殤對南笙勾了勾手,不知他對安淵和玉清風是否了解,若是了解,不妨說說看。
“你是說,他們是大辛和三邦的人!”
“嗬,王爺,您還不如朕懂得多,朕怎麽就帶了你這麽個沒用的東西?”
南笙氣急,起身就要離開,離殤連忙扯住了他的袖口,開個玩笑嘛,那麽認真幹嘛?南心不知道兩人在嘀嘀咕咕什麽,她隻是個看戲的,也不懂得什麽謀略。南笙憤憤地坐下,他可是走南闖北的王爺,怎麽可能不了解安淵和玉清風?剛才不過是和離殤開玩笑。
離殤知道南笙見多識廣,這點他甘拜下風,雖然他身為越國的國主,但是平日裏離宮的機會並不多,很多事情都是從書籍或者是奏章上麵所了解。南笙雖然是王爺,但是有人身自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自然閱曆也就更豐富,這時候他虛心受教些比較好。
南笙湊近離殤的耳畔,讓他小心兩人便是,安淵和安達的關係傳聞不太好,因為他們接觸的機會並不多,即便是在朝堂上,兩人雖然沒有水火不容,但是也沒有結盟,這種關係真不好說。至於玉清風,他可是出了名的軟刀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你說,安淵都在這裏了,西北角那個,會不會就是安達?”
“胞弟幫忙兄長奪酒,也不是不可能。”
離殤了然的點點頭,他大概清楚了今天的形勢,兩個大辛的,一個三邦的,恃強淩弱的陣勢他從來都不怕,隻是不知是什麽酒,居然能驚動這三位大佬。南笙讓離殤看準時機再敲鈴鐺,管好手中的小錘子,可別隨便亂敲,要知道,敲一下就是五百兩白花花的銀子!
“朕今天心情不爽,想敲就敲。”
離殤冷言冷語,露出陰狠的笑,南笙頓時背後冷汗直冒,這輩子,他還沒被人當過街老鼠打出去過,離殤這是要給他開先例麽?一樓中央的大承台上,已經有兩瓶酒交易成功了,都是底下的商賈獲得,二樓的大佬們一個也沒動彈,他自然也不會花不必要的錢。
東北角那邊有人過來了,離殤認出對方是玉清風的隨行侍女,這是要來找他抬杠麽?侍女款款來到離殤的身邊,竟用越國的禮儀向他跪拜行禮,而且恭敬的稱一聲離國主。離殤露出一抹極淡的笑,玉清風眼神也不錯嘛,這麽快就看出了他的身份,有趣有趣。
“國主萬福聖安,我家主人仰慕國主威名已久,特命奴婢送來薄禮,以結摯友。”
“三殿下客氣了,三邦與越國向來交好,都是自家兄弟,禮,就不必了。”
侍女沒有帶走送來的禮品,將盒子放在離殤身邊後,就福了福身離去了。離殤瞥了眼麵前不大不小的盒子,都說了不要禮物了,這個玉清風怎麽那麽客氣?南笙好奇的伸手打開盒子一條縫,驚訝得很快合上了,離殤疑惑的看著南笙,他那是什麽表情?
離殤淡然的也掀開了盒子的一條縫,三邦那種冰天雪地的地方,該不會送了一團不會融化的雪球吧?離殤看見盒子裏金光閃閃的利刃後,露出了和南笙一樣的表情,盒子裏裝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他送給阿信防身的破月刃!離殤淩厲的目光看向東北方,玉清風卻對著他舉了舉酒杯,難道三邦已經和大辛聯手了麽?事情複雜了,離殤緊張了,南笙懵圈了。
場下的競拍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離殤根本沒在聽當下競拍的是什麽酒,他的腦子有些淩亂。本以為隻是安達為了錢抓走了阿信,可是現在送來阿信貼身之物的人卻是玉清風,如果此事從頭到尾都和大辛沒有關係,那麽他又哪裏得罪三邦了呢?
“離殤,你是不是占了三邦哪個城池,人家現在來找你算賬?”
“笑話,朕豈會惦記那種極寒之地。”
離殤覺得南笙的問題十分荒謬,他征戰琉國和周邊小國屬於順手,怎麽可能舍近求遠去欺負那麽遠的國家?況且,三邦勢力不容小覷,他要想拿下也沒那麽容易,光是水土不服這一點都夠士兵們受的了。南笙無奈的聳聳肩,他隻是隨口說說,不然三邦的人為何抓阿信?
南心此時忽然插話,她看玉清風那副小白臉的模樣,說不定對方也是斷袖呢?離殤和南笙頓時對玉清風產生了敵意,如果是這個原因,阿信那麽美,確實有可能會被抓走!場下的競拍中場休息了,離殤覺得可以借此機會去會一會玉清風,探一探對方的虛實。
離殤剛站起來,就被南笙拽住了,現在去不合適,現場魚龍混雜,還是不要輕舉妄動!酒樓此時三樓的上方垂下了白色的紗帳,將競拍的圓形舞台籠罩成封閉空間,舞台緩緩下降,陷入地下,形成下凹的圓形區域,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流水般的古箏聲響起。
舞台側邊,一名身著廣口粉色櫻花暗紋長裙的舞者,揮舞著長長的七彩水袖翩躚而至。古箏換做了鼓點,舞者隨著鼓點的節奏,搖曳著身姿,旋轉於舞台之中。如彩虹的水袖在空中肆意飛舞,輕風揚起舞台四周的白色紗帳,舞者驚為天人的美貌若隱若現。
所有的拍客紛紛站起身,探頭探腦的想一窺美人真容,可卻怎麽也看不真切。離殤卻一眼認出舞台中的佳人,那是他的阿信,在臨城阿信換過女裝,即便是一抹身影,他也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