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出師不利
離殤將很重要的任務交給南心,畢竟目標是女人,搞定竇信他很有信心,其他人就算了,有那個能力也沒那個心思。莫邪提醒離殤,南心說了,此次任務所有的費用都由離殤承擔。離殤皺著眉頭擺擺手讓莫邪出去,之前才被安達給坑了幾萬兩,這會兒南心還來雪上加霜!
竇信見離殤臉色不好連忙上前替南心說好話,對方畢竟是久經亂世的風塵女子,南心能幫忙就說明她已經不計前嫌了。雖然莫邪用南恪做幌子,蒙蔽了南心,但是南心這麽聰明,肯定猜得出大家實際的用意。離殤撇撇嘴,這麽說來,難道他還要跪地磕頭感謝那個丫頭?
而且,還是個脾氣暴躁,動不動要和他決一死戰的丫頭。
南笙此刻並不知道南心奉了離殤的旨意,去幫忙調查香滿樓事件背後的真相,此時的他還在埋怨離殤拐走了他的阿信,將他的阿信迷得神魂顛倒,都快忘記自己是硫國人了!不過,他並不因此感到惶恐,好東西總是要留到最後,阿信注定是他的人,離殤不過是小人得誌。
南心離開客棧後去了莫邪給的地址,那位神秘的女人會在城西的茶館與玉清風一起會見重要的客人,南心會化裝成茶館的侍女,找機會和女人單獨說話。茶館今日客人不多,放眼望去都是些文人雅士,夥計上前招呼南心,南心從袖中偷偷拿出莫邪給的令牌,並命令夥計全程配合她,夥計連連點頭,請南心到後院去換上茶館侍女的衣裙。
“貴人,您要找的人在二樓左手第三個包廂。”
“行,這裏沒你事了,有什麽需要我會再喊你。”
南心輕快地上了樓,按照夥計的指點來到了包廂門口,輕輕敲了敲門。聽見裏麵玉清風讓她進去之後,南心微微低下頭,端著茶具和茶葉進去了。包廂的門合上之後,南心抬眸,簡單掃視了屋內的情況,一共四個人,兩男兩女,除了玉清風,她誰也不認識。
根據莫邪的描述,玉清風身邊那位青衣女子,應該就是她要找的目標。隻是,她以為像蝴蝶一般翩躚情場的女人都會穿得比較開放,而且濃妝豔抹。可是麵前的這位,秀眉微黛,唇上一抹櫻色,一襲青衣,神態淡然,倒像是超脫塵世之外的仙姑,難道是她認錯了?
“哎呀!姑娘對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請姑娘和奴婢去後院換身衣裳吧。”
“無妨,那若畫暫時失陪了。”
南心故意將茶水灑了青衣女子一身,然後故作惶恐的彎腰道歉,女人卻隻是微微一笑,並未責怪南心的冒失,與她一同離開了包廂。南心沒想到此行居然如此順利,還以為自己會被包廂裏的人為難甚至謾罵一陣子,三邦的人還挺有禮貌,之前真是看低他們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後院的更衣室,南心故意將一套顏色豔麗的衣裙交給女人,女人倒也沒有拒絕,轉身就去屏風後麵換下身上沾滿茶水的青衣。南心站在屏風的外側沒出生,她在想如何開始她的表演,讓女人中她的圈套,然後把她想知道的都說出來,她就萬事大吉了。
“朧月公主今日前來,找民女有何要事?”
“你知道我是誰!”
南心有些詫異,女人開口就點破了她的身份,她明明換了茶館侍女的衣裙,理應沒破綻才對!屏風內的女人輕笑一聲,她平日裏對人事物觀察入微,南心雖然穿了茶館侍女的衣裙,但是她身上的脂粉香味,以及她明明泡茶技藝高超,卻刻意灑出茶水在她身上的舉動,全都暴露了她的身份。南心無奈咬咬唇,如果這樣算是任務失敗,離殤會不會砍死她?
女人很快換好了衣裙,從屏風後走出,南心的眼前頓時一亮。眼前的女人不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盡管隻是略施粉黛,眉眼卻變得立體起來,這會兒才稱得上“美豔”。南心有些看得呆了,一時忘記該說什麽,木訥的樣子逗笑了麵前的美人。
女人的輕笑聲喚回了南心的思緒,氣氛頓時有些尷尬,既然自己身份已經暴露了,也就沒什麽好隱瞞了!南心開門見山的詢問女人,她到底是什麽身份,與她有所關聯的三個男人,究竟在玩什麽把戲,是不是要設計陷害離殤,還是另有目的?
“妹妹,你的問題可真多,我該先回答哪個?”
“隨便啊!”
南心直率的性格很討女人喜歡,她喜歡這樣直來直去,多年前她也是這樣,可是如今,她隻能戴著麵具生活,依附每一個能夠讓她活得更加瀟灑的男人,但她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她隻是亂世中的浮萍。或許,她並不可憐,而是悲哀,微如草芥,拚了命都想要活下去。
女人上前兩步走到南心的身邊,微微側身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南心粉拳緊握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她居然敢挑釁!南心立刻炸毛了,她可是琉國的公主,那女人不過是風塵女子,居然讓她有本事自己查出來,她這麽聰明怎麽可能查不出來呢!
南心忽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軟了下去,好吧,她確實不知從何查起。
離開客棧之前,南心信誓旦旦的跟莫邪保證,她三天之內肯定完成任務。結果,還沒開始調查,自己的身份先暴露了,現在別說三天,恐怕三年都查不出來!那個女人看起來那麽精明,怎麽可能會乖乖的說實話,這回真是要丟臉了。南心有些沮喪,出師不利啊!
“夥計!”
“來了!貴人您有什麽什麽吩咐?”
“剛才離開的那個妖精,是什麽來路?”
南心像夥計打聽女人的身份,夥計眉頭一皺,這種事他真的愛莫能助,且不說他們這兒不會登記客人的來路信息,就算是有,也不方便隨便給。南心無奈,隻能詢問那女人的全名,希望能通過名字,查到女人的身份,夥計仍舊無奈,登記的人是玉清風,女人並未留下名字。
“哦!不過,我聽見左邊的公子喊她若畫。”
夥計的話提醒了南心,剛才在包廂裏,她也聽見那個女人自稱若畫。有了名字就能縮小範圍,今日也隻能調查到此,隻能找別的突破口了。南心換回自己的衣裙,大步流星的離開茶館,回到了客棧,找到正在後院練劍的莫邪。莫邪見南心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知道結果了。
南心詢問莫邪,知不知道‘若畫’這個名字,莫邪停下舞劍,略作思索。這些年,他為離殤調查了那麽多的人,那麽多的門閥鬥爭,似乎沒有接觸過叫‘若畫’的女人,該不會是假名吧?南心想了想,依照女人的樣貌,和說話方式,七分像三邦,但也透著三分大辛味。
“我倒是知道大辛容氏三小姐容若書,兩人名字如此相像,會不會有所聯係?”
“既然有眉目,那就查啊!”
南心拽著莫邪的袖口往外走去,莫邪臉上帶著無奈的笑,倒也沒有煩躁,由著南心扯著他離開。二樓的離殤和竇信正好看見這一幕,竇信笑著問離殤,有沒興趣給莫邪成家?離殤不屑撇撇嘴,他都還沒成親呢,怎麽能先便宜了莫邪呢!竇信偷偷看了看離殤傲嬌的模樣,明明就覺得他的主意不錯,嘴上還要倔強,這樣倒也可愛許多,他就喜歡離殤的傲嬌。
竇信彎著眉眼,看著離殤,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那麽專注。離殤看著竇信含情脈脈的目光揚起嘴角,伸手輕輕捏了捏竇信的臉,伸手攬住他的腰,將他扣在懷裏。竇信嘟囔著在離殤耳邊撒嬌,離殤側臉吻了他的臉頰,兩人沉浸在幸福裏,卻未看見暗處陰冷的目光。
樊城的另一處,安達摟著身邊的美人,半眯著眼,沉浸在屋子裏的酒香中。他的手邊放著剛得來的破月刃,可他卻不屑一顧,他要的是銀子,而不是一塊名貴的寒鐵。破月刃雖然價值連城,但是無法在市麵上出手,以離殤的身份和地位,誰敢買他的東西,除非找死。
“世子,你都不看奴家。”
“連個男人都美不過,看你作甚!”
安達忽然將身邊的美人推搡在地,嫌惡的不願再多看一眼,他把自己灌醉了都沒明白,明明是男人,為何會美得如此令人念念不忘?安達苦笑,他不想淪落到南笙那副可憐的模樣,可是他的腦海裏就是無法揮去那副絕世容顏,折磨得他都要瘋了!
手中的夜光杯空了,心也空了,安達忽然明白為何離殤願意用天價換回竇信。竇信就像罌粟花,碰上了就戒不掉,是福還是禍,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安達醉倒在矮桌上,眼神變得迷離不定,他這樣是福還是禍呢?安達發誓,酒醒之後,便不再為一個男人醉生夢死。
安達身邊的美人已經灰溜溜的離開了,屋子裏寂靜一片,忽而傳來了腳步聲,安達卻沒有抬起頭。隨從告訴安達,有人送來了一封密信,說是務必要交到他的手中。安達沒有回答,仍舊愣愣的趴在矮桌上,望著眼前晶瑩剔透的夜光杯,半晌沒有吐出一個字。
隨從顯得有些尷尬,但是也猜出了安達的態度,一般他不說話,就是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