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膩死人的甜
南心夜晚閑逛街市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被綁架了,醒來的時候,她的手腳已經被綁在了十字木樁上。雖說琉國已經亡了,她頂多算半個公主,但是這麽張狂的綁架她也太有膽了!南笙和竇信都還沒死呢,綁架她的人肯定是吃豹子膽長大,也不知這是什麽鬼地方。
四周的光線略微昏暗,這裏儼然是個閨房,不遠處籠著燭光,隔斷的紗簾隨著風飄揚。從梳妝台和桌上的擺設來看,房間的主人品味不錯,應該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南心看了看窗外,隻看見一片竹林,雖不像富貴人家後院裏人工栽種,倒也顯得整座庭院清幽雅致。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雖然看不清來人的相貌,但是南心仍然能一眼認出其身份。還以為是哪個不要命的女人,原來是美得要人命的若畫,她這種待客之道可真特別。若畫來到南心身前站定,親自為她解開綁著手腳的麻繩,她這麽做也是怕南心醒來就跑路,不得已而為之。
“公主莫怪,若畫在此給公主賠罪。”
“少廢話,你綁本宮來此做什麽?”
南心不悅地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塵,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綁架,真是膽大的女人。若畫客氣的給南心遞過茶水,南心毫不遲疑的喝了,她都要渴死了!若畫示意南心在圓桌邊坐下,她有話要說,南心想著早些聊完早些回客棧,也就按照若畫意思做。
“我知道你們在調查我的身世,勸你們現在停手,免得得罪容氏。”
若畫開門見山,也因為她的這句話,南心肯定了她的身份,她果然和大辛的容氏宗家有關係!如今大辛表麵由安氏統治,但是容氏的實力卻不容小覷,甚至超過了安氏。若畫身為容氏宗家的人,本該尊貴無比,卻淪落風塵,成為那些男人的玩物,她的故事想必很精彩。
一個大辛容氏宗家的貴女,卻一副三邦的口吻,還模仿三邦的人打扮生活,會因為什麽?南心對若畫越來越有興趣了,如果若畫已經脫離容氏,就不會對她有此警告,說明她和容氏還有著藕斷絲連的緣分延續。南心想知道,若畫和容氏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若畫欲言又止,那是個很長的故事,她也不想現在說那麽多,總之容氏的秘密最好不要輕易去挖掘,免得最後變成自掘墳墓。南心不聽勸告,大辛距離樊城那麽遠,她隻不多想借若畫的身份,挖出安達斂財的真正原因,應該不會因此得罪整個容氏吧?
“你我也算有緣,公主若是不聽勸告,若畫也隻能言盡於此。”
“少拿容氏威脅本宮,有離國主罩著,本宮才不怕呢!”
南心趾高氣昂的說完,放下了茶杯,起身離開了若畫的房間。她故意抬出離殤,隻是不想讓自己在若畫麵前認慫,若畫那麽嚴肅的告誡她,她自然不會繼續作死。南心離開陌生的宅院之後,才發現自己身在樊城的東街,這裏距離香滿樓並不遠,到客棧卻有些路程。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南心才回到客棧,莫邪第一個看見累癱的南心,這會兒都戌時了,南心逛街可真久,足足逛了兩個時辰。南心看見莫邪,連忙上前將他拽走,到後院的榕樹下才停住了腳步。南心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莫邪,若畫的警告不能掉以輕心,還是罷手吧。
莫邪的關注點卻不在事情上,而是在南心的安危上,得知南心並未受傷,這才放心了。忽然被莫邪關心,南心頓時有些害羞,臉上不自覺的泛起了紅暈,好在夜晚光線昏暗,看不出來。莫邪會將情況如實匯報給離殤,如果真如若畫所言,查下去就可能得罪容氏宗家。
如果要查清安達斂財的真相,就必須得罪容氏,孰輕孰重就得重新掂量了。
客棧二樓的南笙看見底下院子裏,南心正在和莫邪說話,看她眉飛色舞的樣子,這丫頭不會是情竇初開了吧?南笙喊了南心一聲,南心抬起頭對著南笙露出微笑,南笙淡然的看了莫邪一眼,然後讓南心上樓,他有話要和南心說。南心點點頭,揮手和莫邪告別。
莫邪看著南心離開的倩影,藏在身後的珠釵因為南笙剛才的出現,沒能送出去。莫邪將珠釵收入懷中,離開了後院,他也得去找離殤說說若畫的事情了。剛開始以為若畫隻是遊走在各國貴胄之間的風塵女子,如今卻和容氏宗家扯上了關係,就沒那麽容易處理了。
若是普通的女人,即便是殺了,也不會有任何風吹草動。但是,大家族牽一發而動全身,若畫雖然是流落在外的女兒,分量也不好估計。或許,若畫隻是搬出容氏來嚇唬南心,但是,一個適應亂世的女人,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否則也不會敢大膽到同時待在幾個男人身邊。
竇信的房間裏,離殤正在窗邊望月想些事情,竇信則坐在圓桌邊,看著離殤出神。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竇信一路小碎步去開門,莫邪出現在門口,詢問他離殤是否在房內。竇信點點頭,往邊上撤了一步,讓莫邪進屋。離殤此時也收回了神遊的思緒,伸手關上了窗子。
“國主,那女人的身份已經確定,是大辛容氏宗族的四小姐——容若畫。”
“四小姐,私生女的故事在門閥中屢見不鮮,意料之中。”
離殤對於結果並未感到詫異或者驚訝,貴胄風流乃是常事,隻是若畫為容氏之後,不能輕易動她。莫邪讚同離殤的看法,容氏的實力和離氏不相上下,若畫這條路走不通了,隻能想別的辦法調查安達斂財之事。竇信忽然插話,如果繞過若畫這條線,要查恐怕就難了。
屋子裏頓時安靜了,離殤和莫邪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繼續,竇信暗中思量,他已經是亡國之臣了,哪會怕容氏?竇信暗暗決定,明天就找個理由跑出客棧,去會一會那位四小姐。離殤和莫邪又探討了半個時辰,最終還是沒能找到更好的辦法,隻能先作罷。
離殤覺得可以從為他拿破月刃的安淵身上下手,莫邪卻覺得這樣太過冒險,且不說安淵拿破月刃的原因是什麽,即便他有心思討好離殤,也未必不是詐降。離殤認為莫邪的話也有道理,是不是詐降,調查一番就知道了,隻是要小心行事,免得驚擾到安達就不好了。
月光如洗,竇信躺在離殤的臂彎裏卻沒有睡著,安達的事情讓離殤憂心忡忡那麽多天,他很想為離殤分憂,不想再看到離殤皺著眉頭,不想離殤站在窗子前,望著月光沉默。離殤此刻其實也沒有睡著,他並非在想安達的事情,而是在等竇信開口,他知道竇信沒有睡著。
“離哥哥,你睡了麽?”
“阿信沒睡,朕哪敢睡?”
竇信小聲的試探離殤,沒想到他真的醒著,離殤的示弱讓竇信有些意外,他一直是強者,掌握著所有事的主權,霸道有主見,一句‘哪敢’真的有些意外。竇信忽然不知如何接話,隻能躲在離殤的懷裏害羞,甚至偷笑。離殤輕吻竇信的額頭,將他擁得更緊。
也許是離殤懷裏淡淡香味太好聞,竇信漸漸睡著了,離殤感覺到竇信的呼吸變得均勻,也安心的睡了。寂靜的夜越發深沉,秋風吹動院子裏的大樹,葉子沙沙作響,氣溫也在此時降到一天之中的最低。離殤早已用被子將竇信裹在懷裏,他已經習慣懷裏的小寵臣黏著他。
離殤回想剛認識竇信的時候,竇信還像隻張牙舞爪的貓,恨不得抓得他渾身是傷。可是現在,當初那個口口聲聲要和他拚命的竇信已經沒了,變得那麽乖巧,心甘情願順從於他。不論遇到什麽事情,總聽他的安排,有好吃的也第一時間拿給他吃,這樣的阿信他怎能不愛?
竇信從未想過自己會變彎,遇到離殤之後,所有的不可能都變成了可能。離殤寵他入骨,堂堂國主卻總在討好他,即便他做了錯事,離殤也從不責備,毫不猶豫的原諒他。久而久之他的心也軟了,開始接受離殤的好,一點點淪陷在他的霸道裏,成為他的小寵臣。
不論世人如何看待兩人的關係,反正,竇信覺得自己很幸福。有個人無條件的疼他愛他,對他的事都極其上心,以他的悲喜為悲喜,以他的憂愁為憂愁。他才應該是攻,隻不過是個怎麽也硬氣不起來的攻,其實誰做攻並不重要,兩人相愛幸福才最重要。
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竇信從睡夢中緩緩醒來,初晨的陽光照在離殤鐫刻般的容顏上,他那麽好看,像天神一般降臨,卻並非遙不可及。每天醒來,第一眼就能看見自己最愛的人,這應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竇信帶著愛慕的小眼神,看著離殤睡著的模樣,犯著花癡。
“阿信又淘氣了,為何總是偷看朕?”
“因為……離哥哥好看。”
竇信紅著臉,直言不諱,離殤睜開雙眸,翻身而上。此時的莫邪正在往這裏走來,可是剛到門口,聽見裏麵的調笑聲卻駐足了,大清早的狗糧猝不及防。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敲門,破壞了國主的好興致,弄不好是要株連九族的,雖然他的九族也沒其他人了,但他不想挨罵。
南心起的也早,一出門就看見了獨自站在走廊的莫邪,他這是被離殤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