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血楓（一）

  “進來吧，那位可以離開了。” 咒術釋放完成，禦順祥像是知道禦殊此行最終目的似的，邀請她進木屋，毫不留情給敘陽下了逐客令。 “真過分啊。”敘陽露出失望神色，又對禦殊道：“我在鎮子上等你。” “你可以先走。” 禦殊沒時間跟敘陽東扯西扯，快步走進去，敘陽也沒多做多糾纏。 “你對上古文字，很感興趣？” 禦順祥問道，從滿屋子的醫術中掏出一本封麵古樸精致的書籍來。 禦殊前幾年瘋狂尋找會懂得上古文字的族人，請求他們翻譯一咒術，但是即使是她這個族長親自出麵，也沒人願意將翻譯出的結果告訴她。 “我聽說過一些，貌似還是個禁術？”禦順祥粗略將書都翻了一遍，心裏也是好奇禦殊手上的東西。 “勞煩了。” 禦殊說著，小心掏出一張已經泛黃的紙張，質地構造和禦順祥手中的書一模一樣。 接過紙張，禦順祥細細看了一遍，歎口氣，說道：“這個，我看不懂。” 怎麽會，看不懂？ 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禦殊聽到過這個答案不隻一次，到底是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她？ 指了指門口禦聽荷聚魂成功的屍體，禦殊勉強穩住情緒，不讓自己太過失態，“即使是這樣，也不行嗎？” 禦順祥搖了搖頭，神色悲切惋惜，“不可以。” “你可知我放的是什麽血？” 禦殊問道，在店裏開啟石屋，今日聚魂用的，全都是她最純正的血脈之血，這血脈之血，並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相反，隻在身體中占很小一部分。 像之日這種用量，在多來幾次，禦殊失去不僅是禦家嫡係的身份，還有禦家族人的身份。 在這個家族，沒有血脈，什麽都不是。 “你也知道，這咒法的具體用途。若是能使用的東西，我孫女，還會躺在那？起死回生的咒法，禦家已經將死控製在手中了，還想牢牢抓住生？可笑可笑。” 禦殊麵色一白，後退一步扶著桌角。 “當年禦家為了掌握死亡，付出了多少代價，消耗了多少人的魂魄，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 “別說了。” 禦殊苦笑，“我現在能體會到禦聽荷放血要和你斷絕關係的心情了。言語如劍刃，你這打擊人的功夫，可真是名不虛傳。” 對於禦殊的挖苦，禦順祥不像往常一樣，他笑不出來了，隻是不斷不斷歎著氣。 “我也沒什麽好牽掛的啦。” 老人說著，服下一粒丹藥，靜靜坐著，看著窗外。 對於生與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禦殊沒有開口勸阻，道別後按原路下山。 “這麽快就回來了。” 敘陽就坐在山腳下的茶攤裏，一襲白衣，搖著折扇，與破舊的茶攤格格不入。 照例沒有理會敘陽，他仿佛被禦殊的態度越挫越勇，殷勤跟了上了，禦殊臉色是在可怕，蒼白得厲害，天氣也不冷，牙齒卻打著顫兒。 “別說話。” 正想要開口的敘陽被這句話噎了回去，跟著禦殊一言不發。 到了碼頭，上了船，敘陽又神神秘秘掏出一紅色花靈。 “要不要看，就當解悶了？” 禦殊忖度片刻，直覺認為敘陽別有用心，畢竟照他們觀看記憶，是要昏睡過去，不知道那狐狸要趁她昏睡的時候做些什麽。 醒著吧，這麽長的路途，還要忍受著這樣一個無趣卻認為自己很幽默的聒噪男人。 “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