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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假心假意的探望

  鄭安回答說:“回老爺的話,當時隻有大夫人,四夫人,五少爺在場,秦姑娘和我在一旁。五少爺向大夫人告狀,說秦姑娘記恨二少爺寫假信謀害,所以叫我打罵他。五少爺說秦姑娘以丫環的身份欺淩主子,該受罰,要麽二十大板,要麽臉上烙印,如果秦姑娘在半柱香的時間內沒有做出決定,就直接給二十大板。可這二十大板下去,秦姑娘腹中之子就沒了,秦姑娘為了保住孩子,選擇了臉上烙印。奴才鄭安目睹了秦姑娘被押著,用燒紅的烙鐵烙臉,奴才都哭了。”


  鄭飛黃望了大夫人一眼,心中想說,但沒說,既然事已至此,再批判她也沒用,關鍵是查清緣由。


  鄭明儼立刻說:“爹,雨青是個將做母親的人,我無論如何都不信她會帶著鄭安打世襲。”


  鄭安也說:“老爺,我從來沒有動五少爺一根毫毛。”


  鄭飛黃蹲下,看著瑟瑟發抖的鄭世襲,問:“世襲,爹在這,你別害怕。”


  鄭飛黃掀開鄭世襲的衣服看,確實有各種傷痕,他嚴肅地問:“世襲,告訴爹,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用酷刑罰秦雨青?”


  鄭世襲在發抖,四夫人也在抖,生怕鄭世襲不按自己的意思,說錯什麽。隻聽鄭世襲說:“爹,秦雨青這個賤婢認為我娘想下紅花讓她滑胎,憎恨我娘,我二哥又寫假信謀害她,她又憎恨我二哥。如今,我娘枉死,我二哥離開鄭家,秦雨青的憎恨遷怒於我,將她的憤懣發泄到我身上。世襲沒了親娘,親哥,怕這個賤婢取我性命,才決計懲罰她,這是她罪有應得。”


  鄭飛黃聽完鄭世襲的解釋,念著:“賤婢?滑胎?憎恨?憤懣?遷怒?枉死?罪有應得?”


  鄭飛黃疑惑鄙視地看著四夫人,說:“紆紓,帶世襲回去,好好教她怎麽做人!”又對鄭明儼說:“明儼,事已至此,盡力挽回吧。”


  鄭安哭著說:“老爺,烙印是朝廷重型,難以醫治。可憐秦姑娘一張天仙般的臉。”


  “回去!”鄭飛黃發火。


  “爹,你就是這樣主持公道的嗎?”鄭明儼質問。


  “我說過事已至此,更何況這是你五弟的決定!回去。”鄭飛黃再度說。


  但他心中的疼痛忍不住,也不知雨青是怎麽個痛,轉身說:“我得去看看我的孫子如何。明儼,走,去你的社玖院。”


  鄭明儼隻得暫且收兵,送二夫人回去後,帶鄭飛黃來到書房。


  “爹,你別進去,在外麵看看就是了,雨青現在很痛苦,不僅是臉上痛,心裏也痛,剛開始不準我看她的臉,怕我對她色衰愛弛。她現在定不準任何人看她。”鄭明儼解釋著秦雨青現在的狀況。


  鄭飛黃捂著心坐下:這是怎樣鑽心的痛啊?都痛到我心裏了。雨青,你是怎麽熬過來的?


  鄭明儼奇怪而焦急:“爹你一向身體康健,這捂著心事怎麽回事?大夫正好在這,讓他來為你看看吧。”


  “不用了,明儼。爹是想到爹的大孫子在秦雨青肚子裏,會不會也覺得疼。”鄭飛黃痛苦地說。


  鄭明儼這才放下心:“爹說話怎麽突然像個婦人了?哦,不對,明儼說錯話了,爹怎麽會像婦人。”


  大夫出來了,鄭飛黃連忙迅速走過去,神色緊張:“大夫請坐,請問我媳婦和孫子可性命無憂?”


  “這位是鄭老板吧?”許大夫暫時還拿不定說:“這胎兒完好,全耐這位秦姑娘的保護。秦姑娘的性命無憂,但臉上的烙傷,老夫要想辦法。日後胎兒的健康全靠秦姑娘的自身,能不能挺得住。秦姑娘要趁著現在烙傷還未定型,將烙傷治好。但秦姑娘一邊要保住胎兒,一邊要治療烙傷,這真的是割肉的痛,老夫都不敢想象。”


  “大夫,你定要保住我的媳婦和胎兒雙雙無恙,要什麽名貴的藥材,多少工錢,我都給。”鄭飛黃不假思索就說。


  許大夫揮揮手:“鄭老板別擔心,這不須名貴藥材,關鍵是患者能耐得住疼痛,治病期間護住她的安全和寧靜。至於工錢,大少爺已付給老夫,鄭老板更無須擔心。”


  許大夫走後,鄭飛黃坐在外麵吹寒風,心中痛恨自己沒能保護近在咫尺的秦雨青,又不能立刻處置這行凶之人,而麵對秦雨青的所受酷刑和治療,大夫說自己竟然幫不上任何忙。他坐了很久,隻有對鄭明儼說:“還好現在入冬了,皮膚受損不會發炎,不會禍及胎兒。明儼,等秦雨青睡著後,讓我去看看她的傷,看看我的孫子是否真的無恙,否則爹今夜都難以入眠。”


  “爹對明儼孩子的關心,明儼代他謝謝爹了。”鄭明儼苦中有一絲開心:還好爹想著要孫子,為雨青著想。


  鄭明儼進去看看,秦雨青睡著了。出來示意鄭飛黃過來,鄭飛黃來到床邊,看著秦雨青的臉,果然是右臉如爛泥,姿容全毀,鄭飛黃差點沒掉下淚來:雨青,我想象了千百個樣子,也想不到你的臉會被毀成這個樣子。這是我帶給你的苦吧?想當初,你向我乞討時,我若不接受你那塊絲巾,也不會給你招來今日的禍患。這毒辣的史紆紓,你到底什麽原因,這樣對一無辜姑娘行酷刑?我就先讓你得意一陣子,等著我狠狠地收拾你!


  鄭飛黃坐了一個時辰後,看著秦雨青在睡夢中,臉上還透著疼痛的表情,自己真想把自己這張臉換下來給她,癡想。鄭飛黃起身,出去後,再次回頭看了一眼經曆煉獄般的沉魚秦雨青:雨青,你這個樣子了,但還是那個捧著絲巾向我乞食的捧心西子,是我站在浣紗亭遠遠看著的浣衣房裏洗衣裳洗到最後的浣紗西施,也是在樂山別院被我趁人之危而霸占的落淚皺眉仙子。不管你的容貌如何,都改變不了你在我心中的那個位置,你一直在我心中浣紗。


  鄭明儼越來越覺得父親這樣難過,是念著自己的孩子,將來會對秦雨青母子更好。


  “明儼,別告訴秦雨青我來看過她,免得她胡思亂想,傷及腹中胎兒。我的孫子不能有事,你念書之餘,要好好照顧著。”鄭飛黃一句一句地告誡鄭明儼。


  鄭明儼對鄭飛黃的關注很感激:“爹說的話,都是明儼應當做的。有爹這些話,明儼心裏都替雨青暖了許多。隻是明儼多問一句,何不告訴雨青,爹你進書房來看望過她,讓她知道爹有多關心她和她的孩子,她才更有意誌力闖過這刀山火海。”


  “不用告訴她,我聽你說她現在心思脆弱著,告訴她的話,誰知她會怎麽想。聽爹的,別說。”鄭飛黃覺得不讓雨青知道,會更好。


  “爹說的也是,明儼知道了。不告訴雨青,等她好了再說。”鄭明儼自秦雨青受傷後,終於有些興奮了,這興奮是自己的爹帶給他的,隻是他不知這背後有他爹怎樣的愛意。


  帶著疑問,鄭明儼迎來了第二天,是大夫說好每隔兩日來給秦雨青換一次藥的日子。鄭明儼和鄭安在旁邊伺候著,對大夫說的每句話都牢記在心。


  大夫說:“秦姑娘,每次換藥之前都要用銀針將鼓起的傷處刺破,讓生出的膿液流出。如果你覺得疼,就說一聲,我換一根銀針。”


  “有點疼,像蚊子叮咬而已,這天疼我完全受得住。”秦雨青說。


  鄭明儼心裏掉了一塊小石頭。


  大夫說:“不疼就好,那你暫時別說話,以免臉部抖動,不小心刺傷。剛開始換藥時,膿液較多,以後會越來越少的。還好現在是冬天,兩天換一次,如果夏天,可能要一天換兩次。”


  “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鄭安說。


  換藥結束了,大夫打算離開,又停下,觀察一下整個書房,對鄭明儼說:“大少爺,容我說句不敬的話,前天來我就覺得奇怪,秦姑娘有孕,又受傷,怎麽身邊隻有你這個夫君和一個奴仆照顧著。你鄭家是大戶人家,許多事情要有個丫環來伺候秦姑娘才得體。”


  鄭明儼連連點頭:“大夫說的是,找個丫環,我記住了。”


  秦雨青苦笑:“大夫那是在說笑,我本來就是丫環,還需要什麽丫環啊?”


  “雨青,都忍過這麽多疼痛。你別這樣自暴自棄。”鄭明儼說。


  秦雨青忙微微搖頭:“隨便說說,明儼別放在心上。”


  鄭明儼想:“以前礙於爹,大娘的不開心,一直沒請丫環照顧懷孕的你。而今,你傷成這樣,他們也沒有理由再反對我。我現在就去請爹,不,大娘,不,娘,找個丫環來照顧你。”


  “明儼,對不起,他們雖然都是你的親人,可我已經信不過了,希望你能諒解我。”秦雨青無奈地說。


  鄭明儼也歎口氣:“雨青,我理解你,他們都嫌棄你的出身低微,大娘更是對世襲烙傷你一事負有重責,想必都不會盡心盡力為你找個靠得住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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