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不願像秦雨青那麽痛苦
鄭世蔭得知後一刻不停地從至幸堂趕往權標堂,跪在門口,和著裏麵的鑼鼓聲,哭喊:“福雲姐姐,你為何突然嫁人,為何不是嫁給我?”
此時,已開始下雨了,一下人出來說:“四少爺,你還是回去吧。周福雲和鄭安已入洞房了。”
鄭世蔭哭得更大聲了,涕淚傍著雨水:“福雲姐姐,你忘了我對你的承諾了嗎?今生今世,永不分離!你也是這麽對我說的!出來看看我,我就在外麵等你!”
裏麵,董友姑想了一下說:“禾苗,趁福雲還沒入洞房,去問問她有什麽話要對外麵這個四少爺說吧。”“是。”
蔡禾苗出來,告訴董友姑:“福雲說她得罪不起夫人,還是趕緊成親。夫人說的也對,丫環生的孩子是沒有前途的。她不想活得像秦雨青那樣。”
“禾苗,出去,委婉一點,就這樣告訴世蔭。讓他自己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鄭明儼對大夫人的幹涉很生氣:“友姑,這不是我們的錯。你別放在心上。”
蔡禾苗撐傘出去,給鄭世蔭擋雨:“四少爺,福雲姑娘讓我給你帶句話:夫人這是為你們好,你當體諒才是,福雲她也不想活得像秦雨青那樣。”
“福雲姐姐,我不會讓你活得像秦雨青那樣苦!你出來吧,我們成親,今晚就成親,做我的妻子。”鄭世蔭就這樣在權標堂外喊了一夜。
裏麵,鄭安掀開周福雲的頭蓋:是滿臉淚水。
鄭明儼和董友姑在房裏被外麵的四少爺鄭世蔭吵得睡不著:“友姑,本想今日喬遷,有一場婚事,也是雙喜,卻是一場苦情啊。”
“明儼,你說的對,我們已經幫世蔭,福雲做好了一切,隻待他們自己的做法。世蔭隻會在外麵哭喊,就不能勇敢一點嗎?如果我是他,就直接進來質問福雲,拉著她去和爹,大娘抗衡。若還是得不到允許,就和福雲獨自過日子。”
“友姑,”鄭明儼笑著看著她。
董友姑說:“幹什麽呢?歪裏歪氣的,一點也不正氣。”
“你這話,好像以前的我。我當時和雨青相戀時,遭到爹和各位娘的反對,我也說過類似的話,要帶雨青和我娘親另立家室。”鄭明儼和董友姑聽著窗外的雨聲,回憶著以前。
董友姑唉了一聲:“後來你帶雨青姐姐私奔去福州一個月,多浪漫。而今,我們把雨青姐姐盼回來了,你每夜都不見人影,今夜是這場傾盆大雨把你留在我身邊了。友姑可是嫉妒了呢。今晚,你別想睡床,誰地板!”董友姑最後一句話是命令是的
“怎麽可以?今日我們喬遷之喜,終於不再惹人妒,怎樣也得慶祝一下,不讓我睡床如何慶祝?”鄭明儼抱起董友姑在床上,看了她好一會,把她都看笑了:“你總是看人家幹什麽?又不是初次見麵。”
“看我的小友姑又回來了,真是難得一見,要多看一會。”鄭明儼趴下說:“好了,我們開始慶祝喬遷之喜了,你可不許拒絕。”
鄭明儼輕輕地親吻著她,董友姑也沒有拒絕,隻有窗外的雨聲為他們伴奏……
雨越下越大,鄭世蔭一直跪在權標堂外麵,撕心裂肺地喊,被雨淋著,聲音也越來越小。
大夫人寤寐求之的至幸堂卻一點不像她想象中的快樂,而是很大,大得格外冷清:鄭爭妍已入睡,鄭飛黃出去“辦事”繁忙,宿在外麵。新認的兒子鄭世蔭一聽說周福雲成親,就去了權標堂,都下半夜了,還不見回來。窗外的大雨澆得人心寒。怎麽我費盡心思抓住的是一間冷冰冰的空堂呢?
今夜,瓢潑大雨下,秦雨青和鄭飛黃依舊在館娃宅尋歡,這是自從秦雨青跟隨鄭世渡回來後,每晚都與鄭飛黃的例行之事,伴隨著雨聲的節奏,喘息不止。
累了,鄭飛黃看著秦雨青,眼睛都不眨一下:“浣紗西施。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是這個詞,所以讓你去浣衣房做事。”
“一乞討流浪女子,怎堪比浣紗西施呢?老爺笑話雨青了。”秦雨青溫情地說。
鄭飛黃拿出一塊絲巾,深情回憶:“你第一次出現在我麵前,帶著餓暈了的妹妹,問,這位老爺,能否用這塊絲巾換一碗粥,救救我的妹妹?我收下了這塊絲巾,從此,雨青你一直在我的心中浣紗,從未停過。”
秦雨青記得這塊絲巾,那是當時她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但對於鄭飛黃這個福建巨賈來說,應是分文不值吧?他為何保存到現在,完好無損?他是真心還是假意?
秦雨青聽著鄭飛黃繼續回憶:“可我對天仙的你生了邪念,這邪念像魔鬼一樣,驅使我利用你妹妹的癇症霸占了你,還害得她自盡。後來你被毀容,我對你的情產生了動搖。現在想來,多麽可恥,我還不如自己的兒子明儼對你好。”
秦雨青一時語塞:如果沒有鄭飛黃施舍一碗粥,妹妹當時就餓死了。如果沒有鄭飛黃收留我姐妹兩在浣衣房做工,也無路可走。自己也不會與明儼相戀,愛得那麽真切難舍,盡管開始是我以複仇之心在欺騙鄭明儼,但後來確實是雷打不動的愛戀啊。可不可更改的是,我妹妹的自盡因鄭飛黃你對我的霸占而起。鄭飛黃,你於我有恩,但此刻我的確在騙你,因為你我之間,始終隔著我的妹妹和你的兒子鄭明儼。我暫且先把你想要的還給你,但你欠我的,還是要還的。
秦雨青將絲巾遮蓋住自己的臉,任鄭飛黃親吻著。窗外的雨聲逐漸瘋狂,鄭飛黃正值不惑之年的時候,輕輕抽掉絲巾,親吻秦雨青的臉,錦繡脖子,掰開她的雙腿。秦雨青在婉轉地扭轉拒絕之後,讓他進入體內。
伴隨著雨聲,鄭飛黃越來越興奮:“館娃宮就是吳王為西施而建。今日這館娃齋就是我鄭飛黃為雨青你,當世西施而建,屬於你我。”
秦雨青配合著他,扭轉著身體,呻吟著:“老爺好厲害,雨青怕了,輕柔點對待雨青……
第二日,權標堂前,鄭世蔭跪了一夜,淋了一夜的暴雨,也沒能等到周福雲出來與他相見,暈倒在權標堂前。
鄭明儼和董友姑起床後,見此情形,令人將鄭世蔭抬回至幸堂,董友姑叫來蔡禾苗:“禾苗,你跟著去,好好向夫人解釋,別讓她以為我們權標堂將四少爺擋在門外,薄待了她的嫡長子。”
“友姑,我知道你心裏還沒解開涓涓的心結,但,你就這麽確定是大娘。”鄭明儼輕聲說。
董友姑看透了局勢:“明儼,不談涓涓,如今大娘和爹待你如何,你看不清楚嗎?我們並不是貪圖富貴權勢之人,隻是無故被欺辱,心裏難免有氣。”
蔡禾苗帶著已暈倒,且全身濕透的鄭世蔭來到至幸堂:“夫人,奴婢代權標堂來致歉了。昨夜,權標堂的奴才鄭安和侍女周福雲成親。本想喬遷之喜和成親之喜,雙喜臨門。但四少爺在權標堂前,不顧狂風暴雨,跪了一夜,哭喊著請周福雲出來見他一麵。不論大少爺和大少奶奶怎麽勸,四少爺既不願進來權標堂躲雨,也不願回至幸堂,在權標堂前跪著,雷打不動,喊得撕心裂肺。如今四少爺這個樣子,實在是權標堂不好,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生怕四少爺染了風寒,立刻讓奴婢帶人將四少爺抬回至幸堂。恐怕,四少爺要讓夫人費心了。”
蔡禾苗等著大夫人的回話,“回去”,然後就走了。
大夫人慨歎:“鄭世蔭,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跟你娘一樣。才剛被我和老爺認作嫡長子,住進這鄭府萬眾矚目的至幸堂,你卻冒雨在權標堂門口跪了一夜。你這是讓整個至幸堂給權標堂下跪,讓我莊睿合給他鄭明儼董友姑夫妻下跪啊!剛才那個包公臉丫環,句句話說得,好像是多對不住我,實則明擺著在氣我!”
喝完散寒藥,醒來後的鄭世蔭身子虛弱,卻仍坐起來,眼光淩厲,內心已定:福雲姐姐派人傳話說夫人說的對,是為了我好。我看是福雲被莊睿合嚇到了,害怕遭遇不測,趕緊成婚。鄭飛黃,莊睿合,如果你們讓我和福雲姐姐恩愛一生,我會忘掉你們的罪行,甚至我會幫你們除去你們厭惡的鄭明儼,秦雨青。但福雲姐姐已成婚,事已成定局,我如何放過你們?
白天,秦雨青在福瑋院看書,聽丫環敏嫣說:“大少爺每日去泉州海岸邊戍邊,巡邏,兩日回來一次,又照顧了家裏,又能幫老爺管理軍隊,戰船,真是個難得的好男人,兒子,丈夫。”
“哦,是嗎?”秦雨青聽到鄭明儼這麽顧國顧家,很是欣慰,雖然已毫無名分,又隨口問:“二少爺呢?”
敏嫣回答:“大少爺兩天回來一次,他不在家這天,二少爺就帶著五少爺去權標堂玩,說是五少爺喜歡帶著小少爺一起玩。”
“這還得了?敏嫣,我們去一趟權標堂!”秦雨青去了後看到:琴聲,劍聲,鄭經咿呀學語聲,福雲,禾苗都沒變,隻是這舞劍的人不是鄭明儼,而變成了鄭世渡。
秦雨青為了不惹來閑言碎語,也沒有大喊,隻是瞪著鄭世渡。
董友姑看秦雨青來了,就想留她敘舊:“雨青姐姐,難得來一次,快來坐坐。”
秦雨青怕自己看到鄭經會忍不住落淚,就婉拒了:“友姑,我還有事呢,下次吧。”
董友姑很失望:雨青似乎不像以前了。
鄭世渡跟著秦雨青回到福瑋院,秦雨青說出契約:“鄭世渡,你越來越過分了。鄭明儼沒在那裏,你與董友姑單獨在一起,就是叔嫂單獨在一起,這在鄉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