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是海盜你是海盜夫人
鄭明儼看出董友姑的心思,又牽著她的手:“不生氣,不生氣。聽你這麽說,你見過我,是嗎?在哪裏?是否一見鍾情了?”
“想得美,”董友姑嘴硬了:“見是見過。在遊船時,那些官家千金們,都指著,探出頭去看,說那是鄭老板的大公子。我看她們一個個都羨慕得像個個傻瓜。不過我也看了你一眼,不怎麽樣嘛。天下眾男子中其中一個而已。”
董友姑走著跳著,停不下來,鄭明儼總是要去牽著她:“那時你對我就這映象嗎?後來,我爹派人來提親,你是否紅了臉,心跳得說不出話了?”
“胡說!當時我哀歎,這世道是由男人左右的,恨自己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要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可又不能反對,因為要給弟弟妹妹做出遵從父母之命的好榜樣。我隻能躲在房裏偷偷地哭,悲戚落花凋零。”董友姑得話雖難過,但表情開心地很,還得意地瞥了鄭明儼一眼。
鄭明儼都看得出,聽得出:原來小友姑對我早已芳心暗許,又不好意思道出,卻在這硬嘴,哀歎自己不能左右的命運。她以為我看不出來呢。
鄭明儼牽著她,開玩笑問:“友姑,你這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約,定有後悔,心有不甘。是不是當初情願拋繡球,自己選個夫婿?”
董友姑手裏握著一束墨蘭,掃著鄭明儼的臉,歪著頭,想象著說:“拋繡球?要是拋中一個比你還無賴,流氓,土匪的男人怎麽辦?我這輩子還要不要過啊?”
“這世上還有比我更令友姑討厭的男人嗎?”鄭明儼雙手捏著她的臉,說反話,心裏想:這世上沒有比我更令你深愛的男人,也沒有比我更深愛你的男人。
董友姑追打他:“在外麵還敢捏我,放肆!聽著,如果給我權力,我要自己招親,文試,武試,我親自垂簾麵試,還要派人去調查來相親者的口碑,然後一一審閱。這可比你參加鄉試,會試都難。”
“喲,聽起來好厲害。可我自認為,你要真來這麽一場招親,在南安縣,我肯定第一,到時我拔得頭籌,你不還得嫁給我。我看你就別費心思了,認命吧。”鄭明儼給她出了道難題。
董友姑也有招:“沒那麽簡單,殿試還有前三甲呢。我招親也有,我就在前三甲裏麵選一個我中意的夫婿,就不選你這個自高自大的。”
“到時我都蟾宮折桂了,你竟不選我?”鄭明儼邪裏邪氣地說:“那我豁出去,帶著我鄭家三萬人馬,三千戰船直逼你家,逼婚,搶親。到時,你可別整日唱著化蝶雙雙飛啊。反正呢,我怎麽都製服得了你。”
已來到了山居亭,董友姑誇張地歎氣:“我董友姑竟嫁了一個山賊,土匪,今生就在這賊窩裏了嗎?”
鄭明儼來了一個公主抱,轉起來:“嫁入我鄭明儼的賊窩,你就是我一輩子的賊婆娘。”
“賊婆娘就賊婆娘,我不認命又能如何呢?”董友姑歡笑如銀鈴般。
西邊的曉夢亭,秦雨青坐在那裏,依著欄杆,遠遠地看著東邊的山居亭,幸福地說:“多好,明儼,友姑就該是這樣的一輩子,一對比翼雙飛。”
“秦希仁,好看嗎?”鄭飛黃突然一個人出現在身旁。
秦雨青期盼而憧憬地說:“好看,我喜歡看明儼和友姑這樣親密,夫妻相愛就該如此。”
鄭飛黃眼神中閃過一絲笑,心中又喜又憂:明儼,友姑這樣相處得好,是鄭家的福氣。可是,雨青,你呢,你就這樣祝福他們嗎?既然和友姑談得來,就和他們一起吧,別獨自悶著。
鄭飛黃離開了,秦雨青還在觀賞著:曾經,這是我和明儼的生活,可現在,明儼,我真的無心也無法像友姑這般為你笑得絢爛盛開,對不起。我裝不出來。我隻能在你身邊,看著鄭經長大,其他,你想要的,我已無心。
這時,鄭明儼和董友姑玩累了,就坐下來。在山居亭中,鄭明儼抱著董友姑,董友姑依著鄭明儼,躺在他腿上:“明儼,你怎麽突然一早拉我起來散步到山居亭呢?我還在睡夢中呢。”
“我喜歡,和你聊天,散步。你每次對我說假話,謊話,其實我都能感受出來。傻瓜,你騙不了我。可是我卻被你騙得心甘情願地高興。”鄭明儼玩弄著她的秀發。
董友姑噘嘴說:“哪有撒謊,哪有騙你?”
“別噘嘴,否則我可不顧這裏人多口雜。”鄭明儼指著她,嚇唬她。
董友姑收起了嘴。鄭明儼繼續說:“喜歡和你散步聊天,是原因之一。我們剛才路過,不知多少人看見,我要讓所有人知道哦,我有多在乎你,讓那些惡人,將傷害你的念頭打消掉。如果他們冥頑不靈,還敢動你,他們就等著受死吧!”
董友姑玩弄著手指做飛鳥的姿勢給鄭明儼看,說:“明儼,你說的第一個原因呢,什麽喜歡和我聊天,我才不管。但你說的第二個原因,很重要,讓那些惡人知道你的厲害,然後知難而退,我可不想因為受到傷害而無法照顧鄭經。所以第二個原因更有意義。”
鄭明儼摟她起來:“第一個原因就沒意義嗎?友姑,我問你如果有別的男人對你比我對你還好,你會想跟他走嗎?比如說鄭世渡。”
“唉,嫁入了鄭明儼的賊窩,怎麽逃得掉鄭明儼的手掌心呢,昨晚,你不這麽說嗎?”董友姑慢吞吞,嬌氣地說。
鄭明儼盯著她,一字不落地聽著,然後緊張轉為笑臉了:“說得慢吞吞的,讓我膽戰心驚。不可任何人對你有想法,鄭世渡,不管我們是否在鄭府,他也別想對你染指。”然後抱著,吻她。
董友姑焦急地推開他:“這是在外麵。”
“我不管。”“你不怕別人說你好色嗎?”
“讓別人說去吧,我們是夫妻,不怕別人說。”
“明儼,我以後聽你的話,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晚上好好伺候你,不耍賴了。不在這裏玩好嗎?”
“不行,我想再山居亭玩耍。”兩人在山居亭一會親昵,一會追弄嬉戲……
終於,董友姑把鄭明儼勸走:“明儼,該去值海了,要不怎麽保國衛家啊?”
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被罰離開鄭府的容小雪憎恨地看著他兩,從頭至尾。
大夫人很快得到報告:“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一早,從社玖院散步到山居亭,一路上,手牽著手,打情罵俏,郎情妹意。來到山居亭,更是不得了,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如膠似漆,當眾親吻,如若無人。
比之大少爺曾和秦雨青的情投意合時的曖昧相,有過之而無不及。路過的各位夫人,少爺,小姐丫環,奴才,都看著呢。都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可大少爺俊朗,大少奶奶嬌俏,誰都想多看一眼,多聽一句。偷看偷聽的人多著呢。”
大夫人摸摸自己那雙保護著白白嫩嫩的手,慢慢一笑,說:“的確有傷風化。可明儼,友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他們如此濃情蜜意於眾人麵前,最多處罰他們年輕,不懂事。如果我硬要拿此事大做文章,教訓他們,也傷不了他們什麽,反倒會讓我落得個管教過嚴的壞名聲。”
“那夫人拿大少爺可還有辦法?”撈月問。
大夫人笑得更陰險了:“怎麽會沒辦法呢?現在,明儼是肯定無法動手的,鄭經呢,被保護得很嚴密,老爺也屢次說過對鄭經得喜愛,萬一我們出了差池,擔當不起。而老爺對秦雨青的態度,我還捉摸不定,不便下手。就拿董友姑下手。抓住時機,一句弄垮董友姑,進而讓明儼垮台!”
“夫人似乎很著急?”撈月問。
“怎能不急?明儼幾次向老爺請求離開鄭府,老爺都不許。我就怕老爺心裏還存著將來讓明儼繼承大業的想法,這可威脅到世蔭的地位了。到時,噩夢成真了,明儼的一妻一妾都對我恨之入骨,吹吹枕邊風,我有好飯吃嗎?”大夫人看著牆壁,但眼睛中似乎看得很遠。
秦雨青去木匠店裏取回所有的匾額,好重。做過苦力活的她咬著牙將八塊匾額搬進館娃齋,如今已更名為贖罪齋。
在贖罪齋裏休息了一會,覺得有些寂寥,可能是看到剛才鄭明儼董友姑的伉儷情深吧,也想現在有人和自己鳳凰於飛,相親相愛。秦雨青坐在地上,靠著牆壁坐了一會。
突然聽到外麵吵吵嚷嚷,喧嘩不寧。出去一看,是一群穿著華麗,擦脂抹粉的濃豔女子。這樣的穿著打扮,舉手投足,表情語調,很容易讓人想到,她們是出自秦樓的。這肯定是一官特意安排的,知道我會來,秦雨青想:是想氣我,讓我吃醋嗎?一官,你這樣大費周章,我還真的,吃醋了,這麽多美豔女子。不過,我倒要看看,一官你和她們能耍出什麽把戲來。
鄭飛黃來了,所有香豔女人都圍上來:“鄭老板。”
貼身奴才鄭全讓她們安靜:“先給鄭老板來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