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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親情給愛情讓路

  “我就去做一頓好吃的給一官。”秦雨青解脫了一些不安,來到廚房,生火,煮飯,炒菜。


  鄭飛黃在一旁,看著:“怎麽不叫我幫忙呢?我可閑著呢。”


  “這些家事,我都是手到擒來,一官隻拍你會礙手礙腳。”秦雨青邊炒菜邊說。


  鄭飛黃笑了:“雨青忘了我也是貧苦人家出身?看我露兩手,否則還被你小看了。”


  於是,鄭飛黃也炒了兩盤菜。


  吃飯時,秦雨青一數,很可惜地說:“我們兩人,做了七道菜,一天也吃不完啊。一官,以後不可這麽‘朱門酒肉臭’了,我不喜歡。每餐都不可超過四道菜,不多不少。”


  鄭飛黃笑著看她一會,看得她不好意思:“一官,吃飯就好好吃飯。”


  “雨青,你不覺得你剛才的樣子像是妻子在數落丈夫一樣?”鄭飛黃問:“寧靜富足,如溪水長流的生活,有戀人相伴,多麽愜意。”


  “妻子數落丈夫?”秦雨青在現實和遐想中徘徊中,走入了美好的遐想:“雖然你我相隔了一代人的時光,但相遇了,相愛了,在樂水別院做夫妻,也好。”


  吃完飯,收拾碗筷,洗碗,擦桌子,秦雨青一一做好。看著外麵的淅瀝小雨:“可惜不能出去散步,說說心聲。”


  “有傘在手,還怕這淅瀝小雨?”鄭飛黃撐開傘帶,手挽手,她出去。


  “雨青,今日一起來就是不斷的家務,然後是無聊的雨中漫步。你覺得有趣嗎?”鄭飛黃聊起來。


  秦雨青接著傘邊低落的雨滴,撒在鄭飛黃的臉上,說:“先告訴我,你開心嗎?”


  “開心,”鄭飛黃心滿意足地說:“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平靜,舒適,無人擾,期待了多久的生活。有何不開心之處?”


  “這也是我開心有趣的理由。”秦雨青從傘下跑了出去:“這樣的小雨何足掛齒?不必撐傘!”


  她跑到一棵柏樹下,發現這棵柏樹枝繁葉茂,可為人遮風擋雨,想繞著它與鄭飛黃跑著玩,但鄭飛黃扔掉傘捉住她,深情,細膩地吻著。她背靠柏樹,兩人在細雨中,輕聲呼吸著,透著氣。


  而在柏樹的另一麵,是鄭明儼雕刻的“家譜”。


  一晃幾天過去了,鄭明儼在至幸堂已等得不耐煩了:“這些個護衛都是功夫了得的,怎麽這麽辦事?命令好要每到一處就寫信回來,可到現在,估計雨青已過長江了,也不見一封信來。等這群人回來,我得教訓,降職,不過這是三年後的事了。”


  館娃齋裏,秦雨青也是思念難耐,但她想的不是鄭明儼,而是兒子鄭經,想得無心打扮,更別說做飯洗衣了:雖然他至今都不理我,但他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在我肚子裏睡了十個月,我不怪他不懂事。


  鄭飛黃在一邊假裝不在意地說:“昨日我去至幸堂和鄭經玩耍。聽說他已想著要練劍了,友姑說他爬到凳子上,順著凳子爬到桌子上,取下明儼掛在牆上的劍,然後順著桌子凳子爬下來。”


  “聽得我心驚肉跳的,鄭經他沒事吧?他才一歲多。”秦雨青緊張起來。


  鄭飛黃放鬆地說:“他好得很,人還沒一把劍那麽高,就抱著劍去找明儼炫耀。結果挨了明儼一頓打,丫環們也都因此挨罰了。後來,明儼令人去買了一把小木劍給鄭經。聽來真讓我又氣又笑。鄭經頑皮地超過了明儼,這麽小就挨打。”


  “我這懸著的心才放下。”秦雨青說完後開始梳頭,打扮。


  鄭飛黃給了她一件任務:“我見到明儼,一個男人卻思緒萬千的樣子。雨青,你離開至幸堂已七天了,估算著,如果往陝西走的話,現在應該已到了江西九江。而明儼至今未收到你的一封信,他煩躁不安。雖然他不說,但我知道。”


  “哦。”秦雨青明白鄭飛黃的意思,取來紙筆,卻寫不出一個字:“我該怎麽寫呢?”


  “讓他知道你平安,讓他安心事業。”鄭飛黃說得很簡單,但心情沉重:這是父親在教唆媳婦如何欺騙兒子嗎?


  秦雨青留著淚寫下:夫明儼,妹友姑,兒鄭經,吾已平安達九江,即將渡江。望夫執事重,莫以妾為念。雨青。崇禎十六年八月二十五。


  眼淚滴落在署名處,墨水散開。秦雨青將寫好的信交給鄭飛黃,默然說:“又騙了明儼。以後這樣的欺騙將遠不止這一次吧?”


  “我們不是惡意的,都是為了明儼開心,安心於事業。雨青。”鄭飛黃欺騙秦雨青,也欺騙自己,然後疊好信,裝在信封裏。


  秦雨青摸去眼淚:“我去做飯吧,那樣可以擺脫明儼的困擾。”


  但眼淚又奪眶而出:“明儼想念我,夫思妾,此乃天經地義,為何成了困擾我?”


  “雨青,慢慢地,習慣吧。”鄭飛黃也到了不知怎麽勸說的地步,想起自己曾次次為雨青解除心中的困惑,而今,自己和她一起在迷霧中。如果這是迷霧,那就永遠迷失在這迷霧中也好,可還要時常出入迷霧,這樣怎能永遠快樂?鄭飛黃想著。


  看來他已經迷失了。


  與其說他們迷失在樂水別院中,不如說他們迷失在自己的心裏了,但真愛所驅,何物能阻?


  鄭飛黃帶著秦雨青來到捧心池,等著她的微笑:“看,那是什麽?”


  “那是一官在樂山別院時,為我一手一腳做的小木船,叫一葉蘭舟。“秦雨青盈盈一笑,在鄭飛黃眼裏,初秋變成了仲春。


  暫且忘記煩惱,他們劃船到了池中央。秦雨青躺在鄭飛黃永遠對她溫暖的懷抱中:“一官,我們就這樣躺在捧心池中央,哪也不去了,就沒有難過了。”


  “可是……”鄭飛黃還未說完。


  秦雨青將兩支木漿扔向了岸邊。


  鄭飛黃寵著她說:“好好,聽你的,看你肚子餓了怎麽上岸。”


  秦雨青在他懷中,沐浴著他無邊無際的愛:“一官,在樂山別院時,你真壞,每日來幫我煎藥,騙我說是為了積德,其實在打我的主意,壞人。”


  鄭飛黃也低著頭看著此刻調皮的她,想起以前:“那時你膽小害怕,連跟我說話都不敢。我在浣紗亭望了你半天都沒望到,你卻一直躲在柚子樹後不出來,膽小鬼。要是那時我說喜歡你,你還不嚇得話都不敢跟我說,整日躲在樂山別院?”


  “反正你那時就是在打我的主意。”秦雨青固執地笑著。


  鄭飛黃抱起她來:“就算我是小人,打你的主意,但終於被我打到了。雨青,你告訴我,為什麽我教你劃船後,你始終不願一個人劃船?我教你踏水後,你也不願一個人踏水?”


  “明知故問,心懷不軌,人家不想一個人玩啊。”秦雨青伸手玩起了池裏的水,手細長優美,水順著終止尖一路而下。


  “那你想和誰一起玩?”鄭飛黃被她說得心裏滿是細柔的喜悅。


  “不告訴你,一輩子都不告訴你。”秦雨青展開雙手,要擁抱藍天的樣子。


  鄭飛黃還有問:“但有一件事,你要告訴我。記得有一日,我去樂山別院晚了些,見到你用瓦片在牆上寫字。你看到我,就趕緊用瓦片刮掉牆上的字。我問了一句,你就滿臉雲霞。告訴我,你寫了什麽,要不然就永遠在這捧心池,再不回去了。”


  “真是無商不奸,無盜不壞。”秦雨青笑著問:“人家那點事你都記得,真想知道?”


  “說還是不說?”鄭飛黃嚇唬的口吻。


  秦雨青轉身麵對她,笑臉瑩瑩,向天空喊出自己隱藏了兩年的心聲:“鄭一官,你今天回來嗎?鄭一官,你今天回來嗎?鄭一官,你今天回來嗎?……”


  “會,隻要你樂意,我每天都會來。”鄭飛黃感動地放下男人的尊嚴,滴了一滴淚:“早就想到,你在那時,已於我有意,隻是蒼天弄人。”


  秦雨青看她感動成這樣,就輕聲問:“我們,可以離開捧心池了嗎?”


  鄭飛黃這會怎願離去,脈脈含情望著她:“雨青,我們等待了太久,浪費了太久。”


  秦雨青也情不自禁地點頭,任鄭飛黃蛻去她的衣裳,躺下。鄭飛黃伏在她身上,她閉上了雙眼,呼吸加促。


  鄭飛黃不是第一次見到賞閱她的玉體冰膚,和無須附加也不可再減的臉龐,吟誦了一句:“曾散天花蕊珠宮,一念墮塵中。”


  秦雨青聽到這句,立刻睜眼,起身:“一官,我們回去吧。”


  鄭飛黃已興奮到極點,不願回去,強行吻她,舔她的每一處。


  在她的拒絕中,他的無法自控中,船翻了,秦雨青隻好裸著身子遊上了岸。鄭明儼的興奮也降下來了,為她撿回濕淋淋的衣裳,給她披上:“不開心就回去吧。”聲音中沒有半點責怪。


  “對不起,一官,我不該這樣對你。”秦雨青說出原因:“在樂山別院,與你醉酒的第二日,我想溺水自盡,明儼看到,將我救起,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陸遊的詞。我忘不了啊。為什麽在這捧心池裏遊蕩,還會忘不了纏繞在我心的明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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