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隻差一點就被發現了
四夫人,五夫人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家中改朝換代了,自己也要本分做人了。她們一起去至幸堂拜訪董友姑,一堆感謝話後,董友姑謙辭拒絕:“四娘,五娘過獎了。友姑鬥膽說件事,望四娘,五娘能汲取教訓。四娘的兒子恩慶,五娘的兒子世默都有爹管教,但四娘的女兒子節,五娘的女兒子令,還是要由你們自己一手教導才好。前有爭妍,懷素這不開心的教訓,大家也都不願再提這傷心事。隻望子節,子令在娘親的教導下,將來能以名門閨秀的身份嫁個門當戶對的人家為妻。”
“多謝友姑的祝願。”四夫人和五夫人帶著被董友姑婉拒的禮物離開了至幸堂。
她們又來到了銖釗堂,感謝鄭世襲。鄭世襲以念書為由,很快讓她們離開了,但說了一句“讓世默,子節,子令常來,一起念書”。
四夫人,五夫人一起回去時念著:“看來,他們還是對我們有抵觸。”“不打麻將,不玩紙牌,真難投其所好”“以後安靜些吧,在家帶孩子,我們兩個也掀不起大浪了。”“是啊,現在鄭家,是明儼、世襲的天下了”。
鄭飛黃將董友姑處理家事的方法告訴秦雨青,秦雨青誇道:“還是一官的眼光好,沒有挑錯人,友姑就是有大家風範和主母氣度。”
“我的眼光不止於此,還有你。雨青,你是我這輩子最美的眼光。”鄭飛黃凝神望著她:“不需多餘的詩詞為你吟誦。”
“隻是最美?一官,那我可就怕美人遲暮的那一天了。”秦雨青真的擔心起未來:“隻怕再過個十年……”
鄭飛黃止住她的話:“還不明白?我的確為你的美貌所吸引,但後來走進了你的內心,愛就定下來了,不隨容貌而改變。那時你毀容時,我不是趁你睡著時……”
“別說那些了。我就問你,愛真的不因容貌而定下了嗎?”秦雨青想嬌氣一下:隻有一官才允許我這樣。
“真的,雨青,雖我已過了說情話的年齡,說不出好聽動人的話給你聽,但你看看我為你準備了什麽。”鄭飛黃牽著想要撒嬌的秦雨青走出館娃齋,來到捧心池。
一路上,秦雨青都是依著他,賴著他,靠著他,走過來的,感覺自己比友姑撒嬌還要賴人。
她心中期盼著驚喜,鄭飛黃拍拍她的腦袋:“小鳥依人夠了沒,看看這是什麽。”
夢中的秦雨青蘇醒了,驚奇了:“這麽大的,這麽大的,這麽大的……”她說不出來是什麽。
“風車,荷蘭風車。”鄭飛黃告訴她:“我夜晚令人把它安裝在池邊,它就可旋轉,像勺子一樣舀水了。”
“這舀水的聲音真有趣。”秦雨青像進入了夢境般:“除了舀水,還可以用來做什麽呢?”
“還可以讓你開心。”鄭飛黃讓她站在一個勺子裏,自己則坐在對麵的勺子裏,隨著風車旋轉,他們也轉起來。
風車隻有四個軸,為了平衡,他們隻能對麵而站。
秦雨青揮手問鄭飛黃:“一官,我們在做夢嗎?”
“這是真的。”鄭飛黃說。
秦雨青伸出手:“那你牽著我的手,告訴我這不是夢。”
“雨青,太遠了,牽不到。你玩水吧。”鄭飛黃隨她的開心而開心。
秦雨青就站在風車的大勺子中,問:“一官,那些西洋人是如何想到這樣的玩法來解悶的?”
“哪裏是玩,這風車原本是用來碾穀物,榨油的。”鄭飛黃笑她可愛:“不填飽肚子,哪有心思玩啊?”
“一官把鄭經帶來玩吧,他不知會有多開心。”秦雨青玩瘋了。
鄭飛黃心裏在現實與迷霧之間:“他還小,等他大點。”實則鄭飛黃是無法接受:雨青,我們始終是不論的關係,怎可讓幼小純潔的鄭經看到他母親和爺爺的齷齪?
“一官,我學了些閩南小調,唱一支給你聽,你聽像不像。”秦雨青唱了起來,唱得忘了時間,忘了地點,忘了所有時空。
不知什麽時候,秦雨青被鄭飛黃從風車上拉下來:“玩太久了,沾水太久不好。下次再來玩吧。你唱得閩南小調已像模像樣了,回去聽我唱一段。”
“那我可好奇了,一官唱歌會是什麽樣子。”秦雨青在回館娃齋的路上走在鄭飛黃前麵,哼著小調,還時而舞兩下。鄭飛黃在後麵,高興著她的高興。
秦雨青又有了自己的想法:“一官,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你有樂山別院,你在那裏有空閑幫我煎藥,教我劃船,踏水。你有樂水別院,在裏麵為我建了館娃齋,西子林,沉魚宮,捧心池,風車。你還曾帶我遠航,途徑台灣海峽,去金門島。讓我享受到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一切。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富可敵國的財富上。一官如果你沒有這些,是個農夫,漁民,清官,我們會相愛嗎?或許,我現在隻是沉浸在你的財富中,而你用你的財富蓄養了我這個寵物。而我們兩,都不懂自己的內心。或許,以後會大難臨頭各自飛?”
鄭飛黃對秦雨青的笑還是那般日暖風和:“你問得的確有道理,如果我是窮苦人家,我們會相愛嗎?或許你不會愛我,但我會愛你。你見過誰對一個又香又甜的傻瓜,一愛就是三年?”
秦雨青奇怪了:“一官,說錯了吧。從我在浣紗亭求你借錢給我妹妹治病,到如今,才兩年。”
“在那之前,我在浣紗亭,原先叫芝蕙亭的亭子看著浣衣房,看了你一年,所以,我的愛,如你所說,蓄養了你三年。這些,不用財富都可做到。”鄭飛黃說著,希望秦雨青能因此而感動。
她卻站著,走不動了,責怪地看著他:“在我去求你借錢之前,你已看了我一年,愛了我一年?是真的嗎?我相信你。可你為何在那一年裏不告訴我,就那樣遠遠地看著,愛著,有意思嗎?”
“看著你洗衣裳,就是一種完美的享受,一眼就足夠我開心一天。”鄭飛黃說出他沉重感人的愛。
“但是卻讓我在不知情下,等了一年,錯過了兩年。這三年,你都讓我白過了。”秦雨青跑到沉魚宮前,懊悔自己未能在樂山別院看出並接受鄭飛黃的愛。
鄭飛黃走過來,托起她淚盈盈的臉:“可我們等得雲開了。我還有下輩子,你還有一輩子,我們一起還有很多個三年,夠我們共享了。”
“不夠,遠遠不夠。”秦雨青踮起腳,與他在夕陽的餘暉下相吻。
回到館娃齋,秦雨青嗔怪鄭飛黃:“你叫我傻瓜,我也要給你取個外號。”
“什麽外號啊?雨青起的外號,我倒是很感興趣。”鄭飛黃與她坐在一起,快臉貼臉了。
秦雨青笑他說:“人的祖先叫鼻祖,所謂開山鼻祖嘛。‘一官’就是五官之首,應當就是鼻子了。就這麽定下了,鄭飛黃,原名一官,外號鼻子。不可更改。”秦雨青用自己的鼻子尖貼著他的鼻子尖。
鄭飛黃坐直了,笑得陽光燦爛:“你喊我一聲鼻子,我就喊你一聲傻瓜,互不相欠。看這兩個外號哪個更惹人笑。”
“不許你喊我傻瓜,否則不讓你說話。”秦雨青吻著他的嘴,兩人臥倒在床上歡笑……
至幸堂裏,已是晚上了,鄭明儼還在皺著眉頭想事情。董友姑“唉”了幾聲。鄭明儼知道她不開心了:“怎麽了,近日來,是否冷落了我的小友姑?”
“爹交代給明儼的事情多了,吩咐給友姑的事情也多了,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就是,誰會冷落誰呢?”董友姑誇張地唉聲歎氣。
鄭明儼決定要放鬆一下了:“友姑,今晚早些睡,明日給你個驚喜。”
“可不可以先告訴我驚喜是什麽再睡?那樣我就可驚喜得久一點了。”董友姑要求說。
鄭明儼抱起她:“要求太多,今晚就給你個小小的懲罰。”……
第二天一早,幾乎還未天亮,董友姑就跟著鄭明儼出發了。她覺得越走越熟悉:“哦,這不就是你以前背我來的秘境,樂水別院嗎?還以為什麽驚喜呢?”
“笨蛋,以前是晚上來的,今日是白天來的,肯定會有不同。”鄭明儼肯定無疑地說:“但是要小心,樂水別院被爹封住了,所以我們大白天來,不能讓爹知道了,否則會懲罰我的。”
董友姑抓住鄭明儼的手:“明儼,要是沒有什麽不同,又不好玩,那怎麽辦?豈不跟沒來一樣?”
“如果不好玩,就是被你說成這樣的,回去至幸堂,我懲罰你。”鄭明儼嚇唬她。
“耍賴。”“跟你學的。”
走過羊腸小道,來到了一個池子:“去障池?爹怎麽會給池子取這麽高深的名字?像是要參禪一樣。”
“明儼,那是風車,好大的風車,我要爬上去玩,你陪我玩一天,今天我就不說你無聊了。”董友姑做了兩個月的主母,每日端莊賢淑地站著,坐著,難受久了,鄭明儼也很久沒看到她這樣跳起來笑了,就滿足了她的要求:兩人爬上風車的對麵兩根軸,轉了起來,還潑水玩。不過他們站的對麵兩根軸是紅色的,昨日秦雨青和鄭飛黃站的對麵兩根軸是黑色的,像象棋一樣,剛好相反。
鄭明儼想:爹把風車改造成了玩具,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