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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其實不舍你離去

  鄭明儼看著看著,直到秦雨青的馬車不見了,很久,才駕馬回冰洲去。空落充斥著心裏,被沉寂給襲來了,讓他隻有借酒澆愁。


  路過花街柳巷見到“醉仙閣”,搖頭淺笑,走吧,鄭明儼不屑於這種地方。


  可醉仙閣的娼人卻不放圍著他喊啊轉啊……


  鄭明儼不願去,最後被吵得焦躁,一把推倒了幾個娼人。


  娼人們看他身著官服,抓住此要錢:“官爺,你就想這麽離開醉仙閣。你推倒這幾位姑娘,受傷了可怎門接客呢?損失呢?”


  “你們強迫我是犯法?我推的也不重那幾位姑娘傷不到哪裏去。”鄭明儼嗬斥完要走。


  鄭明儼被纏上了,老鴇和姑娘大喊:“哪來的官爺這麽不要臉啊,耍了我醉仙閣的姑娘就要走。”


  很多看客了,老鴇趁此向鄭明儼索要莫須有的賠:“你耍姑娘還打姑娘,至少的給療傷費吧。”


  鄭明儼本就落寞,更受不得這冤氣:“如果不是它們硬拉我,我也不會推她們。她們站不穩跌倒,不關我事。”


  “你推傷的賠錢。”老鴇和娼人們去翻鄭明儼的衣裳,翻出幾個碎銀。


  老鴇將碎銀一丟:“看你是三四品官,居然連銀票都沒。今日醉仙閣運氣不好,遇上個不嫖又沒錢的倒黴官。姑娘們,走。”


  終於可以擺脫妓女們了,他將碎銀都撿起——他唯一的銀兩了。一位相貌略老的男子也來撿碎銀並還交給他。


  鄭明儼觀這人打扮,斷他是官員:“謝閣下。”


  對方拱手問:“你也是官場人,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小姓鄭,名明儼。大人貴姓?”鄭明儼回答並反問。


  “免貴姓黃,名恰。”黃恰回答。


  鄭明儼了解過:“原來是吏部右侍郎黃大人,失敬。”


  “我也知道你,兵部中衛鄭明儼,在冰洲任職。怎會到京城來呢?”黃恰問。


  鄭明儼說:“哦,我是送故友離別,方才讓黃大人遇見在下十分不堪。”


  “鄭大人,我黃恰在京城任職,就請你飲小杯,不得推辭。”黃恰很熱情。


  酒樓中,黃恰說:“鄭大人莫自卑方才才那事。如今朝廷為官者,如你這般不piao娼,一身正氣兩袖清風的少之又少”


  “黃大人過獎,兩袖清風隻是因花錢無睹,用光了俸祿。”鄭明儼喝了一口就道說:“鬆了許多給故友,還有的施給冰洲窮苦人家和軍營中的病患。”


  黃恰聞聽,讚歎道:“鄭大人一心為善啊。我黃恰任吏部郎中,推薦官員無數。初者都是清潔如白蓮,後來卻成了蓮花低下的淤泥,貪墨索賄都是常事。我黃恰真為自己當初推選官吏識人不清而愧疚。”


  鄭明儼安慰道:“黃大人,人心難測,莫要自責。你已盡到了本分。”


  “鄭大人永續二年自薦鎮守冰洲,為何不是我黃恰推薦的呢,若如此,那我黃恰就大功一件。”黃恰句句讚頌鄭明儼。


  “鄭某就一中衛,就算黃大人推薦我,也算不得大功啊。”鄭明儼邊喝酒邊笑黃恰。


  黃恰也笑他:“鄭大人,你知道民間傳言嗎?貪墨者從多到少依次是吏部,戶部,兵部,禮部。我看兵部內混雜不少,但遇到你這樣的清官,能不讓我黃恰震撼嗎?”


  鄭明儼覺得黃恰說的話很怪:“黃大人,我鄭明儼為官做事,自認為清清白白,正正當當,就像黃大人的名字一樣,恰當。怎麽到了你這裏會成為奇怪的人呢?”


  “向你這樣為官本應普遍,但在全官皆貪的政壇中,你這樣就顯得奇怪了。我黃恰自認也是一身清風,但還不及你。今日一見,你鄭明儼的人品官品足可為我師。”黃恰酒量不行,已醉意了。


  “黃大人取笑鄭某了。”鄭明儼還清醒著……


  喝完酒,回到冰洲內,鄭明儼頓感一片空虛,為了排遣這寂寞空虛,他將大部分精力投入軍政事務之中。


  全兵衙照常議事。鄭明儼在官路上一路順風,成功地屢次打敗汪大人的錯誤政策,實施自己的合理方案,並帶領官兵一起修建了防護牆,贏得官民的一眾讚賞。


  因勞累過度,鄭明儼暈倒在工地。


  鄭明儼醒來後,揉揉眼睛,坐起來,實在難受,請來了大夫。宋尚書得知此事後,也來了。


  宋尚書和大夫在一旁,大夫說:“鄭大人思慮過度,心神不寧。老夫開服鎮心、去驚、安神、調血的藥方。”


  然後大夫寫下一副藥:生白附子、製天南星、製半夏、炒僵蠶、烏鞘蛇、蜈蚣、全蠍、白礬、雄黃、朱砂、黨參、當歸、雪蓮。之後大夫提醒:“此藥劑含幾味凶猛之藥,不可多服,三日即止。且鄭大人此疾屬心病所致,老夫的藥方隻可治標,大人調理心境方屬上策。”


  鄭明儼語氣衰弱:“多謝大夫良言。”


  大夫又回過頭:“老夫聞鄭大人堅守冰洲,安撫軍民,功勳卓著,有一事不得不向大人提及。”


  鄭明儼微微提神,笑對大夫:“大夫不凡直言。”


  大夫說:“大人,您家眷均在老家莞州,您孤身在外。方才見您桌上有些許枸杞,此物可藥可食。但孤身在外的男子切不可實,因此物會使男性欲火提升,於身不利。”


  鄭明儼聽後全然明白:“多謝大夫提醒,本官身感乏力,就不送了。”


  大夫走後,一旁的宋車曾走過來:“明儼,修築城牆一事處理頗好,恩威並施,不顯山不露水,既得曾當盛感恩,又得冰洲民眾愛戴。”


  鄭明儼已來氣:“宋尚書,若依我鄭某人的脾氣,就算是一兩銀子,也要將貪墨的曾當盛明正典刑。雖然數額不大,可事關大明邊防大事,怎可隻顧一己之私。古有雲:勿以惡小而為之。可若處置了他,邊防又少了一名猛將,世事難為啊。”


  鄭明儼停頓了一下,轉而說:“可話說回來,朝中許多官員因貪鄙、貪墨成性,在任職地一手遮天、堵塞視聽,當地收入、稅收都沒有向朝廷回報準確的數字。而曾當盛能夠一點即明,改過自新,實屬難得。明儼以為酌情辦理也無可厚非。”


  宋車曾麵露悅色:“你這樣不拆穿他,並讓他主動自願將貪墨之財全數吐出,並保住了一員大將,又贏得好名氣,贏得曾當盛對你的忠心,實屬不易。曾當盛,他的將才實實在在,你我是有目共睹的,修德後是一名難得的好官良將。以後此等事情將層出不窮,明儼你更將謹言慎行,記住事緩則圓,三思而為之。”


  “明儼謹記宋尚書教誨。”鄭明儼一改憤怒的心氣,心平氣和地回應宋車曾。


  宋車曾臨離開鄭明儼宅子時,又回頭說:“明儼,你孤身在外為大明效力,而家眷都在莞州東莞,若有意,添一妾室也無妨。”


  鄭明儼淺笑:“宋尚書說笑了。此事不勞您費心,明儼與結發之妻情深,若取妾室,須得家父家母與恩妻許可。更何況,軍中納妾,明儼不想帶此不良之風。”


  宋車曾還想勸,鄭明儼忙說:“既已決定駐守冰洲,便應將關內宅子中的物品搬到冰洲的新府邸。明儼要準備搬家了,就不遠送宋尚書了。”


  宋車曾見鄭明儼不願納妾,暗自稱讚:真乃有情有義的男子。


  鄭明儼回到關內的宅子,收拾了一些書籍、衣物,準備離開,可腳步卻不聽使喚,走到秦雨青曾經居住的房間,一開門,裝飾一新的房間映入眼簾:一串串的折布、折紙,排成柳樹簾,好似入了天堂、夢境,又像世外桃源。鄭明儼輕撫著這些折布、折紙,怕弄壞了,念著《詩經.國風》:靜女其姝,貽我柳簾。匪汝之為美,美人之貽。


  然後,鄭明儼在此房間呆坐了一整天,舒緩抑鬱情緒,將這一串串的柳簾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一個書盒裏麵,隨自己的書籍衣物一同帶走,並發了月錢,遣散了老肖和汪鬆。


  秦雨青這邊呢?她與徐繼燾一道坐上馬車之後一直鬱鬱寡歡,隻相互道了姓名禮節便不再說話。


  徐繼燾卻是色眼咪咪一直未離開秦雨青的臉頰:“方才聽說秦雨青是鄭大人的丫環?鄭大人對秦姑娘真好,竟然從冰洲親自送你一個丫環到北京。”


  秦雨青也看出徐繼燾有點好色,隨口應付道:“回徐大人,民女隻是鄭大人一普通侍女。是鄭大人心善,怕民女路遇不善,才送民女來北京。”


  徐繼燾這下樂滋滋的:既然隻是丫環,如果我納為己有,鄭明儼應該不會怪罪,說不定還會感謝我。


  於是徐繼燾再次笑眯眯問道:“秦姑娘在北京與鄭大人道別之時哭得梨花帶雨,杏枝含露,可見對主人有情有義啊。”


  秦雨青不禁又落淚了:“鄭大人待雨青情深意重,此生難忘!”


  徐繼燾見秦雨青又哭了,便誇張地說:“秦姑娘一落淚,真叫人又憐又愛,怎能不心疼。”說完用手幫秦雨青擦拭淚水。


  秦雨青厭惡地拍開他的手,斷然說道:“男女授受不親,徐大人請自重。”


  徐繼燾立刻放下手,又調戲地來一句:“是徐某人無禮了。秦姑娘芳名秦雨青,雨青,雨過天晴?那秦姑娘是太陽還是月亮上的玉兔還是嫦娥呢?”


  “既不是玉兔,也不是嫦娥,是雨青。”秦雨青覺得此人雖有些文采,卻俗不可耐,便左思右想換話題,轉換他的好色之心:“徐大人,雨青曾聽鄭大人提及您出身福建,年少時因貧寒輟學,一邊幫母親叫賣豆幹,一邊在學館外聽課。又因資質不凡,頗得先生賞識,讓您免費入學。上天眷顧您的刻苦與孝心,在二十三歲時參加鄉試中舉人,二十四歲參加會試中進士,從此步入仕途,步步高升。憑借個人才能,直到成為今日成為臨州提學中衛。”


  徐繼燾聽到秦雨青的誇讚似乎並沒有很開心,而是越來越難過,秦雨青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忙說了句:“雨青要恭喜徐大人仕途坦蕩,順利!”


  徐繼燾沒有感謝秦雨青的一番稱耀,而是感懷年少的不順:“徐某人年少吃苦算什麽,隻是母親一生勞累,以賣豆幹養活兒子。可不孝之子還未讓母親過上安穩日子,母親就撒手而去了。娘,兒子不孝,可你也狠心啊,這麽早丟下兒子,兒子連盡孝的機會都沒有。”徐繼燾痛苦地閉上雙眼,忍住了幾乎要落下的眼淚。秦雨青感覺地道,這感情是裝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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