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董貴妃癡情胡鬧
秦雨青披衣起身怒喝:“張續孔,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你怎麽還不答應我?”
“隻有君子才不能食言,我在你心中不是君子是小人,所以不用履行諾言。”張續孔琢磨著秦雨青身軀上的春風細雨說:“不過我能夠保你秦美人無恙,隻要每日如此這般伺候我在臥鋪。”
秦雨青悲切怒號:“除非鄭大人無事,我才可心安。張續孔,
你今日所做的就是牲畜的事!不配在大燕朝為官!皇上一定有一日會看穿你的心計,會賜死你。”秦雨青離開了這個龍潭虎穴。
那天,豐裕帝下朝,太監過來:“陛下,董娘娘和鄭娘娘在養心殿前跪著,什麽也不說,老奴勸得嘴皮子都幹了也沒用。”
董酉姝和鄭素素早就私下聊過了。後宮一姐董娘娘總是嬌縱的:“鄭妹妹找皇上有何事啊?”
鄭素素的寵愛僅次於董貴妃的,算是後宮二姐,不過隨和多了:“董姐姐,素素隻是想求皇上救我的朋友。”
董貴妃聽後“哦,這樣而已。”她想著怎麽為鄭明儼求情。
匆匆跑來的豐裕帝有點驚訝:“姝兒和素素為何要跪著,朕看著都心疼。起來說,怎麽回事。”
董貴妃說話嬌嗔嬌囁第很,可豐裕帝很受用:“若皇上不答應臣妾所說,臣妾就長跪不起。”仗著最寵而嬌的董娘娘對豐裕帝的語氣從來是命令式的。
董娘娘是豐裕帝的寵妃,說什麽是什麽,豐裕帝在他的後宮喂董貴妃是從:“愛妃且說是什麽,朕答應你。”
“皇上,臣妾請求您放過戍邊大將鄭明儼大人。臣妾聽聞他已被拘押六個多月了,還被三堂會審。皇上,您怎麽能對一個戍邊的忠臣良將如此無情呢?”董貴妃把事情說了出來。
豐裕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後宮不得幹政,而朕平常默許董貴妃胡言亂語說些政事,可她怎麽會請求朕放過鄭明儼呢?古怪。看著意誌堅決不肯起身的董貴妃,豐裕帝隻好先哄騙她:“愛妃先起身,待朕與眾臣商議幾日,定放鄭大人出獄。”
董貴妃沒想到皇上這麽快答應自己的請求,忙磕頭:“臣妾謝皇上隆恩。”
其實,董貴妃也不想想,為何皇上不問她任何理由就答應她,這明顯太奇怪了。董貴妃美貌無知。
問完董貴妃,豐裕帝才問一邊的鄭貴妃:“素素,你這又是怎麽了?”
“皇上,臣妾的請求和董姐姐一樣,請求您釋放鄭明儼大人,臣妾給您磕頭了。”鄭貴妃見董貴妃已把自己想說的都說了,就隻是簡單地說了這麽一句。
豐裕帝既然已經答應了董貴妃釋放鄭明儼,當然也不會拒絕鄭貴妃的請求:“素素你也先起來,兩位愛妃都請求放過鄭明儼,朕怎會不答應呢?都跪得膝蓋疼了吧。來人,將兩位貴妃抬回各自的寢宮。”
董貴妃和鄭貴妃興致勃勃地以為,她們兩位是皇上最寵妃子,都開口了,鄭明儼很快就會出獄了。
豐裕帝在養心殿卻更加疑惑:朕的兩位寵妃都為鄭明儼求情,看來鄭明儼非等閑之輩啊。可是董酉姝和鄭素素為何會一起為一個邊疆將帥求情,她們有什麽事是朕不知道的呢?
從董貴妃宮中出來的吳旁騖一回到萬府,見萬彈佑沒回來,便假裝打掃萬彈佑的書房,進去翻閱萬彈佑還未呈給豐裕帝的奏章,居然全是彈劾鄭明儼的。吳旁騖一怒之下差點撕毀,但冷靜下來後,她模仿萬彈佑的筆跡寫了一份奏章,意思大致是:臣錯了,誤會鄭明儼了,鄭明儼並未有貪墨刮田piao娼等事,還請皇上放了鄭明儼。
寫完之後,吳旁騖蓋上萬彈佑的印章,將此奏疏放在萬彈佑即將呈給豐裕帝的奏疏中。
做完這件事後,吳旁騖出了萬彈佑的書房,心中唏噓不已:這臨摹他人筆跡是曾經在做奸細時練的,沒想到有朝一日為了救鄭大人而用上了這一招,真是世事難料。
遭張續孔欺騙的秦雨青,忍痛買了些紗布,去鄭明儼被拘押的牢房前等著。差不多酉時過半,鄭明儼才被押解回來。此時鄭明儼的衣裳破爛,臉上血跡斑斑,身上有戰時的舊傷,還有剛受刑的新傷。
鄭明儼一回來,秦雨青便傷心不已地哭起來。鄭明儼關切地問:“雨青,是不是在外麵有人欺負你,讓你受委屈了?”
“是的,雨青哭是因為鄭大人被關押太久,連外麵的牲畜都欺負我。今天在路上,就差點被一隻惡狗咬傷。”秦雨青哭著編故事,她不能把自己和張續孔的奸淫之事告訴鄭明儼,要不然鄭明儼一著急惹怒張續孔,更不得了。
鄭明儼舒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什麽呢,就這事還哭成這個樣子。雨青,那隻惡狗又沒咬傷你。別哭了。反正我也被關了那麽久,再關個把月也無所謂,隻要有雨青陪著。”
可秦雨青還是哭泣不止,她痛心自己違心地與張續孔做了苟且之事,非但沒有幫到鄭明儼,還搭上了自己的清白。
鄭明儼見秦雨青還哭,便伸手給她看:“雨青,你再哭就不是我的女人了。”
這句話真有用,秦雨青立刻注意到鄭明儼的傷勢,心痛不已:“鄭大人,雨青幫你擦掉血跡吧,還帶了些舊衣裳,換上。那些人對你用了多少刑啊?傷成這樣。”
鄭明儼硬撐著笑著說:“這點傷算什麽,比起失去阿慧阿恩的傷痛,這點傷隻是萬分之一。隻是這傷是刑部所傷,不值,如果是在戰場所傷,傷得再重也值了。”
秦雨青說他:“鄭大人,要想雨青不哭,最好哪裏都別傷。來,你先把牢飯吃了,雨青在柱子外麵幫你綁紗布。鄭大人,這獄中的饅頭也挺好吃,剛才我還偷吃了一口呢。”
“是嗎?那等我出獄後,天天讓你給我做饅頭吃。”鄭明儼說。兩人如今暫時苦中作樂吧。
雨青一時興起,想讓鄭明儼開心一下,把萬彈佑納娼為妾,在朝堂上被靳閣老參一本,然後遭皇上責罰廷杖的醜事說了出來。
鄭明儼果然高興:“這用心歹毒的奸賊,活該被皇上打。”
雨青一時得意:“鄭大人,整個計策都是旁騖想出來的,為的就是讓萬彈佑在皇上麵前沒臉說話傷害你。隻是萬彈佑被罰後,旁騖就挨了萬彈佑的巴掌。”
鄭明儼又心神不定了:“乖巧的旁騖怎麽這麽不聽話呢,她鬥得過萬彈佑嗎?”鄭明儼在雨青的手上寫上“願”字,繼續說:“隻要他們母子還在這個奸賊身邊,我怎能心安?”
“鄭大人,隻要你一出獄,她就會離開那個奸賊。她已經下定決心,我勸不動。所以,鄭大人,為了夫人,我和旁騖,一定要爭取出獄。”兩人說話都比剛入獄時細了很多,怕隔牆有耳。
兩人小心翼翼說話時,外麵有個不認識的人送來一幅畫:“鄭明儼,這是給你的。”
鄭明儼接過畫一看,嚇得臉都青了:“雨青,快,快把這幅畫撕了,扔了。”
雨青拾起畫一看:是隻戴冠的兔子。雨青知道,經曆過千軍萬馬,刀槍劍戟的鄭明儼不知為何最怕兔子,特別是戴冠的兔子,連忙把畫撕得粉碎,對鄭明儼像勸小孩似地說:“鄭大人,別怕,雨青已經把畫撕了,會帶出去,把那些碎片燒了。”
鄭明儼坐著爬到雨青這裏,雨青抱緊他,感覺他全身都在發抖:“鄭大人,雨青在這裏,現在不怕了。”
“不怕了。”鄭明儼驚悚未定地說。
雨青悄悄說:“鄭大人,這張兔子畫,應該是鄭素素送來的,兔子是她的最愛。我想她本意是想鼓勵你別傷心難過,可他不知你畏懼兔子,別怪她,人家是一番好意。”
正在細談鄭素素和兔子的鄭明儼和雨青被一個披著大衣,帽子遮住臉的人嚇到了。
獄卒上前:“什麽人?”
此人拿出令牌,說:“打開牢門,你們先退下,在門口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小的照辦。”獄卒打開牢門。
此人進入牢中,脫下帽子,原來是董貴妃。
鄭明儼和雨青都驚得半晌才行禮:“參見董貴妃。”
董貴妃看著昔日英姿風華的鄭大人,今日披頭散發全身傷痕,她嬌淚泉湧:“鄭大人,我董酉姝終於再見到你了。”
鄭明儼一直保持著埋頭下跪的姿勢。而董貴妃做出了駭人聽聞的舉動:正值夏天,她著裝單薄,脫掉外麵的大衣,又脫掉衣裳,隻剩一件肚兜也脫掉了,全身赤裸地站在鄭明儼麵前。
董貴妃命令:“鄭明儼,抬起頭來。”
鄭明儼見到董貴妃扔在地上的一件件衣裳,被嚇破了膽:“庶民不敢。”
董貴妃溫柔綿綿地說:“有什麽不敢,我們今生就這一次機會。你就盡情地享用我董酉姝吧。”
董貴妃說完就抱住鄭明儼狂吻,鄭明儼雖然受了這個姿色天下第一的,難以抗拒的肉體誘惑,但身陷囹圄的他,理智立即戰勝了這魔鬼般的肉體誘惑。
他一把推開全身赤裸的董貴妃,並扭轉頭,不看著她,將董貴妃的衣裳給她披上,又將董貴妃來時的外套給她披上。
然後鄭明儼下跪磕頭:“貴妃娘娘,剛才庶民無禮,也請娘娘自重。”
“自重?”董貴妃淚水泱泱:“你覺得我下賤是嗎?為了我心中所想,所念,所思,所愛,這是不自重嗎?”
鄭明儼覺得董貴妃的腦筋還像個孩子一樣不懂事,不知該怎麽勸她。而董貴妃又將剛才那一套卑賤的動作又來一邊,嘴裏竟然說著:“讓你鄭明儼嚐嚐天下男人都妄想的女人是什麽滋味。看你鄭明儼如何能抵抗得了?”
鄭明儼還是一把推開董貴妃,像剛才那樣,幫她把衣裳全部披上,說:“董貴妃娘娘,您是皇上的女人,我是待罪之臣,我等不可在此行苟且之事。”
“苟且之事?”董貴妃絕望地坐在地上:“我董酉姝如此卑賤地愛著你,你卻說我們在行苟且之事。”
董貴妃淚滴不斷,真摯誠懇地摸著自己的心胸說:“鄭明儼,你知道嗎?自從在臨州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這顆心的每一次跳動都是為了你,這個身體的每一處都渴望著你的撫摸和融入。可你看也不看,動也不動。你在怕什麽?怕皇上嗎?”
“是的,貴妃娘娘,若論罪,你我剛才之行已經羞辱了皇上,是死罪。”鄭明儼隻能以死勸說這樣一個癡心的貴妃。
董貴妃不依不饒:“鄭大人,如果我不是皇上的女人,你也不是戴罪之身,是否我們就可以雙宿雙飛?”
“不行,”鄭明儼毅然決然:“董貴妃娘娘,庶民家中已有深愛著的賢妻。”
董貴妃突然橫眉怒目:“鄭明儼,你句句話拒絕本宮,就不怕本宮稟報皇上,殺了你?”
“如果庶民的死能換來貴妃娘娘的覺悟,庶民就死得值了。”鄭明儼回答。
“好,好,”董貴妃瘋癲的表情:“你說的好。本宮怎麽忍心殺了深愛了這麽多年的男人。鄭大人,本宮今日和鄭貴妃在養心殿前跪了兩個時辰等皇上過來,替你求情。皇上答應了我,待他與眾臣商議幾日便放你出獄。”
“庶民鄭明儼多謝貴妃娘娘為庶民求情。”鄭明儼巋然不動地埋頭下跪。
董貴妃對他此舉無可奈何:“鄭大人,既然你要感謝本宮,可否在你心中容本宮一席之地,一丁點就可?”
鄭明儼的倔,讓董貴妃傷心欲絕:“貴妃娘娘在庶民心中是皇上的女人,不容庶民妄想。”
董貴妃看著牢門外的秦雨青,說:“鄭大人,本宮連你的丫環都不如,這個秦雨青,從三年前在臨州見麵時,就跟你到現在。還可以跟你在這牢房中有說有笑。鄭大人,你對本宮太絕情了,就算把這個丫環的情誼分一點給本宮也不肯吧。”
“娘娘說笑了。您萬金之軀怎是這個丫環可以及得上的?”鄭明儼勸慰董貴妃:“娘娘,現在已是深夜,您若再不回宮,隻怕皇上會生疑。”
董貴妃傻笑著:“既然你不願意,本宮也不會卑賤地強求你與本宮共歡一夜。可是即使這樣,本宮還是那麽愛著你,一生,一世。”
董貴妃有氣無力地離開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