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沒命花了
一身黑衣的寧致遠,和暗夜結成一體,他的臉隱在暗處,楊楠努力晃下頭,想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可是他看不到寧致遠的表情,隻覺得他的目光好淩厲,像是把鋼刀一般,一下一下剜他的肉。
“不,你說的話我不信,放我們走,馬上。要不我現在就弄死他,我光腳的不怕你穿鞋的。”
胖子拽著楊楠的衣襟,他想讓他放開孩子,人家都找上門了,就算是拿到錢,出去也成了逃犯,那可真是有命賺錢,沒命花了。
楊楠揮開他的手,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心裏的恨在發芽壯大,他想看到寧致遠跪在他麵前求他,想讓他嚐嚐什麽叫痛不欲生。
“我寧致遠可以給你發誓,隻要你現在放下我兒子,說出幕後指使者,我就發過你們,並且給你們一筆錢,還保證不追究。”
寧致遠說這番話,心裏很憋屈,但是為了孩子他決定忍下這口氣,隻要楊楠放開孩子,他就放他們一馬。
小張在一邊看著,他真想馬上衝過去,拗斷楊楠的脖子,這樣小癟三竟然敢跟董事長叫囂?
“你的話,我不信,把錢給我,我就放過你兒子。”
楊楠覺得眼前的寧致遠變成了兩個,他不敢確定那邊是真的,心情變得狂躁起來,說話的聲音很大,幾乎是用盡全力在吼著,借著吼聲給自己壯膽。
小寧念本來看到爸爸已經止住的哭聲,被他這麽一喊,又嚇得哭起來,這兩天他對楊楠的聲音已經敏感了,隻要聽到他的聲音就害怕。
寧致遠聽著兒子的哭聲,一個衝動就想過去把他搶回來,可是看到楊楠的尖刀時,強壓下那股衝動。
“別衝動。”
看到寧致遠在自己麵前服軟,楊楠的優越感空前膨脹,高高在上的董事長栽在他手裏,不好好折磨他,對不起自己招過的罪。
“跪下,跪在我麵前說,你錯了。”
楊楠囂張的看著寧致遠,原本他很怕這個男人,今天一看,不外如是,他不是神,也是一個人,是人就有弱點,而這個弱點現在在他的手裏。
“你不要得寸進尺。”
寧致遠攥緊拳頭,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長這麽大還沒有人敢這麽跟他說話,楊楠活到頭了。
“跪不跪?”
楊楠此時在酒精的刺激下,已經失去理智,手裏沒輕沒重的,一邊喊著,手裏的刀奔著寧念的肚子就刺進去。
“住手。”
寧致遠親眼看到那把尖刀刺進兒子的肚子,他一個箭步衝過去,抓住楊楠拿著匕首的手,從他的懷裏把兒子搶過來。
“打。”
寧致遠咬牙對小張吩咐一聲,楊楠得意忘形中,手裏的刀不知道怎麽就紮進去了?他都沒看清楚寧致遠怎麽過來的,就覺得手腕子像是斷了一樣,孩子就被寧致遠搶過去了。
沒了人質,楊楠就像是一個沒牙的老虎,此時他的酒已經全醒了,“咕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
“董事長,我不是人,您大人大量,啊.……”
話還沒有說完,專心的疼痛讓他大喊起來。
小張麵無表情的狂揍他,那不停揮舞的拳頭一下下落在楊楠的頭上臉上,轉眼就把他打得像豬頭一般,胖子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後悔聽了楊楠的鼓動,參與到這件事情裏。
耳邊是楊楠淒厲的慘叫聲,眼前是一片血霧,胖子不堪驚嚇,昏死過去。
“別殺他,留著他的命,好好審問一下。”
寧致遠本是恨極了,想馬上就殺死楊楠,可是想到要找到那個幕後黑手,他暫時忍下這口惡氣。
小寧念在爸爸的懷裏,眼睛一直盯著爸爸,他的肚子在流血,他的哭聲已經嘶啞,最後他的意識模糊,陷入昏迷中。
“我送孩子去醫院,這裏你善後。”
寧致遠抱著孩子往山洞外跑,此時什麽都沒有寧念重要,他撕開衣服,堵在兒子的刀口處,抱著他一路狂奔回到別墅。
等不及救護車,他開車將孩子送往醫院,一路上闖了無數紅燈,將油門踩到底,還是嫌車慢。
到醫院看著兒子被送進急診室,他虛脫一般坐在椅子上,腦袋裏一片空白,隻有寧念望著他閉上眼睛的情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寧致遠呆滯的坐在長椅上,望著急診室的燈他的心在滴血。
寧念那麽小,就要為他的錯誤付出代價,這是他虧欠兒子的,如果老天要收去一條命才甘心,那就把他的命拿去吧!
過往的人,都奇怪的看著寧致遠,這個英俊的男人怎麽了?為什麽失魂落魄的望著急診室?裏麵的是什麽人?
急診室的門被推開,寧致遠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蹦起來,過去抓住護士,焦急的樣子,把那個小護士嚇得不知道怎麽回答?
“我兒子怎麽樣了?”
寧致遠的聲音是嘶啞的,他的眼神很驚慌,以前的從容不迫已經不見蹤影,此時他就是一個擔心孩子安危的可憐父親。
“孩子沒什麽大礙,沒有傷到重要位置,但是失血過多,需要輸血,您孩子的血型很稀缺,我們的血庫裏沒有。”
護士明白為人父母的心,所以沒有怪寧致遠抓疼她的胳膊,而是耐心的跟他解釋著。
“輸我的血,我是O型血。”
寧致遠一聽更緊張了,失血過多會死人的。他挽起自己的袖子,急切的想把自己的血全給兒子用上。
“不行,您孩子的血型是RH陰性,您的血用不上。”
護士同情的看了寧致遠一眼,這是一個好爸爸,為了孩子什麽都豁出去了。
“怎麽會?是不是你們弄錯了?”
寧致遠微蹙一下眉頭,寧念的血型怎麽會是RH陰性?
“沒有,我們是檢測過了,如果您兒子是O型血的話,我們血庫就有。”
護士對寧致遠的反應感到很奇怪,這種血型很稀少,號稱熊貓血。但是這是遺傳的,爸爸是O型,也許媽媽是RH陰性呢!
“您愛人在嗎?也許她的血型是呢?”
寧致遠眼前一陣發黑,怎麽會是RH陰性血呢?昏迷前這個聲音一直在他的心裏縈繞。
護士一見急了,找人把寧致遠抬進急診室,自己則朝醫院廣播室跑,時間就是生命,她不忍心那麽小的孩子因為失血而死。
寧致遠睜開眼時,天已經亮了,他迷茫的望著四周,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裏?
“寧念?”
猛的從床上坐起,他想到兒子還在急診室,穿上鞋就想往外跑,因為起得過猛,扯掉了枕頭,鮮血順著針眼流出來,將雪白的床單染上一片猩紅。
“唉,您別亂動啊?”
護士進來換藥的時候,發現寧致遠坐起來,急忙上前拉住他。
“我兒子呢?他怎麽樣?”
寧致遠恨自己在關鍵的時刻暈倒,這身體是怎麽了?為什麽出現這樣的狀況?以前別說一夜未眠,就算是三天三夜他也不會虛弱到暈倒。
“他已經沒事了,我們呼籲網絡,讓有RH陰性血的人來獻血,您兒子命好,還真有兩個這樣血型的人,他現在已經脫離危險,在觀察室呢?”
護士一邊給寧致遠擦去針眼流出的血,一邊跟他道喜,她理解為人父母的心,這男人為了孩子都暈倒了,當然最想知道孩子平安的消息。
“RH陰性血?”
寧致遠由著護士給他處理針眼,嘴裏喃喃的重複這句話。
“是呀!您兒子的血型太稀有了,您暈倒了,我們聯係不上您的愛人,隻得求助網絡……”
護士還在碎碎念著,寧致遠腦袋嗡嗡作響,覺得護士的話無比刺耳。
“你出去吧!我想自己靜一靜。”
寧致遠冷聲說了一句,閉上眼不再搭理小護士。
護士愣住了,聽到兒子平安無事不是應該很高興嗎?他怎麽這樣?
寧致遠聽到腳步走遠和關門的聲音後,才睜開眼。
他的目光中滿是懷疑,感到有些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
“大河向東流……”
他的手機響了,拿起一看,見是小張的。他穩了穩心情接起電話。
“喂,說吧!”
“楊楠交代了,是他夥同保姆一起把孩子搶走的,指使他們的是李劍鋒。”
小張把連夜審訊得到的結果對寧致遠說了,他在等待寧致遠發布新的命令,殺死楊楠和胖子,或者把他們喂狗。
“將他們送到公安局。”
寧致遠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對小張下達命令。
“可是,警察會不會認為咱們動用私刑的?”
小張遲疑的回答一句,他不想去做牢。
“寧念在醫院,他的是刀傷,相信醫院已經報警了,這件事情瞞不住,還不如把他們交給警察,至於你.……應該沒有事!我會給你找個好律師的,也會給你家人一大筆錢,你明白嗎?”
寧致遠放下電話望著窗外,覺得身心疲憊。他是眼睛瞎了還是怎麽著?竟然相信那個看起來忠厚的李劍鋒,隻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他對李劍鋒是有恩的,帶著他一起賺錢,在他危難的時候拉他一把,這樣還換不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