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一敗塗地
一路走來,眼見淩影之一言不發似有心事,崔君當即關心問道:“小師弟,你怎麽了?”
“啊!”淩影之愣了愣,趕緊擺了擺手,“大師兄,我沒事的。”說罷,就將腦袋扭向一旁自顧自的張望起來。
“那就好,那就好!”崔君雖然疑惑,但也不曾多問,隻是當他向前走了幾步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停下身來向後望去,注意到淩影之正盯著側邊的一個房間暗自發呆,南宮雨霏則是歪著腦袋有模有樣的學著。崔君頓時暗罵自己一聲,趕緊走了過去,喚道,“小師弟,小師妹,你們在看什麽呢?”
淩影之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依舊是緊緊的盯著側邊房間的某個地方。如果細看之下,就會發現他的一雙眼睛中迸出幾道狂熱,就連垂下的雙手也都不自覺的有了輕微的顫抖。身旁,南宮雨霏沒有去打擾他,隻是咬著嘴唇向崔君搖了搖頭。
“原來你們都到了。”說著話,凝亦水笑著迎了過來。隻是當他注意到淩影之看的房間時,他的一雙眉頭輕輕的皺了下,爾後趕緊擋在淩影之的身前,岔開話題道,“我們也都別在這裏傻站著了,趕緊過去吧。”
“是啊,是啊!”崔君附和一聲。
“小師弟,你到底怎麽了呀?”南宮雨霏溫柔問道。
淩影之回過神來,眼中的狂熱好似澆了冷水頓時消失。迎上凝亦水的目光,驚疑問道:“凝師兄,在今日之前,可還有別人入住雅居閣?”
凝亦水的心中“咯噔”一下,臉上卻平靜如水,擺手道:“怎麽會呢?你忘記了小時我跟你說過的了,整座問天峰除了我之外便也隻有師父一人,即使是梵音寶刹的了空大師和龍幽穀的竹師叔他們,每日在與師父商量完事情後也都匆匆而去,更不要說住在雅居閣內了。”
“這樣啊!”淩影之似是恍然大悟,有意無意問道,“凝師兄,我記得你這些年來都是苦心修煉,很少再有觸碰過《天機榜》吧?”
凝亦水一滯,順著淩影之先前的目光向側邊房間掃了一眼,正好看見房中桌上放著一本已經泛舊而且已經打開了的書籍。初是不解,爾後又瞬間驚醒,幹笑敷衍道,“這雅居閣雖然不大但也不小嘛,別忘了在師父那一輩中居住在這裏的弟子可不在少數,大多數的弟子手上也都藏著那麽一兩本。這不,我在閑來無事的時候,也會偶爾的翻上幾頁,畢竟知道一些《天機榜》上的故事也不是壞事嘛!”
聽著二人的對話,南宮雨霏和崔君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哦?”不過在聽完了凝亦水的一席話後,淩影之似乎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不知師兄可曾了解過《天機榜》上記載著的弱水?”
“弱水?”南宮雨霏和崔君頓時一愣。
凝亦水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感覺到自己的一顆心幾乎都要跳了出來,不好意思道:“《天機榜》上記載的東西太多了,師兄我還真的不曾有留意到。”
“哎呀,你們這到底都是怎麽了?”南宮雨霏瞥了撇嘴,也不管淩影之願不願意,直接是強拉又扯的帶著他大步向前。
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凝亦水不禁抬手擦了擦冷汗,心中暗暗道了一句,“大師伯,弟子能幫的也隻有這些了。”轉身望去,有風從窗外拂進,將房間桌上的那本破舊書籍合了起來。在那其上,《天機榜》三個大字雖然已經有些模糊但卻是如此清晰。長呼了口氣,凝亦水在心底不光慶幸自己來的及時,也暗暗慶幸淩影之沒有急於前去查看。
“就是不知道,我如此的隱瞞淩師弟到底是對還是錯!”呢喃一聲,他搖了搖頭,默默歎道,“既然師父都沒說什麽,我又能說什麽呢!”終於想通,也就釋然。
紫月山腳,雲川大河!
“爾等以為,此等下三濫的手段就能困得住本尊?”望著對岸風清一幹人等,矗立在雲川大河上的幽冥冷冷一笑。
風清上前一步,態度竟然有些恭敬,道:“幽冥,我且先代表寂靜城百姓謝你手下留情!”不過隻言片語,恭敬之色便頓然消失,如虹一般的氣勢以他為中心向四周蔓延,神情亢然道,“不過今日即使我等眾人還有一人存活,便不會允許你踏進紫月山一步。”
“掌門,還跟它費什麽話!”身旁,依瀾的一張臉沉寂的有些駭人,手上緊握著的法訣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釋放。
“咯咯~”幽冥輕輕一笑,盯著雲川大河上的白芒又是向前一步,搖頭道,“你們以為,當初本尊之所以放過你們,是因為本尊怕了爾等卑賤人類還是不忍殺了爾等?本尊說了,日後必然會再來找你們算這筆賬!今日,本尊出現在此,如若你們識趣,或許本尊一時手軟放了你們,不然……咯咯~以爾等不堪入目的力量,也敢在本尊麵前揮刀舞棒?”黑煙飛離,又是向前踏了一步。
眼見雲川大河上的陣法就要為幽冥所破,南宮歆宇等人的臉上也都湧現出了不安。隻是風清等三人不下命令,他們也不好直接動手與幽冥戰個你死我活。
“阿彌陀佛!”了空看了風清一眼,低聲道,“趁著幽冥為陣法所困,我等諸人一起施法不求殺掉幽冥但求將它逼退。”
竹軒摘下“幽魂星”握在手心,點頭道:“合我等眾人之力,或許可以試上一試。”
環顧眾人,風清眉間的凝重愈加顯赫,轉頭喚道:“大師兄,可否借助護山大陣的力量?”
空一心抬頭向寂靜城看了一眼,搖頭道:“還是按照了空大師的去做吧!”
“要動手了嗎?”蔑視的話語伴隨而來,隨著幽冥一腳踏空,整個身體輕飄飄的拂落在地,悠閑自在的撥開擋住眼睛的碎發。
風清等人眼見避無所避,隻得背水一戰!
太上殿,雅居閣!
走到房中,淩影之滿腦子都是當時跟在冰清身邊看到的那道身影,雖然距離太遠不曾仔細看清,但是那道身影真的太熟悉了,熟悉到他一度以為自己的一心師父活了過來。不過回想起當初落霞山逍遙峰上的一幕幕,他也隻得將眼前所見當做是自己無中生有的幻覺。但是走進太上殿,望著那間房間桌上的破舊書籍,他愈發的感覺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對於擺放在桌上的《天機榜》,似乎又讓他回到了當初在空一心的陪伴下每日熟讀其上故事的日子。
不幸的是,隨後走來的凝亦水的一席話,又將他心中僅存的幻想變成了泡沫!
是真,是假?他不知道,隻是希望,等師父和師娘回來之後再問個清楚。
這間房間中,人數很多,像南宮歆宇門下的一眾弟子,風清唯一的徒弟凝亦水,妙羽峰首座宛沁門下雪曼寒和唐雅怡幾位女弟子……還有那梵音寶刹知初和知音等一眾,除卻他們兩派,便也僅剩下龍幽穀張曉和爾馨等人了。或是各個都感覺到眼下的局勢,在淩影之等人踏入這裏一直到了現在,竟然誰都不曾率先說上一句話。
氣氛,凝重,不安,又透著詭異!
真的要說,或許也隻能從雪曼寒、南宮雨霏和唐雅怡一眾女子身上看到一些賞心悅目了。
“轟~”忽的,憑空驚雷乍響,晴朗的天空頓時一片黑暗。
靠在窗前的雪曼寒渾身一顫,手無足措的趕緊站了起來看向窗外世界。身旁淩影之一眾,也都二話不說紛擁而至。但一雙雙眼睛隻是稍微撇了一眼,就被各種五顏六色的刺眼強光逼的閉上了眼睛。等這些強光略有衰減,依靠著居高臨下的優勢似乎是看清楚了遠處發生的一切。
紫月山腳,雲川大河!
“早就說了,本尊並非爾等所能匹敵!”望著眼前癱倒在地橫七豎八躺著的眾人,幽冥安靜的站在那裏自言自語。
“清兒,你怎麽樣?”
“漣漪~”
“大師兄,大師兄~”
……
……
低沉的呼喚不斷傳出,一張張嘴中混著口水的血液翻湧不停,宛如他們麵前的這道雲川大河。終於,兩雙手握在了一起,彼此相視,哪怕不曾說上一句話,但眼中流轉的溫柔暖意已經讓彼此心安。
隻是,誰都不會有他們的幸運!
“噗~噗~噗~”不過片刻,又是一陣的吐血聲音。
風清搖搖欲墜的站了起來,伸手將嘴角的鮮血一擦而盡,在看了幽冥一眼後,這才不甘的環顧眾人,淒聲哀鳴:“我……我們快點……回去,等到了問天……問天峰上,你……你們就安全了。”
“師弟,你是想……”空一心大驚。
“師兄,不可以,我們還沒有死,還可以一戰啊!”
“師兄,不可……”
“阿彌陀佛!”
……
……
“啪~啪~啪~”拍手聲響起,幽冥一路跟再慌亂逃竄的眾人身後,悠閑的就像是一個牧童哼著小曲揮著長鞭放養牲畜。望著眼前眾人相互攙扶的背影,在看著從雲川大河邊一直延伸到此處依舊不止的血跡,幽冥的嘴角微微上揚,笑著呢喃道,“想不到,事情變的這麽好玩了。”
忽的,它的眉頭頓時一皺,感受著身體中躁動不安的某種力量,不過單手拂過一切又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