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生苦短

  “去最近的醫院，謝謝。”關穀扶著女孩上了車，也顧不上和博宇客套。


  博宇二話不說一腳油門，才開口問道：“這是怎麽了？”


  “我也不太清楚，剛剛路過，看到這女孩暈倒在路邊。”關穀神情也十分焦急。


  “啊？打120了嗎？”博宇問道。


  “我手機不巧沒電了。”關穀有些不好意思。


  博宇沒說什麽，直接語音撥通了急救電話，言明他正在送一位昏厥的病人前往最近的醫院，請做好接待準備。


  醫院那邊立刻給予肯定的回複。


  聯係上醫院，兩個人都輕鬆了一些。


  博宇知道，這個女孩應該就是在第二季有出場的那個客串女孩－－心淩。


  博宇對心淩印象最深的有兩個畫麵，一個是醒來的心淩對關穀神奇說“我願意把最寶貴的第一次，獻給你…”另一個就是心淩很淡然灑脫的對前來勸導她的一菲和小賢說：“我是個很傳統的女孩，我不介意做小。”


  “嘖嘖嘖，這樣好的女孩子，打著燈籠都難找，也不知道關穀為什麽嚴防死守的非要拒絕她。”博宇在心裏感慨了一句。


  “現在很少能見到你這樣的好心人了，我叫博宇。”博宇做自我介紹道。


  關穀神奇坐直了身子：“我叫關穀，關穀神奇，來自日本橫濱。”


  “國際友人啊，怪不得普通話不算很標準，但是以外國人的標準來說已經非常不錯了。”博宇稱讚了一句。


  關穀笑了笑。


  因為有病人在車上，所以兩個人都沒有什麽攀談的興致。


  醫院離得不遠，在加上博宇救人心切，在不影響交通安全的情況下，闖了幾個紅燈，所以才用了十多分鍾就抵達了醫院。


  醫院方因為博宇已經提前打過了電話，所以早都做好了接診的準備，博宇的車一停，就有醫護人員前來，將還在昏迷的女孩給推走了。


  博宇看了看，感覺自己沒有什麽能幫上忙的地方，就準備腳底抹油開溜，心淩的出場可是一場大戲，可不能讓自己這個突兀冒出來的電燈泡給攪合了。


  可博宇還沒開口，關穀就率先說道：“博先生，我先走了，那女孩就交給你了。”


  “什麽！你要走？”博宇驚道。


  “是啊，我畢竟是日本人，口語表達有些東西說不太準確，而且我確實還有一些事情要忙。”關穀有些奇怪博宇的反應為什麽這麽大。


  “你就不擔心我是壞人！”博宇問。


  “不擔心，我看人還是很準的，博先生你一看就是好人。”關穀拍了拍博宇的肩膀，臉上帶著笑容。


  話已至此，於情於理博宇都沒有理由強行把關穀留下來，自己溜走。


  人家一個日本友人，在這異國他鄉，能夠見義勇為的搭救路邊的昏倒女孩子已經仁至義盡了。


  博宇想了一圈，拋去對劇情的先知性，無論是從一個中國人的角度，還是一個男人的角度，都不允許自己推卸這個責任。


  在中國的領土上，一個中國女孩暈倒了，自己這個中國男人要是溜了，把她交給一個日本人照顧，博宇心裏就過不去自己這個坎。


  “去特娘的劇情吧，老子不走了！”博宇心裏暗罵了一聲。


  “行，那你走吧，接下來交給我你就放心吧，不過電話你得給我留一下，等病人醒了，或許還要報答你呢。”博宇開口對關穀神奇說道。


  “好。”關穀一口答應下來，然後兩人交換了一下電話號。


  坐在急診室外麵的椅子上，博宇抱著胳膊歎了口氣：“早知如此，還不如在公司陪展博加班了呢，不熱愛工作果然會受到報應的。”


  正在感歎，博宇忽然想起昨晚某人給自己下達的通牒，趕緊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喂，美嘉，我今晚有點事，不回去吃了…我沒在3601，我在外麵，嗯過會應該就能回去。”


  博宇這邊剛安撫住美嘉，這邊就有個小護士找上了他。


  “你是剛才那位病人的家屬？那邊去繳費。”小護士本想通知一下就走，卻硬生生站住多看了博宇兩眼。


  博宇也沒過多解釋，去繳費窗口把急診費用給繳納了，反正也不在乎這點錢，就當做好事了。


  繳費完畢，沒等多久，心淩就插著氧氣管被推了出來。


  “醫生，情況怎麽樣？”博宇攔住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大夫問道。


  這位醫生把口罩拉到一旁：“你是病人的家屬？”


  這時候博宇不敢隨意應承了，萬一有什麽要簽字的地方，自己也沒有那個效力啊。


  “不是，我是見義勇為的路人。”


  “那你這麽緊張？”醫生好奇的問一句。


  “醫藥費我墊付的。”博宇一句話打消了醫生的疑惑。


  “和你說一下也沒關係，病人是先天性的心髒病，就算做手術，治愈的幾率也不高，隻能隨身帶好救心丸，或許還能堅持一陣子。”醫生歎了口氣，感慨道，“可惜了，年紀輕輕的。”


  “一陣子？”博宇難以置信的追問。


  “大概幾年吧。”醫生糾正道，看博宇呆在原地，擠開他去忙別的。


  博宇坐在病床邊，看著心淩的睡顏，心裏亂的不行。


  他還記得劇中，心淩登場的時候，衣著打扮是那麽的樸素，一點也不像其他出場的女配角那樣打扮的十分精致。


  他記得心淩十分的賢惠，還燒了一大桌的菜請大家品嚐。


  他記得心淩的溫柔體貼，在得知關穀給她演的一場戲都是在騙她時也沒有生氣，反而給了關穀一個長長的擁抱，並約定，關穀如果到了四十歲還沒結婚，就來找他。


  這哪裏是約定，這分明就是訣別！

  “咳咳…”病床上的人兒輕咳兩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兩人目光交錯。


  “你醒了。”博宇輕聲說道。


  “是你救了我？”心淩有些虛弱的問道。


  “嚴格來說，是另一位老兄先發現的你，但是他有事先走了，是我開車送你到的醫院。”博宇也沒有隱瞞，隻是講述了一下事實。


  “謝謝你，我叫心淩。”病床上的女孩柔柔的笑著，眼睛微微的彎成弧線，看起來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病症。


  “我叫博宇，你家人的電話多少，我幫你聯係他們吧。”縱然在心裏清楚心淩的情況，但博宇還是必須要問這麽一句。


  “我父母自從十年前離婚，各自組成重組家庭後，就再沒有管過我了。”心淩的情緒低落了下去。


  自小家庭和睦美滿的博宇不能想象心淩的這種狀況是怎麽過來的，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真的很謝謝你，我也沒什麽朋友，你有事就先走吧，我一個人在這裏就行。”心淩很懂事的對博宇說道。


  “好人做到底，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在醫院裏躺著呢，我陪你到出院吧。”博宇說道。


  “你真好，已經很久沒有人關心過我了。”心淩掙紮著撐起身子，抓住了博宇的手。


  她的手很涼，很白，不是那種有光澤的白，而是那種略帶病態的蒼白，而且，也沒有什麽力氣。


  “等我病好了，我一定好好報答你。”心淩注視著博宇的眼睛，“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願意把我最寶貴的第一次…獻給你…”


  博宇沉默一下，女孩緊張的看著她。


  “好啊。”博宇微笑著伸手理了理心淩耳邊的秀發，“那你可要快點養好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