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被扔下懸崖
第二十七章 被扔下懸崖
大王被狐姬這句話給問得一時之間答不上話來，搖了搖頭，歎道：“你這張嘴倒是越發刁鑽了，居然拿我來開玩笑了。”
“狐姬哪裏敢拿大王開玩笑呀，是大王將狐姬逼急了，狐姬無計可施了，才不得已拿大王做一下擋箭牌。”狐姬起身，走到大王跟前，將大王按坐下，輕輕地為大王揉捏起肩膀來，附耳道：“大王您就把心往肚子裏放吧，那花泅水眼下雖然隻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而已，但是他天生不凡，如果能夠成為我狐族的一員，我狐族必能強大不少！”
“可他是人啊，人怎麽可能成為我們狐族的一員？”大王疑惑地問道。
狐姬笑得嫵媚無比，手腕上的銀鈴相互擊撞著，發出悅耳的聲音，她輕聲卻又堅定地道：“三界原本就是相通的，這妖可飛升成仙，人又怎麽不能入妖呢？”
“你想讓他入妖？”大王這回可受了不小的驚嚇，瞪大了眼睛看著狐姬道：“你沒開玩笑吧？”
狐姬笑得風情萬種，把玩著自己的芊芊玉指，曼聲道：“大王何嚐見過狐姬開過這種玩笑呢。”
“可這……這是不是有違天理？”大王仍然心有顧慮，畢竟，他隻想讓自己狐族的地位固若金湯，在妖界能夠聲名顯赫。但也僅此而已，從未想過要去觸犯天條。
狐姬道：“天理是什麽？這世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誰有實力，誰便是天，便是理！大王，你可還記得，三百萬年前，我們狐族也曾經是仙家，卻被玉皇打入妖道，受盡修煉之苦。如今，也是時候該我們進行反擊了！不做仙也沒關係，做妖我們也能夠做得令風雲變色！”
“可是……”大王麵露難色地道：“當年，我們狐族是仙家的時候，都尚且敵不過玉皇，更遑論如今我們隻是小小的妖了呢。罷了吧，狐姬，這都過去幾百萬年的事情了，我們就都忘了吧，守著如今妖族的一番天地，安心過著日子便足夠了。你若是想要修仙，我便將我那裏的丹丸都給你吃，助你提升修為。”
“大王！”狐姬雙目如炬，盯著大王的眼睛，悲憤地道：“狐姬不是想著一人成仙，狐姬也不在乎是仙還是妖，狐姬隻是希望我們狐族能夠發揚光大，希望我們的族人能夠驕傲地活在這世間，不受任何人欺辱。即便做妖，也能夠做得叫人欽佩！”
大王被狐姬這番話給說得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而狐姬則趁熱打鐵，接著道：“大王，引花泅水入妖一事就交給我吧。你放心，倘若真違背了天理，玉皇要來降罪，狐姬絕對一力承擔，絕不會損害大王您跟族人半分。”
大王默然不語。
狐姬傾身，靠在大王的肩頭，湊近他耳畔輕輕嗬氣，道：“好大王，狐姬知道你最好了，你就答應了狐姬嘛。”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這心裏頭也不會好過啊。”大王輕歎道，“狐姬，你知道我為什麽見你第一眼，就想要把你留下來，留在身邊好好對你嗎？那是因為，你長得很像我的一個女兒，隻不過她已經去世了，若是她還活著，一定跟你一樣漂亮惹人憐愛。所以，當你拒絕成為我的王後時，我便封了你為公主，給你萬般寵愛。”
狐姬撫掌大笑，道：“大王，你就放心好了，我心中自有萬全之策，絕對是萬無一失，絕不會有事的啦！我剛才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為了讓您放寬心罷了。狐姬雖然隻是一隻小小的狐狸，可是有大王您這般疼愛，卻也還想著多活幾百年，多看看這人間的美景啊！”
“既然如此，那麽便依了你吧。”大王有些無奈地道。
狐姬笑靨如花，“多謝大王。”
她的一雙美目下，流動著得逞的快意笑容。
引導花泅水入妖，她是存有私心的。一旦他入了妖，那麽她跟他自然會成為一條船上的人，到時這天下間，他最離不開的人，除了她狐姬便再無人敢稱第一了。至於花子衿麽，她很快就會消失在這世間了。一個不存於人世的人，又還有什麽威脅力。
且說花泅水這個時辰要去看望他的娘親，這是屬於他的傷心往事，他自然不願意讓花子衿同去，於是將花子衿留在了泅水山莊，囑咐她一定不能四處亂跑。
花子衿抬頭看了看已經黑蒙蒙的天，擔憂地看著他俊美的臉，道：“要做什麽，這麽晚了，要不就別去了。”
“不行！我一定得去！”花泅水眼神堅定地道。他答應過娘親的，每天都去見上她一麵。他不能夠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那水晶棺木裏。
花子衿見花泅水意已決，知道自己說得再多也是無益，當下點了點頭，低聲道：“那好吧，你萬事小心。”
“小傻瓜，你怎麽了？”花泅水動手捏了捏花子衿的臉，笑道：“我不過是離開一會而已，你怎麽就弄得一副生離死別的哭臉了。”
“我不喜歡一個人呆著。”花子衿將腦袋深深低埋著，幾乎就快要埋到胸口去了，她的聲音聽起來也是悶悶的。
“小孩子。”花泅水歎息道，他張開手，笑意溫柔，道：“來，過來抱抱。”
花子衿聽話地投進了花泅水的懷抱，他的懷抱真的很溫暖，比起破廟裏那床跟她相伴了多年的棉花被還要溫暖。她撲進了他的懷抱裏，就舍不得撤離了。小手兒軟軟地貼著他的胸口，她可憐兮兮地道：“那你答應我，一定要早些回來。”
“嗯，一定。”花泅水輕輕刮了一下花子衿挺拔的鼻尖，笑道：“好啦，我走了。”
“花泅水，花泅水……”花子衿連聲叫道。
花泅水隻得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花子衿。
花子衿一臉的泫然欲泣，兩隻小手不斷地絞弄著自己的衣角，她用期期艾艾的眼神看著他，道：“那個，我可不可以跟你一塊去呀，我保證，我絕對不會打擾到你的。我保證，我一定會很乖很乖的。花泅水，你不要讓我一個人嘛。”
花泅水有些無語，他耐著性子，柔聲道：“花子衿，你要學會一個人。”
“我不！”花子衿跑到花泅水跟前，抬起小臉，目光灼灼地看著花泅水，一字一句地道：“我不需要學會一個人，因為，在過去的那些年裏，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我已經受夠了一個人的生活，我再也不要一個人了！”
“小孩子。”花泅水揉亂了花子衿的頭發，眼神裏有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寵溺，“你放心好了，以後不會讓你一直一個人的。但是，在有些時候，你還是要一個人呆著。因為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去做呀，每個人心裏都會有些小小秘密。所以，花子衿你乖乖地等著我回來可好？”
花子衿看著花泅水的眼睛，他的目光那麽真誠那麽溫柔，她根本就沒有拒絕的勇氣。即便再不想看到他離開，卻也還是點了點頭。
“嗯，我就知道花子衿最是通情達理了。”花泅水將花子衿剛被自己揉亂的發又重新理順，然後轉身大步離去。
而花子衿，就那樣站在原地，目送著花泅水的身影遠去，一股寂寥感突然由心而生，她癡癡地望著。他才不過剛剛離開而已，可她，卻已經有幾分迫不及待了。盼著他能夠快點回來。
靜默佇立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辰，隻覺得腿都乏了，而夜色也越發濃厚了。
花子衿轉身，想要去前院裏的石凳上等待，然，才一轉身，便被麻袋兜頭罩住，花子衿欲要掙紮，手卻也被人快速地用藤條綁住了。
“別亂動！不然老子現在就吃了你！”
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花子衿渾身都哆嗦了下，有些驚慌地叫道：“你們是誰，你們想幹嘛！”
“想幹嘛，你呆會不就知道了嗎？”
“放開我！快放開我！”花子衿劇烈地掙紮著，內心無限恐慌，不明白在花泅水的山莊裏，怎麽會出現這樣兩個人。
“砰……”
花子衿隻感覺頭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不知道是被什麽擊中了，腦骨仿佛都要碎裂了一般，疼痛排山倒海般地襲來。
“花泅水，花泅水……”喪失意識前的最後一刻，她喃喃呼喚著這個名字。
“暈了沒？”
“好像是暈了。”
“那死了沒？”
“不知道……興許還沒有死透。”
“一不做二不休，為了永絕後患，我們還是將她扔到懸崖底下去吧。”
懸崖口，山峰陡峭，斷壁高聳入雲，往下望，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兩個狐族小子扛著一隻大麻袋，互相對視了一眼，齊力將麻袋拋入了深淵。
“這回，肯定死透了。”其中一個得意地笑道。
另一個探頭瞧了瞧深淵下方，點頭道：“是的，我們回去複命吧。”
兩個狐族小子很快便消失了。
山風陣陣，樹葉被吹得颯颯作響，宛如奏起了一曲夜歌。
花泅水踏著這山風，拾梯而上。
“子衿，我回來了。”花泅水抬高聲音叫道，嘴角含著笑意，那笑，十分輕鬆，帶著醉意。對著水晶棺木裏娘親的身體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話，此刻心情已經是好了許多，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花子衿。將她一個人留在這泅水山莊，他的心頭不禁有些淡淡的愧疚。
雖然知道她是乞丐，是棄兒，一直一個人生活著。可是，他卻還是看透了她的心，知道她隻不過是個孩子而已，故作堅強，豎起渾身的刺兒給所有人看，但其實內心柔軟得跟米糊一樣。
“花子衿，我知道你沒睡，趕緊出來吧，瞧瞧我給你帶了啥好吃的。”是一大串紫葡萄，顆顆飽滿，散發著果實濃鬱的香味。
pt;font-family:"宋體";"狐姬笑意盈盈，道：“大王以為呢？”
“我以為……”大王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哼”，接著道：“我看你分明就是被那小子給迷住了心神，居然將水晶棺木都送給他了。他到底哪點好，他不過是凡夫俗子罷了，值得你為他做這些嗎？”
“那麽，我狐姬也不過是一隻小小的狐狸罷了，值得大王您為我做這麽多嗎？”狐姬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