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求饒
第一百四十六章 求饒
花泅水知道對於自己,火麟天心中存在很多疑問,可現在還不是將一切坦誠相告的時候,因此,他隻是籠統地笑道:“我身上的力量來自何處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力量能夠幫助你完成你的夢想。”
“好狂妄的語氣!”花泅水的避而不答,讓火麟天大為光火,招呼也不打一聲,手中的杯盞便朝花泅水擲去。
杯盞筆直如同利箭一般逼向花泅水麵容,內裏酒水則像是炮火般齊發。
情勢緊急,方才還言笑晏晏,眨眼卻已然是奪命奇招。
花泅水微微一笑,身形未動,探手往前一抓,杯盞便穩當當地落在他的掌心,裏麵的酒水隻濺出了三兩滴。
“還算有些本事。”火麟天麵色稍緩,嘴角譏誚的笑意卻仍然沒有消散,“不過就憑這點本事,也想去跟仙界鬥,不覺得可笑之極嗎?你當仙界的人都是無用的擺設嗎,光蓬萊山上上下下那麽多修仙弟子就足夠令你如甕中之鱉了!”
花泅水安靜地聽著,隻在他說到“蓬萊山”這三個字時,眼底劃過一道微不可見的狠戾,但很快又恢複常態,自斟自飲,神態自若得令火麟天都忍不住發笑。
“我瞧著你這個年輕人還是有點意思,便留你一條命,趕緊走吧!”
花泅水不緊不慢地又喝了一杯,讚歎道:“不錯,好——酒”
最後一個“酒”字說出口的時候,手也跟著同時出了。
花泅水本就是蓄勢而發,搶奪先機,這一招出手,倒令完全沒有料到會有此一著的火麟天往後栽倒,不過堂堂魔王倘若隻有這麽點本事倒還真是讓人看輕了。隻見火麟天的上身往後栽倒,卻在即將接觸到地麵的時候,突然一個反彈,竟然直接躍到了花泅水的背後,眼中流動著嗜血的光芒,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把殺氣騰騰的尖刀,對準花泅水後頸狠狠刺下……
花泅水此刻已經感受到了強大殺氣的逼近,隻是可惜他丹田處的封印尚未解除,感知到了危險但是卻不能迅速做出行動規避,尖刀已然逼近,他都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痛感,心,在瞬間揪緊!
“小子,還不還手!”
七帝一聲暴喝,如雷貫耳,花泅水陡然察覺到丹田氣息翻滾,七帝不知何時已經解開了自己的封印,絕處逢生,花泅水來不及想太多,情急之下將所有的力量匯聚於掌心,一個直麵回頭狠狠擊向火麟天。
“噗……”
尖刀的擊勢在即將貫穿大動脈之時戛然而止,而花泅水也因這一掌太耗真氣而口吐鮮血。
是輸了麽?
花泅水的內心在這一刻泛起一絲苦澀。
“小子,沮喪什麽,有老夫在,你還擔心自己會輸嗎?”七帝嗬嗬笑道,內心大呼暢快。其實花泅水原本完全不必承受尖刀切膚之痛,不過誰讓他之前膽敢調侃自己年紀大,年輕人太過氣盛,得吃吃苦頭才好啊!
七帝一席話,讓花泅水渾身一震,一絲喜悅自內心深處蔓延開來,原本灰暗的雙眼在此刻也重新燃起一絲光亮,難道……贏了?自己贏了妖魔之首火麟天?他忙抬起頭來,目光裏帶著一絲急切看向火麟天,卻見火麟天依然好好地站立在那裏,隻是看著自己的雙眼分外陰沉。
他,沒事?
七帝提醒道:“你為何不看看他的腳下。”
腳下?
花泅水疑惑地低頭,隻見地上一連串腳印,每一處落腳都很重,留下一個深深的印痕,這證明這腳印的主人當時承受了巨大的力量。雖然花泅水一直都認為隻要解除丹田處的封印,功力必然能夠上一層樓,卻沒有想到,這一層樓的功力竟然是如此可怖,竟然能夠逼退堂堂魔王,雖然相比之下,自己所受的傷勢更重,不過花泅水已經十分激動了。
“怎麽可能,你小小年紀,怎麽可能擁有這麽渾厚強大的真氣?說,快說,你的力量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火麟天幾乎是狂怒地咆哮道。他是一直覺得江湖無對手很寂寞沒錯,可是那並不代表他真的希望出現一個能夠與自己勢均力敵的人。更何況這個能夠在他手底下活命的人,居然還是一個年輕人,這簡直更加不可饒恕!
花泅水麵容如同籠罩著一層冰霜,薄唇輕啟,“方一舟的故事,不知魔王可有聽說過?”
“方一舟?你是說那個已經失蹤很久的神醫方一舟?”火麟天的眼睛一下子變得亮堂堂,看來,人間真的要變天了,這老不死方一舟竟然都出世了,自己籌謀了這麽多年想要得到的東西,可斷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得了去。
花泅水暗暗觀察火麟天的神色,見他如此,知道他已經心動,隻要自己再趁熱打鐵,此事便是成了。不過,該不該讓他知道七帝的存在呢?
仿佛能夠感知到花泅水的思想,七帝開口道:“我的事情你暫時不要跟任何人說,不過計劃你可以選擇性說一些。”
花泅水不由笑了起來,看來七帝也並不是全無顧慮,這寄存在他人身體的滋味想必也不好受。如果自己不小心一命嗚呼,恐怕他就得成為孤魂野鬼了。
“花泅水,你膽子很大,功夫……也還不錯,所以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不過,作為交換,你是不是也該把你的身世同我講一講,對於你,我可是相當地好奇。”火麟天重新躺到了花床上,那名叫萍兒的侍女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此刻正歪在他的懷裏媚態百生。火麟天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萍兒的臉,萍兒乖巧地一動不動,像隻小貓咪般任由主人撫摸。
危機已經解除,花泅水也重新入座,一邊品著好酒,一邊暗暗催動七帝傳授的療傷心法。對於火麟天的追問,他顯得有些頗為不耐,語氣懶懶的,“我的身世沒有什麽好說的,如果魔王一定要追根問底,那麽我也隻能說自己跟方一舟前輩有著同樣的經曆。當然,這段經曆是怎樣的,我不可能細致地講解給你聽。畢竟,魔王此刻內心難耐的,不應該是我的身世,而該是如何一統三界的大事!”
“好吧,那你說,方一舟現在在哪?”火麟天退求其次。
花泅水笑意濃厚,道:“當年五大怪聞名天下,魔王難道不想讓他們再次相聚一堂?”
火麟天眼睛變得更加明亮了,如果有五大怪的幫助,那麽與仙界對抗絕對有勝算。隻是,很快,他的神色便變得更加冷峻,陰沉著聲音道:“你小子年紀輕輕,卻是從哪裏來的這番籌謀!”
“自然是因為我的後頭有人。”雖然七帝說不能夠曝光他老人家的身份,但是為了能夠讓火麟天信服,自己總得稍稍透露出一些信息,畢竟自己實在年紀太輕,當年那場大戰並未親身經曆過,然而說起來卻是了如指掌,倘若沒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隻怕不但得不到這些老前輩的信任,還有可能被他們一氣之下結束了性命。
“魔王心裏頭其實早有答案,隻不過是希望我親口說出那個人的身份罷了,不過那人的身份是禁忌,我不可能說。但是我能夠很明確地告訴魔王,那人對於三界之首的尊位沒有任何興趣。”
火麟天目光灼灼地看著花泅水,道:“你說他對三界之首的尊位沒有興趣?花泅水,我看你是在說昏話吧!”
三界之首一位,是何等尊崇的所在。花泅水卻說他身後那人對這個位置沒有興趣,這話恐怕說給任何人聽,都不會有人相信的。
不過花泅水的神情卻是很嚴肅很認真,與火麟天目光對視,一字一句地道:“他與仙界一直水火不容,很多年前,仙界毀了他全家,他為了報仇令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他心裏頭隻想一償雪恨,至於三界至尊這等身外之物,他縱然心向往之,卻也是力不能至,畢竟天下間大多數人還是以貌取人的,而他容貌盡毀,身有殘缺。因此,魔王盡可放下心來。”
七帝原本懶洋洋地準備睡覺了,突然聽到花泅水說起這麽一段話,頓時氣得險些要吐血了,當下也不管花泅水正麵對著誰,便高聲吼道:“你小子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這等混賬話居然也敢編排出來,老夫我幾百萬年的名聲就這樣被你毀於一旦了!”
花泅水方才被火麟天逼得慌了,而且難得有機會編排一下七帝,當下腦海當中靈光一閃,張口便說出了這麽一段故事。他足可以想象得到,若是七帝現身,估計是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雖是假話,但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七帝的性情這段時間他算是了解透徹了,囂張跋扈,容不得一句不好,這樣的人即便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難成大事。隻是現在的他尚還有求於他,必然要說些好話安撫安撫他老人家。
“七帝息怒,您如此神通廣大,如此氣質軒昂,我方才說的怎麽可能是您啊!那不過是我杜撰出來騙騙魔王罷了,你瞧他這不是上當了嗎?”
七帝見那火麟天此刻果然正陷入沉思當中,想來花泅水剛才那番話還真博取了他的信任,心中火氣這才消散了。
“花泅水,你很聰明,說的每一句話都正中我內心,不過同時你也讓我覺得難以掌控。花泅水,你可知道,我對那些不聽話的人,是從來都不會心軟的。”火麟天臉上浮起一絲奇異的笑意,他的手依然一下又一下撫摸著萍兒的臉,隻不過,萍兒的身體卻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隱隱約約,空氣中有一股血腥味在蔓延。
花泅水定神一看,隻見血水正順著火麟天的指縫往外淌下,心中頓時明了這叫萍兒的姑娘此刻正在承受怎樣的折磨。看著她忍著痛苦的容顏,莫名地,花泅水腦中閃過當日密室裏花子衿被強取畫卷的畫麵,心中頓時一陣抽痛。
“饒過她吧。”聲音已經先於內心思想做出了決定。
火麟天輕輕“哦”了一聲看向花泅水,倨傲地笑道:“你是在為一個卑賤的女子而向我求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