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比之花泅水,如何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比之花泅水,如何
“我賭花泅水即便知道你在這裏,卻依然不會放下自己心頭抱負,前來解救你。雖然他愛你,但是這份愛也就隻有這麽重。在這裏呆了三日之久,我想你不會連這點都沒有意識到吧。”火麟天嘴角含著一抹戲謔的笑意道。
花子衿眼角一挑,不怒反倒笑了起來,點頭道:“那又如何?”
“我當初一走了之,就證明我不願意再見到他。你以為此刻的我,還會在乎他嗎?魔王管的,也未免太寬了點!”
火麟天微微一笑,對於花子衿挑釁的眼神,他心中非但沒有半分不悅,反而覺得甚是有趣。這個女人,比起過去他所認識的那些隻懂得逆來順受的女人,的確是有趣太多了。如果說她跟花泅水之間真的什麽都沒有的話,那麽他倒是不介意跟她玩玩。
修長的手指在檀木桌上輕輕敲打著,細長的眼睛卻是一瞬不瞬地打量著花子衿的神色。
這一刻,花子衿的心中的確是有些慌亂,眼前這個男人給她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就仿佛下一秒,便會暴怒而起,如同雄獅猛虎,隨時都會擇人而噬。她不由自主地將身子往後縮了縮,眼睛別向一邊,語調低沉:“用三日的時間試探花泅水對我的態度,是否夠了?”
火麟天默然不語,花子衿卻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不曾移開過。這種感覺,讓她有些忍無可忍,就仿佛自己是一隻待宰羔羊。
“魔王——”花子衿輕咳了兩聲過後,依然難掩因為心情沉重而略顯嘶啞的嗓音,“現在,我可以離開了嗎?
火麟天終於享受夠了花子衿的忐忑不安,他嘴角溢出一抹邪魅的笑意,道:“花子衿,你以為我比之花泅水,如何?”
花子衿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扯了扯,卻是很快便抿嘴一笑,神色恍若煙火當中的風景,“這般比較,魔王就不怕低了自己的身份。”
窗外,突然飛來一隻麻雀,落在纖細的樹梢上,張開褐色的小嘴便開始輕聲哼唱起來。
花子衿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望了過去,再稍稍放遠些,便能夠看到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心中不由有些懊惱,自己想要偷偷離開,卻偏偏被火麟天給撞破,看來今天想要走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帥哈跟青羅怎麽樣了,找不到自己,帥哈一定急壞了吧。
火麟天順著花子衿的目光往外看去,原本泛著玩味笑意的唇角倒是立刻變得堅毅起來,他收回目光,定定地看著花子衿的眼睛,沉聲道:“乖乖地在這裏再多呆一段時日,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的,你若是有什麽需要,也盡管跟這坊裏的人說,除了離開之外,旁的要求斷然不會遭到拒絕。”
“魔王這般說,是以為我會感恩戴德嗎?”花子衿看出他有些急於離開,心裏反倒多了一絲底氣,當下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害怕,起身直視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道:“我要的是自由,而不是被魔王圈禁起來好吃好喝地伺候著,這樣的生活我沒有興趣,想來您貴為妖魔之首,也絕對不會有興趣把時間浪費在我區區一介凡人身上吧。”
“你也知道我身為妖魔之首,你卻不過是區區一介凡人,那麽就在我的跟前放乖點,我可警告你,我不是花泅水,也不是方一舟,我沒有他們那樣好的脾氣跟耐心,可以一再縱容你!想好好活下去,獲得你口中所謂的自由,那麽就暫且放棄自由在這裏呆一段時間。”
火麟天麵容冰冷,說完這番話之後轉身就疾步往外走,卻在拉開門過後頓下腳步,聲音輕得如同雲煙,“不會很長時間的。”
花子衿藏在衣袖下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因為情緒太過激動的緣故導致胸口劇烈地起伏。她努力克製住自己體內的怒火,不讓自己撲上去跟火麟天廝打,她清楚地明白,現在絕對不是任性的時候,她還不想被火麟天下令嚴加看管,或是直接打暈過去。憑火麟天的手段,想來做出這些事情來,絕對隻是睜眼閉眼這麽簡單。
花子衿不想以卵擊石。
深呼吸好幾次過後,她總算是恢複了理智,想起被火麟天打得飛到牆壁上的歐陽艄公,花子衿心中一緊,忙抬步往外走去。雖然說對歐陽艄公這個人並無多少好感,可是不論如何,今天他受傷也是為了自己。
然而,當花子衿走到大廳的時候,卻發現早已不見歐陽艄公的身影,隻有一名侍女彎腰跪在地上擦拭著地麵。
花子衿忙跑過去,問道:“歐陽艄公呢,他去哪了?你們把他怎麽樣了?”
那侍女盡管隻是一名小小的侍女,可是在花子衿跟前,卻是將臉昂得高高的,一副驕傲得不行的做派,低哼一聲道:“我怎麽會知道!”
花子衿氣不打一處出,也顧不得是否有欺弱怕強的嫌疑,當下臉上閃過一抹狠絕之意,湊近侍女的耳畔,壓低聲音威脅道:“雖然如今我受製於人,但是憑借我的功夫,想要取你的性命還是輕而易舉的。再則,你覺得他們對於一個侍女的殞命,會做出多大的反應來。姑娘,生命可隻有一次,凡事還得三思而後行啊!”
不可否認,花子衿這番威脅的話,到時說到侍女的心裏去了。她在活色生香地位一向不高,心頭自然也是諸多不服氣,因此好不容易見了一個被圈禁的陌生女人,又見她麵善,便想著在她跟前擺一下譜,也過過那種盛氣淩人的癮。
隻是可惜了,她挑錯了人。
如今的花子衿,可不會再那麽忍辱負重忍氣吞聲了。如今的她,把過去自己親手拔掉的刺又給長了起來,並且越來越硬。
因為她深刻地明白一個道理,隻有自己變得足夠強大,才能夠保護自己。
“現在可以說了吧,他去哪了?”花子衿直起身子,輕聲問道。
聲音雖然不大,卻字字入耳,侍女臉上高傲怠慢的神色轉瞬斂去,戰戰兢兢地道:“我隻是一個小小的侍女而已,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來這裏就是為了打掃衛生,我來的時候,這裏就已經沒有人了。”
侍女說的有些語無倫次,好在意思表達得也算清楚。花子衿見她並不知情,也不願意浪費過多的時間在她這裏,當下徑直越過她就往外走去。
這回,換做侍女著急了,她幾乎是迅速從地上直起身來,小跑著追上花子衿,探手想要拽住她,又想起方才那一幕而心有餘悸,於是手便懸在了空中。隻是,有些事情是她的職責,故而縱然害怕,卻也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姑娘,你不能出去。”
花子衿也沒有想過自己能夠好好地走出去,因而聽見侍女這般說,便也就不再繼續往前走了,眸光冰冷地掃過她的眼睛,沉聲道:“我可以聽他的,不出去。但是,前提得是我的朋友安全有保障。當然,我也知道這事情你做不了主,我也不願為難你,你去把活色生香請來吧。”
侍女感激地望了花子衿一眼,麵上卻猶有難色。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女罷了,如何請得動活色生香。
花子衿輕歎口氣,搖頭道:“看來,我隻有走了。”
說著,果斷轉身大步開走。
“姑娘……”侍女見花子衿竟然說走就走,知道自己攔不住,卻也更加知道如果就放任她走,自己絕對沒有好下場,當下急得不行,也顧不得什麽害怕了,兩眼一閉,快步上前,就扯住了花子衿的衣裳,“姑娘,你不能走!”
她話音剛落,卻突然聞到一陣濃烈的蘭花香味躥入鼻端。這蘭花香味她最是熟悉,整個活色生香,也不過她們兩姐妹敢用,當下,忙將手鬆開,頭也不敢抬,彎下大半個腰。
花子衿卻是笑意盈盈,目光如水般望向活色,笑道:“姑娘用這麽好的香,方才卻躲在樓上的柱子後麵那麽長時間,這蘭花香味都快被熏香味取而代之了。”
活色冷冷一笑,譏諷道:“沒有想到你小小年紀,倒是個伶牙俐齒的。你方才不是說要找我嗎,走吧。”
兩人來到一間雅致的房間,角落裏一字擺滿了怒放的蘭花,讓花子衿不能容忍的是,就連房間四個角落裏放的香爐,竟然也是用烘幹的花瓣做香料,她雖然愛花,此情此景,卻也隻感覺到厭惡,當下眉頭不由輕蹙了一下。
“怎麽,哪裏不舒服?”活色挑了挑眼,目光落在花子衿的眉頭上。
花子衿當然知道她不會有這麽好心來關心自己,當下微微抿了抿嘴,道:“明人不說暗話,活色姑娘倒不如直說,你們把我的朋友怎麽了。”
“好一句明人不說暗話,可是你知道嗎,我這人沒什麽別的愛好,就喜歡挑暗話說。就像某些人,好好的陽光道不走,偏挑獨木橋來闖。我的人去討要幾株梅而已,姑娘又何必強出頭呢?”
想起方才有人通報,魔王扛著花子衿回她房間呆了一炷香的時辰才出來,活色的眼中嘲諷意味不由越發濃烈,從鼻腔裏哼了一聲,道:“還是說,是我小看了姑娘的籌謀。姑娘不顧自身性命,恐怕是早就知道活色生香的幕後之人是誰,想要借機接近吧。這算盤的確打得好,隻是不知道姑娘可有那個福氣。”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隻問你一句,我的朋友到底在哪,他此刻怎麽樣,我要見他。如果姑娘敢拒絕,那麽這後果,我想不用我說明,活色姑娘您也是會明白的。畢竟就如同你剛才說的,這活色生香的幕後主人,並非您。”
花子衿見活色的神態,便猜到她定是誤會自己跟火麟天了,這要是換做從前,她一定會立即開口反駁,可是如今,她卻隻想著揪住這點來為自己所用,幫助自己脫離困境。
“嗬嗬嗬……”活色盡情冷笑起來,“說話可得小心點,這活色生香的主人固然不是我,可是我倘若要給你吃點苦頭,幫幫主人調教調教一下玩物,我想他也是不會拒絕的。”
說著,活色便站起身,眼睛一眨不眨透著詭譎的光,緩步朝花子衿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