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殺

  男子重重捏了一下女子的屁股，袖子裏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她，多情的桃花眼中流光閃爍：“乖，查清她的身份有你的好。”


  女子這才滿意地收起銀票，“公子放心，這樓裏的人啊，還沒有我查不到的。”


  清妍進門後先讓俏無花上幾樣好酒好菜，然後坐到餐桌邊嗑起了瓜子。


  琳琅再一次刷新了對自家小姐的認知，溫婉守禮什麽的還是算了吧。不過……看著清妍這一身雍容氣派，琳琅不得不承認，粗魯輕浮的小姐也還是風華絕代的。


  “小姐，您為什麽不直接說您的身份然後拿出賬本和俏無花對峙啊？”


  清妍笑了下，看著無知的琳琅搖頭，還是欠曆練。“那有什麽意思，俏無花還是很有眼色的，我想知道她能坑我到什麽地步。”


  “坑您？”琳琅完全聽不懂，“這杏花樓生意這麽好，她不都是背後貪銀子嗎？”


  “周延輕前幾日來時講的京城家長裏短，哪家的紈絝子弟是折在杏花樓裏的？”


  “不是啊，琳琅趴房頂聽了，現在杏花樓雖然也很受歡迎，但是現在還有幾家妓院也一樣很多人去的，叫什麽……翹花苑的。”


  清妍點頭，“還有悟花園。這兩家都是這兩年新興起的妓院，而這兩家妓院新起的時間，是在杏花樓虧空一年之後。而一年多貪墨的銀兩和兩家妓院開辦時所需的差不多。”


  “可是，都是開妓院，那當時俏無花為什麽要把妓院賣給我們呢？”


  “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清妍手托下巴，忽然看向琳琅，“你去綁個和俏無花親近的姑娘逼問她俏無花這兩三年裏家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是。”琳琅走到門口又跑了回來，“小姐，我還有一個問題。您是怎麽知道俏花苑和悟花園是俏無花的開的呢？”難道就單憑那幾本賬冊？

  “俏無花，翹花，悟花。”清妍淡淡吐出幾個字，“還有什麽問題嗎？”


  琳琅想想恍然大悟，“沒有了，奴婢這就去辦事！”


  俏無花帶著侍從進來時正碰上琳琅蹦蹦跳跳地跑出去，琳琅做賊心虛，下意識地回頭看下清妍。


  俏無花看著琳琅的樣子目光一閃，扯動嘴角笑得風情萬種，“這位姑娘是要出去？”


  琳琅尷尬地笑：“是，是啊。”


  清妍看她的神色無奈搖頭，這丫頭太欠調教了，她三歲時候都可以撒謊撒得麵不改色了。忽而眼神淩厲地看過去，俏無花被她瞧得汗毛都豎起來了。忽然聽到清妍淡漠如水的問：“是我讓她出去的，怎麽，有問題嗎？”


  俏無花搖搖頭，心中駭然，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小公子如何能擁有這樣嚇人的目光？

  清妍微微點頭，有訓斥地道：“還不快去？！”


  琳琅瞥一眼被鎮住的俏無花，哇，小姐好威武啊。頓時覺得自己骨氣十足，邁著大步走了出去。


  俏無花吩咐小廝把茶點放上圓桌，“公子，不知您想要什麽樣的姑娘啊？”


  清妍淺笑：“不來貪歡，隻是聽說這裏的碧螺蝦仁不錯。”她抬頭，笑意中自帶風流。“有勞老鴇安排了。”


  “公子客氣了，我這就去安排。”俏無花點頭應道，語氣謙卑。


  “嗯。”端起桌上的茶盞清妍吹了吹水麵的浮泡，俏無花識慣眉眼高低，趕緊和小廝退了下去。


  他們剛走，琳琅就從門外跑了進來，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上，她走到清妍身邊，“小姐，查清楚了，我抓了俏無花最寵信的姑娘銀穗，好一通逼問她才肯招。”


  “哦？”清妍笑著，“可問出什麽？”


  “據銀穗說，三年前俏無花在邊城囤積的米麵被北盛的士兵劫走了，一下子虧掉了幾萬兩銀子，當時還欠了高利貸。”


  這就對了，邊城做糧油生意的賣家要麽囤積居奇低買高賣，要麽直接把壞了的米麵賣給邊城的百姓，這種現象不止在東辰，在各國邊境都有出現，因為鄰國邊防時有摩擦，要緊的買賣沒什麽人敢做，俏無花一生都在杏花樓這種地方，無夫無子的什麽也不怕，當然敢做這不要命的生意了。


  琳琅又說：“銀穗還說，當時她就勸老鴇不要再做這種黑心的生意了，俏無花聽了她的勸，不知道打哪裏弄來了幾萬兩銀子，補上了窟窿，沒過多久在城西和城北又開了兩家妓院。”


  “這樣事情就清晰起來了，俏無花做生意虧得血本無歸，不得不把杏花樓賣給了日允。可是補上了缺口之後她不甘心為別人打雜，所以打起了賬目的主意。”清妍暗歎俏無花野心勃勃，“青樓轉手這件事連她最信任的人都不知道，她肯定是作威作福得久了，連自己姓什麽都忘了。”


  清妍甩掉手裏的瓜子皮，站起來直接說：“行了，去找俏無花吧，不陪她玩了。”


  “啊？”琳琅跟上清妍的腳步，“那還有賭坊呢？”


  “你現在去分堂找人，讓紅娘來接手這裏和賭坊。”


  “紅娘？”琳琅張大嘴巴，“那您讓紅娘來的話分堂的事情誰負責啊？”


  清妍要開門的腳步停住，回過頭莫測地看了琳琅一眼。


  琳琅身子一顫，立馬說：“知道了，奴婢讓日堂主再派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