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花顏月貌

  謝伯涵眸光落向安陽樂，不緊不慢地說：“琴棋清骨，文墨風流。質壓珠玉，雅冠公侯。本王相信，霽月光風的安陽世子是一定不會徇私的。” 所有人都朝安陽樂的方向望去。 安陽樂無視掉周遭的目光，淡然起身，動作優雅自然，他低頭看著清妍，嗓音低緩有致：“我是躲不過去了，他是想拋玉引磚。” 清妍剛開始沒聽明白，等到安陽樂走得老遠才想通他的意思，他玉……她磚？ 安陽樂走到謝伯涵身邊，對周延卓輕輕點頭然後開口：“安陽自然不會徇私廖小姐，可是若單單安陽一人評判未免有失公允。”安陽樂對著謝伯涵說：“千金恒斂傾國色，紅華曼理媚叢生。安陽更相信月貌花顏的常平王也定會一視同仁。” 花顏月貌……謝伯涵的臉色驟變，眼神陰鷙可怕。 謝伯涵一直認為男子漢大丈夫應該生的硬朗健魄，可是造化弄人，誰想到他卻生得這般陰柔，知道謝伯涵的人都清楚一點，就是他平生最討厭別人談論他的相貌。 也隻有安陽樂才敢踩這位爺的痛腳。 皇上在忽然大笑：“既如此，那就有勞安陽世子和常平王一同評判了。” 謝伯涵勉強牽起嘴角，目光還是陰沉：“至於曲子，眾女彈奏一曲未免太單調，不妨以一物為題，曲目由奏者自定如何？” 謝伯涵這樣說倒也不偏頗，隻是以什麽為題引起了大家的爭議。 皇上是這些人中地位最高的，所有人都自然地看向他。 皇上目光落處，是案上的一瓶蘭花，自從李後去世，每年年宴上都會有這樣一瓶蘭花，皇上感慨萬分，“便以蘭花為題吧。” 自然不會有人有異議。 廖蒹葭思慮了片刻，看向了老四。 這是在問對方是否準備好了。 老四想都不想，心中早有打算，看向了謝伯涵。 按照最開始部署謝伯涵應該直接令老四開始，可是方才安陽樂的話著實氣的他不輕，便生了一些報複的想法。他的目光移向角落處的佳人：“聽聞洛國公有女風華絕代，她不來切磋一下嗎？” 周延輕怒極反笑：“就憑你們，也配清妍出手？！” 當時的謝伯涵並不清楚周延輕怎麽會有這樣的底氣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但他的的確確是怒了的。 謝伯涵再去看清妍，女子清雅的容顏隱匿在殿角的陰影下，可是她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到她。雖然空氣中的凝滯是為她所生，可是那女子還是安靜地坐在那裏，仿佛未曾發覺這裏的一切。 陸行在他身後扯了扯他的衣角，這是在提醒他注意儀態。謝伯涵強行按捺下心頭怒火，他知道他失態了。 轉身對老四點頭，老四又和廖蒹葭對視一眼，兩人同時開始演奏。 廖蒹葭的演奏合乎這時大家小姐的規範，是前朝常壺的名曲《廣庭蘭調》，曲風悠閑恬淡，但不失大家氣度。廖蒹葭的琴技高深，但是畢竟缺少曆練，曲子空有技巧，卻沒有多少靈氣。 而那位老四彈奏的曲子卻聽不出來曆，隱約可察是當代之曲，但曲風大氣磅礴，廣袤深邃，但其中卻隱約帶上些細膩幽靜之感，說這首曲子喝的是蘭花倒也不跑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