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斥責
安陽樂又過了很長時間才放開她,表情已經是尋常顏色。
清妍偷偷瞟了一眼他剛剛抵著她的地方,發現已經正常了。
安陽樂黑著臉看著她的動作,一把把她摁回自己懷裏。
清妍悶悶地待在他的胸膛下,“安陽……”
安陽樂淡淡地嗯了一聲。
“安陽……”
安陽樂低下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把她抱回懷裏。
“那個……我的意思是,我的葵水來了。”
安陽樂:“……”
清妍:“是剛剛來的。”
安陽樂:“……”
“你先起來好不好?”
安陽樂低歎了一聲,俯身抱起清妍坐起來,又從衣櫃裏找出一身清妍的衣服走到她跟前。
清妍在雲溪閣住過幾次,安陽樂為了方便便著人準備了她穿的衣服放在衣櫃裏。現在竟然派上了用場。
這時候天氣不冷,清妍也隻穿著不厚的夏衫,不好意思地回頭看去,她剛剛躺過的地方果然有一小塊血跡。
臉又悄悄紅了起來,清妍想要搶過安陽樂手裏的衣服,可是後者1攥的緊緊地,半點鬆開的意思都沒有。
清妍不解地看他。
安陽樂抖開有些繁複的衣衫:“我幫你換。”
清妍此時此刻想到的不是羞澀,反而在內心深處歎息,安陽,何必給自己找罪受呢?
清妍的預測不錯,安陽樂的的確確如願為她換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衣服,可是一場辛苦下來,他的呼吸已經急促了不知多少。
清妍不敢再惹他,徑直走向門外去找柳嬤嬤要葵水用的布條去了。
這裏的一片溫和春意,可朝會的氣氛卻恰恰相反,準確來說,自從南疆常平王出逃一事出來之後皇宮的氣氛都是十分壓抑的。
皇上垂眸看著殿下的眾臣,目光淡淡掃過殿下的每一個人:“列位愛卿,你們以為誰更適合審理此案?”
趙太傅走出來,上前一步道:“陛下,南疆常平王出逃一事茲事體大,在我東辰的皇宮裏,一個異族的王爺句然能逃脫,必然是有細作相助。老臣竊以為,此事定與宮中之人有關。“
皇上點頭,趙太傅這話都說的隱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件事一定和宮裏的哪位貴人相關。除了幾個少數知道真相的重臣,也就隻有他和安陽樂清妍猜得到事情的原委。
趙太傅是不清楚太子的身世的,此事事關重大,太子自然也沒同趙太傅說,所以趙太傅請纓也就愛情理之中。
“臣願請纓,代皇上審理此案,勢必將那個通敵賣國枉顧王法的人抓出來!”
“哦?太傅有意主審此案?”
趙太傅一副正義凜然狀,“臣臣身為一品大員,有責任為陛下分憂。”
“太子。”皇上忽然看向周延卓,“你怎麽看?”
周延卓眸子微微一閃,邁出一步:“兒臣以為,趙太傅此言……此言有理。”
皇上好像笑了下,目光頗有深意地看著周延卓:“那太子以為,身為國之儲君,身兼天下之責,竟然讓異域賊寇從皇宮裏跑了出去,又該當何罪呢?”
周延卓身形一震,看向皇上眼神有些不自然,“兒,兒臣身為太子,沒能看管住要犯,願意受罰。”聲調越說越低,竟然模樣底氣起來。
周延輕看著周延卓和皇上的互動眼膜眯了起來,開始琢磨不對勁的地方。
皇上怒笑,一把抓住韓臣一直端著的東西扔到階下:“看看!看看你身為一國太子都為東辰帶來了什麽東西?!”
周延卓立刻跪倒在地上,手伸到不遠處拿過那幾張奏折。
天胲三十一年五月十七,南疆邊境二十萬兵馬瀕近雲州,邊境十萬兵馬集結。
天胲三十一年五月十九,南疆兵馬停駐雲州城外五十裏,尚未見有異動。
天胲三十一年五月二十,南疆十九個將領在雲州城外罵陣,兵馬停駐城外二十五裏。
周延卓的手指輕顫,看著上麵的字跡頓頓的說不出話來。
皇上看著周延卓,目光嚴厲駭人:“朕封你為太子,不是讓你來坐擁江山吃閑飯的,要是還想留在這個位置上,就給朕做出些太子該做的事情!”言罷看向眾臣:“退朝!”
皇上身影已經離去,周延卓被身邊的官員扶著站起來。
林懷安看著他勸慰:“南疆發兵太急,皇上龍顏大怒也是情理之中,太子莫要往心裏去。”
周延卓心中苦笑,麵上卻是點頭,看向圍在身邊的一眾人道:“今日諸位都辛苦了,都回去歇息吧。明日廷議恐怕有得忙了。”
說是辛苦,不過是一堆人傻站著罷了,不過這太子殿下最近真是越發懂得人情世故了行事也不似先前乖張,到底是件好事情。
林懷安跟在太子身邊先後走出大殿,“太子殿下,今日之事可要問問皇後娘娘的意思?”
“不必了。”周延卓說:“母後畢竟是後宮中人,對朝堂之事還是不要參與為好。免得讓父皇不悅。”
“太子殿下說的是。看來這次皇上生氣不小,趙太傅那邊可會幫忙說和?”
趙雅才和太子剛大婚不久,林懷安覺得趙太傅應該是會幫著太子的。
可是周延卓卻清楚,“趙太傅為人迂腐,何況這事問題在南疆,即便是太傅說和了父皇不生我的氣,根源也還是沒有解決,父皇還可能再責難。”
雖是結了姻親,可是如非必要趙太傅甚少為周延卓在皇上那邊說話,周延卓也有自知之明,有事從來不尋上門請求幫忙。
“說來……”林懷安靠近周延卓,低聲開口:“這次皇上大怒,可是對太子,未免有些過了。”
周延卓:“大約我身為太子,父皇愛之深責之切吧。”
安陽樂把最新的密報遞給清妍:“謝伯涵發兵雲州,駐紮在城外二十五裏。”
清妍的消息沒有安陽樂的來的快,聽了他的話小小的吃驚一下:“不會是來真的吧?”
安陽樂不置可否,低身把她剛才放下的筆撿起來,接著她的字往下寫:
乘月聽哀狖,浥露馥芳蓀。
春晚綠野秀,岩高白雲屯。
千念集日夜,萬感盈朝昏。
攀崖照石鏡,牽葉入鬆門。
三江事多往,九派理空存。
靈物郤珍怪,異人秘精魂。
金膏滅明光,水碧輟流溫。
徒作千裏曲,弦絕念彌敦。
清妍:“今天皇上訓斥太子,可是看起來似乎沒有廢黜之心,可是我總覺得那個懷有蠱毒的人不是周延卓。”
“何以見得?”
清妍:“感覺?”
安陽樂有些吃味:“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竟然對周延卓有感覺了?”
清妍無奈,醋壇子一打翻就滿屋子的酸味,她想忽視都忽視不了。伸手接過安陽樂手裏的筆,嘻嘻笑著打量他的字:“你的筆法越來越出彩了。”
安陽樂不理某人的討好,又是一番擁吻。
好一會兒清妍才紅著臉挪開腦袋,嗓子裏發出的聲音帶著嬌媚:“你能不能以後……別動不動就……”
安陽樂輕輕挑眉:“別怎麽?我和夫人親熱,關你何事?”
清妍臉色更紅了,退一步講“那你也別每次都……我喘不過氣來啊。”
安陽樂微微一笑:“那可就是你的問題了。”
清妍:“……”
安陽樂:“不過,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你以後不會再這麽難受。”
清妍好奇地問他:“什麽辦法?”問出口就後悔了,他能有什麽辦法,哪次不是想著怎麽占盡自己便宜。
安陽樂再俯首,唇瓣緊貼著她的:“多鍛煉幾次就好了。”言落長舌再探進了她的口中,沒有防備的人兒很輕易地被他捉住小舌,你追我趕間清妍才發覺自己再次被他的溫雅欺騙了。
其實清妍好想叫那些仰慕安陽樂的百姓臣民們看一看他這副沒臉沒皮的樣子,哪裏是什麽質壓珠玉雅冠公侯的雲端高陽。
沒多久安陽樂的鍛煉計劃就被迫停了下來,因為清妍的嘴唇已經腫的不能再腫,他有點自責地舔舔她紅紅的唇瓣:“要不要擦點藥?”
清妍猛搖頭,擦藥做什麽?等好了讓他接著親嗎?
安陽樂把‘虛弱’的她抱回到床上:“你休息一會兒,午膳時我叫你。”
清妍對於自己躺倒安陽樂床上這件事已經十分淡定了,乖乖地讓安陽樂幫她蓋好被子,然後翻個身背對他。
萬一他再來親自己怎麽辦。
安陽樂對於清妍的不信任無可奈何,可是又不得不承認簡直對於眼前的小女人實在沒有什麽抵抗力。他這輩子就圍著這個小人轉了,她連動作都不需要有,一個眼神自己就繳械投降。
轉過身走到書案旁繼續之前的工作,眸光不自覺轉向床上的她,眼神柔到不能再柔。
是時候去商量一下婚事了。
低下頭時看到她之前落筆的‘客遊倦水宿,風潮難具論。洲島驟回合,圻岸屢崩奔’上,他們的字跡其實很相似,但是她的筆法偏向柔婉,他的卻有些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