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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究竟為何

  “既然你知道本宮的處境,那你也應該知道,太子被廢之後本宮在宮裏的地位大不如前,林氏是新貴,如今沒有太子支撐,更是不受老臣們待見。”皇後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所以也不和周延年繞彎子,明明白白地吧她的情況如實告訴他。


  周延年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懶散樣子,邊搖著扇子邊笑道:“皇後娘娘何必如此貶低自己呢。”態度已不複來時恭敬。


  皇後眯眼看他:“你不信本宮?”


  周延年搖搖頭,笑容卻越發燦爛:“不是不信,而是娘娘把自己的處境看得太過艱難了。”


  皇後挑起秀美的柳眉:“哦?那依二皇子的意思,倒是本宮著相了?”


  周延年不理會皇後話中的嘲諷,自顧自地道:“娘娘不妨想一想,林氏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如何,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又是如何?朝臣之中雖然未必人人追捧誇讚,但是又可曾有人褻慢輕侮?”


  皇後怒笑:“他們敢!”


  “是啊,他們當然不敢。可是娘娘,你又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麽會這麽言之鑿鑿地覺得他們不敢怠慢於林氏呢?“


  皇後一愣,顯然是把周延年的話聽了進去,開始細細思量起林氏在朝中的勢力來。


  周延年倒不擔心皇後想不明白,靜靜地坐在一邊等著她想通。


  許久後皇後才舒了一口氣:“你說得對,林氏雖然大不如前,但是本宮依舊還是國母,兄長依舊還是國舅,皇上因為延卓之事對本宮頗為愧疚,這便是本宮在宮中生存威嚴的最大資本。何況兄長還在大理寺掛著職,我們林氏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本宮未必就沒有翻盤的機會。”


  周延年還是淺笑著,“娘娘想的很透徹,可是您不覺得自己落了些什麽嗎?”


  皇後眸光定定落在周延年的身上,道:“本宮缺一個皇子,一個能保證我林氏繁華百年的皇子,一個有把握坐上至尊之位的皇子。”


  皇後說著嘲諷地看著周延年:“二皇子母家出生卑賤,這麽多年以來你的名聲可謂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本宮可不認為你有登上帝位的可能。”


  周延年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皇後的眼神裏竟然帶著同情。


  皇後不滿地看著他:“你那是什麽眼神?!”


  周延年收起折扇起身,“難怪洛清妍伊回朝你便動了讓她為愛子側妃的想法,”周延年刻意加重了側妃二字,目光滿是嘲諷:“婦人之見果真愚鈍,皇後娘娘若真覺得本皇子不可信的話,那倒不如去問一問您的兄長林大人,看看他是否也覺得我不配追逐帝位。”


  皇後還想開口說些什麽,周延年卻已經風度翩翩地出了廢宮的門。


  “你瞅瞅!現在什麽阿貓阿狗的都敢騎在本宮的頭頂上了,他是個什麽東西,竟然也敢對本宮這般做派!”


  皇後身邊的老嬤嬤連忙上前拍怕她的後背:“娘娘息怒。二皇子話雖說的不好聽,可是話粗理不粗啊,奴婢覺得,後宮之事娘娘自是了如指掌的,可是前朝……娘娘不妨依二皇子之言,問一問林大人的意見再做決定?”


  皇後也知道自己對朝堂的事知之甚少,倒也沒有反駁:“這件事本宮要好好考慮一下。”其實她倒也不是真的糊塗,之事周延年花名在外,她實在厭煩這樣的皇室子弟。


  第二日皇後就命人將此事傳信給了自己的兄長,張國舅對朝中之事看得還是很透徹的,二皇子雖然出身不高,但是近來頗得皇上重用,已經有了和太子分庭抗禮的能力,太子背後有母妃劉氏,自是不需要他們來扶持,如若想保持林氏繁華,那他們的選擇就隻能是二皇子。


  林國舅的信件傳來,皇後坐在大殿中半日沉思,終是決定和周延年聯手。


  畢竟是皇上的兒子,身份再低又能低到哪去?

  劉宸妃和她針鋒相對,如果是老三即位,那林氏誰又能有好果子吃?


  安陽樂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清妍還在睡著,他微微蹙了蹙眉,走過去摸了摸清妍的額頭,溫度很正常,隻是她的眉心緊緊蹙在一起,神色很不安詳。


  安陽樂本想叫醒她,可是想想又擔心會傷了她的身子,治好守在一旁一邊輕聲細語地說話一邊抱她入懷。


  熟悉的氣息在鼻端,清妍總算舒展了眉心,安陽樂正要舒氣卻見清妍沒多久就又蹙起了眉,她的額頭早已冷汗涔涔,他道床頭拿了塊帕子小心為她拭去,清妍過了許久才安穩下來。


  安陽樂一邊親吻她的麵頰一邊想:難道是上次忘憂泉的藥效已經過了?


  安陽樂正想著,清妍的小手忽然動了一下,他原以為她是要清醒,可是等了半晌清妍也還是緊閉著雙眼。


  她的貝齒死死咬著朱唇,眼角流淌出來的淚水越來越多,安陽樂心疼得不行,連忙把自己的手指伸進去給她咬著。


  清妍咬著腦袋避開他的手指,牙齒不再咬著唇之後聲音便不受控製地從嗓子裏發出。


  她的聲音很低,安陽樂低下頭靠近她的嘴唇仔細地聽,心下亦是不解,因為清妍是極少在夢中囈語的,因為她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她不信任自己身邊的任何人,所以不允許自己在夢中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


  “不要……不想……”


  安陽樂眉頭蹙得更深,不要?不想?

  他疑惑間清妍的淚水卻流的更凶了,安陽樂一時慌了神,連帕子都趕不上用了,直接用袖口為她擦拭起汗來。


  “不要……忘……”


  安陽樂為她擦汗的手一頓。


  清妍不知夢到了什麽忽然之間哭的更凶,雙手胡亂四處伸著,嘴裏不停地喊著:“安陽……安陽……”


  安陽樂的嘴巴張了張,心裏撕裂一樣地疼,好像一把把的刀子死命地在他心口上刮,看著眼前的傾世容顏,安陽樂許久發不出聲音來。


  怪不得……怪不得明明浸泡了忘憂泉水卻還是常常夢靨,怪不得她夜裏常常無眠白日裏他出去之後才會入睡。


  想著這些日子以來她可能經曆過的痛苦,安陽樂光是想想便覺得窒息。


  “怎麽樣?”


  “主子,屬下親自去了南州馮大人知道屬下是太子殿下的人之後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屬下依您的話招攬施恩,他也沒有響應……”懷仁抬眸看了一眼周延輕不太好的臉色,連忙補充:“但是也沒有拒絕。”


  “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周延輕想著便搖了搖頭:“他不答應是因為根本不想為我所用,他不拒絕是因為不想得罪我。”說著便苦笑:“那就是沒戲。”


  “可是他畢竟沒有把話說死,我們不如……再試一試?”


  “不用了。”周延輕擺擺手:“馮書望這個人的性子,死強。他要是一開始就不答應,那麽他以後也一定不會答應。”


  周延輕曾經在吏部待過一段時間,對曆任官員的升遷罷黜都有些了解,馮書望的牛脾氣在官員中早不是秘密,他也有一些了解。


  “可是皇上不是有意……”


  “你以為東辰還是那個父皇一人省心獨裁的東辰嗎?”周延輕嘴角輕嘲地道。


  懷仁癟了下嘴,皇上這段時間的確是處理國事無能,是一直無能!

  這段時間處理太子協理朝政之外就連二皇子都能在六部常務裏插上手。可見皇上對朝事的厭倦了。


  “對了,這段時間二哥有沒有什麽動靜?”


  “沒有。”懷仁奇怪地說:“隻在家裏陪著他的那個側妃,有時候還白日宣淫……連太後都下過懿旨斥責。”


  懷仁話落又道:“現如今邵安城裏有點身份的人誰不知道那個沈側妃和洛大小姐長得相像,二皇子如此這般……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周延輕目光陰沉了一下,心裏對周延年恨得要死。他倒不是吃呢個沈側妃的醋,隻是那個女人和清妍長得又六七分想像,周延年這樣寵愛那個女人,無非是對清妍有非分之想,那個周延年算是個什麽東西,醃臢到骨子裏的風流種,竟然也把心思放到了清妍的頭上。


  想到這裏周延輕又開始思念起那個曾經笑靨如花的人兒,她的身體應該好了吧?不知道現在她在做什麽?她什麽時候會回來?


  “清妍那邊還是沒有消息?”


  懷仁搖了搖頭,“主子,咱們不比二皇子,在南函有些商隊時常路過,熟悉覺得,二皇子可能知道得比咱們多一些。”


  周延輕喪氣地捶了捶桌子,“商隊!”若是論在東辰的消息來源,周延年自是不如他靈通,但是周延年先前極有遠見地拉攏了各地的商賈之流,而且大力收購了許多商行,其中不乏往返南函和東辰的商賈。


  這一點他的確不如周延年有遠見,所以現在消息比不得對方靈通也必須認栽,因為周延輕知道,周延年是不可能把清妍的消息告訴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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