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回去吧
錢竟想著便不由歎息，太子殿下原本也是光明磊落的一個人，怎麽事情一旦撞上了洛小姐就全變了。
“安陽，安陽，”清妍看了看空蕩蕩的屋子皺了皺眉，這時候守在外麵的蘇北連忙跑了出來，“洛大小姐，世子出去了，您又什麽事情嗎？吩咐我就行了。”
清妍搖了搖頭，“那他什麽時候能回來？”
“不知道，世子應該是去見南函這邊的暗樁了，隻讓屬下守在這裏。”
“哦，”清妍有些失落地點點頭：“那我自己待著就行，你出去吧。”
蘇北見清妍表情沒什麽異常便應了聲走出去，隻剩下一個人的屋子裏清妍歎了口氣坐到了桌旁。
“閣主。”
聽到聲音的清妍莫名地向四周看了看，又走到窗邊打開窗子朝外望了望，沒有看到人。
“閣主，我在這兒。”
清妍順著聲音的方向回過頭，見是一黑衣美人淺笑著站在室內的桌邊，恰是她剛剛待過的地方。
微微蹙起眉，清妍看著那人沉思開來。
黑衣美人看著她的樣子臉色微變，神情中帶著幾分悲傷，走上前一步看著清妍問道：“閣主，你可還認識我？”
清妍打量著她嬌媚的小臉，思索了半天才不確定地問：“你是……日允？”
日允立刻展露開笑顏，“閣主，你認識我？”
“我隻是覺得……”清妍按了按自己的額頭：“你應該是這個人。”
日允無奈地笑了笑，走上前來拉住清妍的手：“閣主遭人算計忘了我也是正常，屬下是雲閣日堂堂主日允，雲閣尋常的事情都是屬下來打理的。”
清妍點頭，隨著她的力道坐下來，“我記得一些事，關於雲閣的，好像也有關於你的。”
日允驚喜地笑：“閣主還記得我的事情？”
清妍一麵想著一麵道：“我記得，我和沈之城走在一條很破舊的街道上，有一個快死了的小女孩……我救了她。“清妍說著看向日允：”那個人是你對不對？”
日允連連點頭：“是是是！就是我！是在南函邊境濱城，那時候我家的鋪子被寧立伯的兒子強占，我父母被她們逼死，我流落街頭四處乞討，後來還得了風寒，要不是閣主您相救，我早就死了。”
雲閣中人，大多受過清妍的恩惠，也不乏星城和青州雲州中天災人禍中九死一生的流民，日允是雲閣創立之初最早得到清妍幫助的那批人，當時清妍和沈之城在離天雲山不遠的南函邊境遊曆，當時遇到日允的時候後者隻剩下一口氣在了，清妍把她帶回天雲山之後為她看病開藥，又央著沈之城幫她奪回了家業懲治了寧立伯一族，日允因為此事一直留在清妍身邊，後來雲閣初立，日允有很有些頭腦，便被派到日堂做事了。
這些事情清妍都記不得了，但是日允卻永遠記在心底，在自己最落魄最無助的時候，是這個神仙一樣的女子站在了她的麵前，不顧她滿身髒汙，不顧她傷病在身，就那樣站在了她的麵前。
她的命是眼前這個人給的，她的一生便也在那一刻交到了這個人手上。
“我都不記得了，而且，就算我真的對你有恩德，你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的。”
日允抿唇輕笑，為什麽她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一點都不像那個雷厲風行的雲閣閣主，反而像個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呢。
清妍不滿地看了日允一眼，幹嘛要用那種看著小孩子的眼神看她。
日允忍不住捏了捏清妍嫩的仿佛嬰兒似的小臉，“閣主，你這個樣子可真可愛。”
清妍更加不滿，一巴掌拍飛她的爪子：“你當我是小孩子啊，不要借機占我便宜。”
日允嘻嘻地笑出聲，“閣主，有你的安陽世子在，誰還敢占你的便宜啊？”
清妍臉一紅，狠狠瞪了日允一眼。
很奇怪的感覺，明明對這個人沒有多少印象了，可是和她相處起來卻還是很輕鬆自在，沒有半點不舒服的陌生感。
清妍猶豫地看了她一眼：“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一些，一些他們都不知道但是你知道的事情。”
日允看著清妍略帶迷茫的眼神點了點頭。
“閣主你是我見過最有頭腦的女子，雲閣的秘辛天下無人能及，後來門派漸漸壯大，您也從不主動挑事，也不曾刻意與人為敵，雲閣收容了很多無依無靠的老弱婦孺在商鋪裏幫工做事，隻要認識你的人誰不說您是個大善人？”
“星城雲州青州的事情我都還記得，你”，清妍不好意思地說：“你就別誇我了，我想知道一些別的事情。”
日允一笑，順著她的意思繼續問道：“雲閣的事情閣主你應該記不太清了吧？”見清妍點頭，她便立刻介紹起雲閣的事情來：“雲閣份日月星辰四堂，日堂由我主管，統理四堂事務，月堂由月靈主理，負責南函的密報，星堂由星離主理，負責東辰和南疆密報，辰花主理辰堂，負責北盛的密報。雲閣創立七年餘，選址在了天雲山下的密林裏，至今鮮為人發現。”
“嗯。”清妍對這些事情依稀記得一點，但是很模糊。
“還有，”日允斂下笑容，“屬下前幾天去東宮找閣主時，聽到南函太子說起了您失憶的緣由。屬下因為一時間找不到您的蹤跡就在哪東宮守了幾天，總算是明白您的腦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清妍猛地抬起了頭，靜靜等著日允說下去。
“南函太原本清妍身上的餘毒是子母鍾情蠱的蠱毒經過上次天雲山一行應該是清除幹淨了的，但是閣主您的體質與常人不同，子蠱在您的身體裏吸收了您身體裏的養分，使得子蠱比母蠱還壯大了許多……”
清妍靜默地聽完她說完這番話，久久不語。
怪不得，怪不得她費盡心思也沒有找出身上到底下了什麽毒，怪不得她夜裏總是夢靨纏身，也怪不得，她離開了忘憂泉水就會生不如死。
這個人竟然是她難過溫柔和氣的大師兄？
清妍心裏止不住的嘲諷。
“閣主……”日允擔心地看著清妍帶著微嘲的小臉。
清妍搖了搖頭，“我沒事。”想著便抬起頭：“也就是說，隻有我這這段時間不接觸忘憂泉水，我就會恢複記憶是嗎？”
“南函太子是這樣說的沒錯，但是他也說了，隻有烏圖花在您的身體裏，您一年之後就一定會忘記所有關於安陽世子的記憶。”
“烏圖花……我如果連小小一味烏圖花都處理不好，倒也不必承認自己的天山雲老的弟子了。”
“閣主的意思是，您有辦法解烏圖花之毒？”
“烏圖花不是毒。”清妍道：“那是一種藥性奇特的花，它無色無味，極不容易為人所察覺，但是藥性卻極強，我跟隨師父學醫十年也對它知之不多。但是烏圖花是南函獨有的藥草，他自然是比我要清楚的多了。”
清妍：“是我大意了，竟然連自己身上中了招都不清楚。”
“那閣主，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我會盡快趕回東辰，以大師兄的個性，他一定會設法在邊境阻攔，你帶著兵馬在東辰邊境接應我，切記，不可以跨進南函的邊境。“
“為什麽？如果我們不進南函要怎麽接應您啊？”
“南函駐紮在濱城附近的兵馬有四十餘萬，你要帶多少人去，能帶多少人去？”清妍歎息般開口：“以雲閣之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和南函數十萬兵馬為敵，日允，你不要傻了。”
日允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了，南函國力強大，就連東辰都未必能與之一戰，她們小小江湖幫派，居然也想來與他相鬥。
“閣主，您和安陽世子兩個人好像也不能離開南函吧？”
“安陽不是尋常人，他一定會有辦法的，雲閣的人馬畢竟太少，我們還是不要自不量力了。”
想起安陽世子的美名，日允還是放了些心：“閣主您有安陽世子保護，屬下放心的。”
“安陽世子就那麽厲害？”清妍噘起嘴巴回想起日允口中的安陽世子，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日允驚訝地看著清妍的神態，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在她所見過的閣主中，這個美得有些過分的女子或平和淡然，或優雅雍容，或尊華雲端，但是無一不美，無一不出塵高貴，卻從來沒有印象裏的哪一張麵孔，能與現在的她重合，這樣嬉笑怒罵的洛清妍好像不再是那個永遠尊榮高雅的洛大小姐，而是一個會哭會笑會鬧的普通人。這樣鮮活的閣主，或許才是真正的她吧？
安陽世子，真的改變了閣主很多。
“安陽世子當然厲害了，閣主您可該開心了，安陽世子可是您的夫婿呢。”
“還沒成婚呢……”清妍瞪著日允：“喂，你到底是誰的人啊，怎麽說話的，你應該說，安陽樂娶我，是他的榮幸……”
“嗯，我的榮幸。”
第三道聲音橫空入耳，清妍咽了口口水非常非常不好意思地回頭看去，果然是風華絕代的安陽世子緩緩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