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一波三折
歐陽外公看了看清妍頹喪的臉勸慰:“他難受的不說一天兩天了,不關你的事,那小子混著呢,別為了他傷心。”
清妍勉強笑了笑,其實還是她的話說的重了。
歐陽外婆走過來拉住她,“丫頭,這事兒不怪你,你舅母……”話出口才驚覺說錯:“哦,是孫氏,孫氏的事情給他的打擊太大了,他畢竟是孫氏嬌養大的。”
“外婆,”提到孫氏清妍忍不住問道:“孫氏既然對二表哥那樣嬌寵,又為什麽要對大表哥那樣冷淡呢?”
歐陽家的兩個公子,一個性格冷淡對著誰都是一樣的疏離,一個卻過於活潑臭名遠揚,性格當真是迥然。
“你大表哥是長孫,自小就在你外公身邊教養,她動不得手腳……”外婆說著又落起了淚,“我們歐陽家到底是造了什麽冤孽啊。”
清妍幫著外婆擦擦眼淚,不想再談這個話題讓老人家傷心了,所以對著歐陽老將軍開口:“外公,你快去找個盆來,外婆的眼淚多的我都快擦不淨了。”
歐陽外婆被清妍氣笑了,眼淚還未擦幹便伸手打了清妍一笑:“和你二表哥一樣的小潑皮!”
清妍笑眯眯地攙著歐陽外婆坐了下來,“外婆,我可是比二表哥強多。”
歐陽外婆自己擦擦眼淚,“安陽家的小子呢,他怎麽沒同你一起來?”
“安陽在忙朝務……”清妍說著就感覺到外公大人打量的眼神落向自己,她麵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謊:“他那麽忙我不能給他添麻煩不是?”
歐陽外婆並不了解朝中的事情,但是也覺得女兒家的確不該給未婚夫添亂,於是配合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有理。”
歐陽老將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你才說這個,你和他前些天連喜帖都發出去了,結果大婚卻一拖再拖,那麽打算什麽時候大婚啊?”
清妍尋了個椅子坐下,發現兩個老人都在瞅著她,頓覺壓力壓頂:“我和安陽商量過了,現在京城不安穩,我們還是盡早大婚為好,免得將來朝中亂起來我們的事情再受影響。”
老將軍看著清妍的神色不像說謊,讚同的點了點頭。
歐陽外婆也說:“我覺得也是,還是早成親早省事,你們的婚事也是一波三折,還是不要再橫生事端了。”
清妍微微頷首,想了想又道:“我們都沒有大婚的經驗,所以籌備婚禮的事情還要外公和外婆你們來操辦。”
“那是當然!”老將軍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歐陽家外孫女的婚事,我們當然要親自經手。”
老將軍說著看向清妍:“你們雖是大婚,但是安陽王和王妃離世,如今眼瞧著西晁就要挑起戰端,安陽樂那小子可還好?”
“外公放心,安陽很好。”清妍聽了外公的話才想起西晁的事情來,安陽王夫婦去世的消息傳出去後西晁國君就已經開始動作,不知道兩國之戰是不是真的必不可免。
想起外公守衛邊境多年,對諸國的形勢想必更加了解,清妍便順口問:“外公,您以為,東辰與西晁是否真的會有一戰?”
“不好說……”
“不好說?”清妍挑眉。
歐陽老將軍看著清妍,笑笑:“的確是不好說。因為此戰是否會起,就在於一人。”
“您是說,安陽?”
“哈哈,清妍這聰慧的性子到底是隨了她娘親啊。”老將軍笑道。
歐陽外婆瞪了他一眼:“你不如說清妍是隨了你。”
“不錯,她娘親不也是我的女兒。”
“好厚的臉皮,死老頭子!”
清妍無奈地看著兩個老人吵架,打斷他們繼續問道:“您的意思是說,西晁國家是否會進犯,是要看安陽是否站在東辰這一邊?”
“不錯。安陽家世代戍守西境,安陽樂小的時候對西晁形成不了威懾,但是如今安陽世子之名譽滿天下,再加上他從小跟隨父親從軍的經曆,西晁自然會對他多有忌諱。”
“嗯……”清妍想著既然此事是要看安陽樂的,那這一戰就可以避免了,索性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對著二位老人家道:“外公外婆,你們想著離京太過顯眼,還是等到我和安陽大婚,然後再尋個理由送你們二人出京。我師父就一個人守在天雲山孤單得很,你們去了正好陪著他。”
二老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清妍又問起了一些婚禮的細節,歐陽外婆一一解答了,清妍見天色不晚就向二老告別,歐陽外婆原本是要留清妍用膳的,但是見她的樣子又住了心思。
老將軍主動請纓送清妍出來,清妍走在外公身邊,笑嘻嘻地湊上來:“外公……”
“少和我來這套。”老將軍冷睨她一眼:“安陽小子才回京城,還是哪有那麽快就給他安排事情的,你說,他到底去幹什麽去了?”
清妍也沒打算瞞著外公,所以就把他們打算聯合周延輕的事情告訴了老將軍。
歐陽外公聽罷歎了口氣,感慨萬千地開口:“主君治國無能,為君又不正,也難為你們了。”
清妍知道說的再多也是徒惹人傷心,抿抿唇便不再說話了。
到了府門前,歐陽外公擺擺手走了回去,清妍出了府門,卻見不遠處左相府的馬車正從前麵經過,她眼眸動了一下,忽然抬步走向左相府的馬車。
左相府的馭夫見清妍走過來連忙勒住了馬,他是見過清妍的,所以連忙對車裏的廖揚稟報:“相爺,洛大小姐在前麵。”
廖揚掀開車簾,見了清妍連忙下了馬車。
清妍對他一笑:“廖伯父。”
“清妍,你的身子好了?”廖揚打量了清妍一圈,見她麵色紅潤精神一役的樣子自問自答:“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是大好了。”
清妍點頭:“是啊,我的身子已經大好了。”她拽過廖揚走到一邊,低聲問道:“廖伯伯,我是想問你,蒹葭現在怎麽樣了?”
廖揚歎了口氣,但是眸中還是帶著欣慰的:“南函的十三皇子對她倒是歡喜得很,兩夫妻在一起也算是琴瑟和諧。前些天大婚典禮舉辦之後她來信說南函的國君和皇後待她都很好。我也稍微放了些心哪。”
清妍聞言也放了心,她在南函機緣巧合之下明明有機會和蒹葭相見卻都沒見成,她也擔心蒹葭生活的不好辜負了那麽肆意的性子。
“那就好。”
廖揚小心地看了眼四周:“清妍啊,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一聊?”
清妍看了他一眼,點頭。
清妍帶著廖揚去了安唐賭坊附近的一間茶樓,她吩咐身邊新上任的暗衛去安唐賭坊叫了餘淮過來。
兩個人坐下來之後廖揚就開始說起了今日京中的形勢,“皇上一心培養二皇子,太子手下又握著大權,朝堂上被這兩方人弄得是烏煙瘴氣。”
清妍想起之前何容說過的情況,想想也能猜測道想朝中的情景了。
廖揚歎了口氣道:“近來皇上是越發糊塗了,二皇子那樣的人,整日裏花天酒地,怎麽能堪當大任?”
“皇上在意的哪裏是這些。”清妍冷哼了一聲:“坐在皇上的位置上久了,早就失了本心,他現在在意的,不過是他這個皇帝在朝中的地位,和他手下的權柄罷了。”
“是啊,皇上這兩年的確的變了太多。”廖揚深有所感,“太後雖然幫著太子,但是皇上對她早已缺了敬重,現下也多是敷衍塞責,我看啊,如果照這個樣子下去,東辰早晚會被諸國群起而攻之。”
“那還說輕的。”清妍把西晁的動靜給廖揚說了一遍:“皇上對洛氏和安陽氏太過刻薄,我們和他早已不是一條心,現在看來,倒是連敷衍都大可不必了。”
廖揚注視著清妍:“你該不會是想要扶持新君吧?”
清妍對上他的視線笑了笑:“錯!我們不是要扶持新君,我們是要吐故納新。”
廖揚思量他話裏的意思,許久後才無奈地搖頭:“你啊。”
“廖伯伯,如今主君昏聵朝廷無道,若是長此以往,東辰豈會有明天?”
“丫頭,你想說什麽?”
“護國公府和安陽王府、大將軍府願意全力推舉新君上位,廖伯伯的治國能臣,可願插上一手?”
廖揚垂眸沉思。
他年少時入朝為官,又何嚐不是懷揣著一顆濟世報國的赤子之心?可是如今幾十年過去了,他忠心皇上多年,卻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保不住,蒹葭還是豆蔻芳華的年紀,卻要遠嫁他國孤身一人,誰能來體諒他的苦楚?
左思右想,他都找不到拒絕清妍的理由。“好!我答應你!”
清妍微笑著,恰好此時門外敲門聲傳來,她不理會,繼續問道:“廖伯伯可知道南疆的情況?”
南疆永安公主早就許了和親,可是如今蒹葭都嫁到南函數月了,可是南疆那邊卻是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很難讓人懷疑沒有變故發生。
“皇上近些天也在愁這事。”廖揚見清妍對敲門聲恍若未聞也不在意,接著清妍的話回道。按說兩國時辰已經接洽過來,應該不會出變動才是的。“
“師父大人,您老人家請我來,還把我晾在門外頭,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餘淮漫不經心的聲音透過門扉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