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猶豫
可是如果成功了呢？
清平當然也希望顧嬙身體能恢複如初，可是藥三分毒，就算是一樣樣的去解開顧嬙身上中的那些毒，也要是曠日持久，顧嬙那這個身體狀況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誰能說得準呢？
“顧淮安，這件事情你一定要自己考慮清楚，成或者不成都隻有這麽一個機會，畢竟你妹妹這個身體情況，真的不一定還能撐多長時間了。”
清平心中沒有顧淮安這麽大的壓力，或許更能客觀的看這些事情。
清平這次到京都，遇見顧淮安之後，就覺得他和自己認識的那個人其實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以前的顧淮安是個四處遊曆的神醫，逍遙公子，不需要考慮任何別的事情，肯定有人看診的時候也是盡自己的全力，但是治不好了也絕對不會總是糾結於這一件事情，或許因為這一次涉及到的人都是他的親人吧。
清平沒有對這樣的顧淮安有什麽反感，隻覺得好像這樣的一個人，在自己心中的形象變得更加的立體，也更加的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不像之前那樣虛無縹緲的像一個神仙一樣。
“這件事情還是得容我再想一想，這樣做風險會不會太大了？”
顧淮安對於苗疆的蠱蟲，了解的實在是沒有那麽多，所以在這次清平對自己說了這種方法之後，他幾天幾夜都沒有好好的休息，就一直在找有關於清平提到的這種清心蠱的有關書籍，權衡之後，還是暫時沒能做下決定。
清心蠱萬一要是失敗了的話，對傷者的傷害絕對是不可逆轉的，更何況，嬙兒現在這樣的狀況，幾乎已近超出了清心蠱所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風險就變得更大了。
“可是我倒是覺得你妹妹現在或許並不喜歡這樣的狀態，我想他的心情可能和那個中了血蠱的年輕人差不多，心裏想著他早就已經不是怎麽樣活下去，而是怎麽樣把身邊的人安排好，怎麽樣不要拖累身邊的人了。”
清平和顧淮安一樣，其實都是見慣了生離死別的人，可是不同的是，這一次要麵對的人變成了顧淮安的親妹妹，對於顧淮安來說，就沒有那麽容易把她想象成自己的一個普通的病人，嬙兒對自己有多重要，恐怕就隻有他自己知道。
“我會再想想別的辦法，如果還是沒什麽成效的話，我會考慮的。”
要考慮這件事情的並不僅僅是顧淮安一個人，還有沈千山，可是在現在的這個狀況下，還沒有確定這種方法可不可行，他也沒有辦法把這些事情告訴沈千山，不過他也應該知道，了解一下嬙兒現在的狀況。
“你也都說了是可能，我沒有辦法承擔那麽大的風險，我沒有辦法和你解釋，我為什麽這麽猶豫，可是我現在真的是拿不準主意，畢竟這關係到嬙兒的性命。”
顧淮安突然就站起了身，她沒有辦法那自己妹妹的性命做這個賭注的，蠱蟲的事情，還是得暫緩，自己學醫術這麽多年了，難不成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能救嬙兒嗎，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清心蠱能救得了嬙兒，在蠱蟲在血脈裏遊走的時候，就不知道有多痛苦了，若是自己還有希望能用別的方法救了嬙兒，自然是不想要讓她受苦的。
清平也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強求，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也不急於這麽一時，還是好好想想吧。”
姑蘇涼這一路上走的並不順利，江南地區的生意辦的火，所以很多人都認識自己，還沒等到小鎮的時候，怕是就已經有人告訴師叔了，姑蘇涼無奈，可是這一趟，自己必須要走。
看著自己從小長大的這個地方，告訴總覺得心裏有種預感，這一次自己走進去了，出來的時候，可能一切就已經變了，可是站在這裏，也不是個事，若是不去麵對的話，這件事情始終是個迷，必須要有人捅破這一層窗戶紙，不然的話，這件事情會一直這樣無休無止地這麽進行下去。
整個小鎮都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和姑蘇涼當年離開的時候，幾乎是一模一樣，可是唯一不同的就是，再次回到這裏的姑蘇涼，心裏卻比離開的時候，還要更沉重了，離開的時候，自己背負的慢慢的都是對弟弟的愧疚，和能夠治好弟弟的希望，可是現在，自己明明都已經治好了弟弟了，可是要麵對的，卻有可能是更可怕的事情了。
師叔的小房子就在山腳下，和師傅不同，師叔年紀稍微小一些，所以還是喜歡靠近人煙，就算是在隱居的狀況下，也是喜歡比較熱鬧的小地方，這個地方民風淳樸，大家也就隻是知道這兩位師傅會武功又會醫術，卻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們兩個人的身份。
姑蘇涼也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可現在，種種線索都指向師傅和師叔兩個人，自己也不得不懷疑了。
“涼兒回來了？”
還沒等姑蘇涼敲門，師叔就已經推門走了出來，他一個人在這個偏僻小鎮子住的久了，有的時候也會覺得有些孤單寂寞的，好不容易盼來了姑蘇涼，他難免有些喜出望外，可是退看門看見的姑蘇涼，卻好像並不那麽開心的樣子。
“涼兒，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師傅離世之後，師叔一個人又在這個地方，不知道住了多長時間了，每次姑蘇涼過來的時候，也都隻是來看看他，卻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糟糕的神情。
“是不是然兒出了什麽事情了？”姑蘇涼一直都算是一個想得開看得開的人，一般情況下應該是不會把這一張臉來見長輩的，他現在這個樣子難免會讓師叔懷疑，是不是姑蘇然出了什麽事情？
“阿然沒什麽事情，而且我已經找到方法，把他體內的蠱蟲給取出來了，他現在也都已經恢複正常了，隻是還需要一段時間來調理身體，在過不了多長時間，應該就能過來看師叔了。”
姑蘇涼稍微抬了抬頭，“師叔，我們找到了能夠取出蠱蟲的辦法，你難道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姑蘇涼的師叔他這麽一問，反倒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阿然得病能夠治好，對於我來說也是一件開心的事情，能夠取出蠱蟲，我自然也是開心的，為什麽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呢？”
姑蘇涼的師叔這才意識到姑蘇涼臉上詭異的神情，很有可能和他說的這些話有關，腦子裏麵稍微轉了轉，馬上也就意識到了。
“師叔，血蠱是先皇帝身上取下來的，怎麽會被師父收在那個小房子裏，又或許我該換個說法，師叔和師傅，你們兩個人究竟和皇宮有什麽關係？”
姑蘇涼咬著牙問出了自己想了一路的問題，可是有的時候有些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他越是想要弄個明白，卻在弄明白以後，後悔自己當時那麽強烈的好奇心。
“你這是在說什麽？你為什麽會覺得這件事情會和我們兩個人有關係呢？”姑蘇涼的師叔被姑蘇涼問著問著，也覺得的事情有些不對勁了，畢竟姑蘇涼從小到大從來就沒有任何懷疑，自己和師兄兩個人當年收留他們兄弟兩個的時候，也是覺得他們兩個人都是孤兒，兄弟兩個又沒有什麽背景，應該會讓他們是兄弟兩個人從此脫離任何和皇宮有關的聯係，可是偏偏，這一天還是來了。
“如果你都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的話，何必還要來問我呢？”姑蘇涼的師叔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本來還以為，這些事情從我們這裏就可以結束了，可是我沒想到最後還是涉及到了你們。”
“師叔，我就想知道，這次你們和當年老皇帝被殺的事情究竟有沒有關係，我想知道，您和九王爺之間，會不會有什麽糾葛。”
姑蘇涼最害怕，也是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這個了，有的事情對自己來說，或許實在是太難接受，所以此時此刻他更是不希望在自己師叔口中聽到的，是自己最不想聽見的事實。
“其實早從然兒中了血蠱的明天開始，我和師兄兩個人就已經預料到了有可能會有這麽一天，卻沒有想到，當時我們想著，就連我們兩個人都沒有把血蠱的秘密解開，你們兩個人更是不可能的，可是沒有想到，該麵對的，早晚是要麵對的。”
“可是老皇帝駕崩的時候，你們兩個人應該已經在山中隱居了，怎麽會和這件事情扯上什麽關係呢，那蟲子是不是別人給你們的？”姑蘇涼還是不敢麵對事實，以最快的速度在腦子裏麵想出了很多為自己的師傅師叔開脫的借口。
“也不能說跟我們完全沒有關係，不過這個事情歸根結底還是怨不得我們兩個人。”姑蘇涼的師叔歎了口氣，“來都已經來了，那就快點先進屋去，喝杯茶歇會，我慢慢的告訴你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