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家族衝突

  一望到這張憔悴的容顏，莫綰塵瞬間便濕了眼眶，她小跑過去跪在婦人的椅下喚道：“娘，女兒不孝，讓娘這般傷心難過。”


  雲音淚流滿麵，此刻宛如從夢中驚醒。她驚詫的看著伏在自己膝蓋上的少女。


  這是她的綰兒嗎？綰兒還活著？真的這樣真真切切的回來了？


  這不是夢吧。


  雲音的手顫抖著靠近了莫綰塵的臉頰，撫了上去，霎時整個人猛地一顫。


  “綰兒！”


  “娘！”


  母女倆相擁在一起，劫後餘生的感動頭一次這樣明顯的出現在莫綰塵的心頭，她泫然欲泣。


  對莫家，莫綰塵沒有半分感情，除了對雲音。


  莫綰塵一直認為，都是因為自己這個禍世命，娘一並遭到家族的非議，被爹疏離拋棄在這方偏院。可是娘從來沒有怨過她，而是給她所有的母愛，盡心盡力的將她養大，教給她所有能教授的知識。


  猶記得小時在府裏亂跑，對下人們看她的異樣眼色感到反感，於是出口質問他們，結果招來了爹和另外兩位夫人的刑罰。這時候是娘衝出來，覆蓋在她瘦弱的身體上，替她承受那二十大板。


  莫綰塵永遠都記得，娘在被打了的那一晚，卻還笑著把她抱在懷裏說：“綰兒沒有錯，但是綰兒以後不要衝撞別人，不要惹爹生氣。”


  如今想來，莫綰塵深刻的明白，是自己虧欠了娘太多。所以她背著娘學習武功，學習經營，學習琴棋書畫，為的就是能夠在莫家保住娘和她的一席之地，僅此而已。


  “綰兒，娘聽下人們說，你獨自出外郊遊，碰上土匪，墜落懸崖……”雲音的瞳孔逐漸聚攏，低聲問道。


  莫綰塵回過神來，眸中暗色一現，有恨意一閃而過。


  雲音便立刻明白了，把聲音壓得更低，“是誰對你出得手？”


  莫綰塵思索片刻，搖頭道：“女兒也不清楚，這座宅子裏的每個人都有可能，包括……爹。”最後的“爹”字是咬牙說出來的，在莫綰塵看來，那個無情又無能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爹。


  “綰兒。”雲音捧起莫綰塵的臉央求道：“綰兒，娘知道我的綰兒不是禍星，而是真鳳凰。娘隻希望綰兒能夠早日離開將軍府，嫁個好人家，平安快樂的生活，這樣娘即使是死了也會含笑九泉的。”


  莫綰塵心底微微顫抖，果然不管外人如何看待她，娘都永遠護著她，愛著她，“娘別瞎說，隻要有我在，就不會讓異心之人動娘一根指頭。”


  正巧這時後，雲音的貼身侍婢白著臉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恐慌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夫人和二夫人又帶著一群人來找茬了！”


  莫綰塵猛地起身問道：“我不在的這些天，她們來了多少次？”


  “啊？四、四小姐……”婢女嚇呆了。小姐不是死了嗎？難道這是在做夢？

  “我問你話呢，快說！”


  婢女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他們幾乎每天都來找一次茬，不是兩位夫人就是三小姐和二少爺……四小姐您看該怎麽辦才好？要不奴婢想辦法打發了他們？”


  莫綰塵冷笑：“不必了，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你在這裏好好照顧我娘，不許踏出屋子一步。”


  說罷，莫綰塵抬步走出房屋，回頭給了雲音一個安心的眼神。


  一襲白衣搖曳，身影如雲霧般逐漸遠離，消失在末端的幾樹桃花之下。


  望著女兒挺立的背影，雲音淚眼婆娑。她輕輕抹了淚水，由衷的喃喃：“綰兒，終究是長大了，真希望你能嫁個疼你愛你的夫君，而不像娘這樣痛苦……”


  宅院門口，幾個鑲金帶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眉目招搖，滿臉不可一世的樣子。


  其中一個女人揮著手絹，叉著腰道：“雲音這個賤人，竟然不知道出來，我真想問問是誰給了她這麽大的膽子，居然不來迎接家裏的正室！”


  旁邊一個打扮略微遜色，姿色卻和此婦女相當的女子，四下窺了窺，小心翼翼的說：“大夫人，正因為您是家裏的正室，所以才不必和那個小妾相提並論。”神色嚴肅，似乎忘了自己其實也是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