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莫名的雪中送炭

  “小姐！小姐！”


  “小姐，醒醒啊！”


  “小姐，這裏是醉金樓，我是錦瑟！”


  耳邊似乎有人一直在喊叫，莫綰塵聽不清，她的身體很沉重，試著動了動四肢，卻空悠悠的找不到感覺。


  “小姐！小姐怎麽樣了？我是錦瑟。”


  耳畔那聲音焦急的喊著，漸漸清晰。


  莫綰塵皺了皺眉，吃力的睜開了雙眼，模模糊糊的看到群青色的藻井，藻井上的百合雕花，那紋路一點點的清晰。正對麵的還有一張蒙著麵紗的臉，正是錦瑟。


  “小姐，你可算醒了。”錦瑟長舒了一口氣，端來一杯水。


  莫綰塵怔怔的喝下水，茫然的望著周圍的一切。


  這裏是一間女子的閨房，豪華奢靡，正是安都最有名的青樓“醉金樓”的三樓雅間。


  自己怎麽會在醉金樓呢，自己不是和娘一起去河邊郊遊了嗎？


  “娘？！”


  莫綰塵頓時一個激靈，可怕的記憶湧入腦中，她霎時就憶起了一切。連忙手臂使力就要撐起身子來，然而力氣到了手腕處卻霍的全散了，仿佛是手腕上根本沒有長手一樣！

  莫綰塵猛地一怔，想要腳上用力，可是卻發生了同樣的事情。


  此刻，任莫綰塵再不願承認，也必須接受現實——自己的手筋腳筋全都……斷了！

  絕望一股腦的襲來，揪得心髒越發的疼。莫綰塵盯著床邊的錦瑟，歇斯底裏的問道：“娘呢？娘被河水衝走了，你們有沒有去找她？！”


  錦瑟心酸的將莫綰塵扶起來，安慰道：“我已經讓大家去找了，小姐你先養傷，這樣才好和夫人團聚。”


  “去找了？多少天了，找到了嗎？”


  “已經找了兩天，目前還……沒有找到。”錦瑟好不容易吐出這幾個字，生怕莫綰塵會再受刺激，連忙伸出雙手將莫綰塵摟在了懷裏，喊道：“小姐！小姐你一定要冷靜下來，隻有養好了傷，才能解決其他的問題啊！”


  莫綰塵靠在錦瑟的懷裏，原本就要再度爆發的情緒，因錦瑟的關懷而冷卻下去。莫綰塵落寞的歎了口氣，沉默片刻，這才喃喃道：“你說得是，我應該冷靜。可是唯有娘，一旦娘出事了，我就怎麽也冷靜不下來。這樣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娘是不會死的。”


  見莫綰塵終究沒有被悲痛打倒，錦瑟感到欣慰。這就是他們的小姐，她永遠不會倒下，所以值得他們追隨。


  錦瑟咬了咬牙說：“小姐你先休息，我讓廚房送飯菜過來，再去打聽恢複受損筋脈的方法。”


  莫綰塵點了點頭，“好，你去吧。”


  錦瑟出去了。


  莫綰塵慢慢的靠在床頭，閉上了眼。黑暗中，一束火光忽而刺碎了黑暗，這憤怒而仇恨的火光背後，莫家眾人的麵目清晰的呈現出來。


  莫琨、馬媛、二夫人、二少爺、三小姐、五小姐……


  這些人，那天都在場，就那麽站著看她和娘親遭受慘烈的摧殘。這筆賬，莫綰塵記下了，這些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那麽眼下，最亟待解決的問題，就是治療斷去的筋脈。


  莫綰塵曾經聽說，有一種名為“九命貓腦漿”的東西可以治愈受損筋脈，然而這是世間罕有的奇藥，隻因這種貓壽命能達到百年之久，可數量十分稀少，且都生活在南疆的古老民族“風族”中，這要怎麽去找尋呢？


  微微歎了口氣，泛著一陣無力，莫綰塵隻得先休息了一會兒，吃過些飯，而錦瑟已經著人快速做了一架木質輪椅，推著莫綰塵走出雅間，到了三樓的回廊。


  從這裏，莫綰塵可以看到醉金樓的一層和二層，那些男男女女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白綸玉冠、霧鬟雲鬢，更有幽香繚繞在側。


  就在這時，一個灰袍男子引起了莫綰塵的注意。


  那男子，從進門起就大步往樓梯過來，行走很快，似乎在尋找什麽目標……


  “莫小姐。”


  當這個森冷如石塊的聲音響起時，那灰袍男子竟已經出現在了莫綰塵的麵前。莫綰塵與錦瑟對了個眼色，剛才這男人速度還真是快，差點以為他是憑空現身的。


  “你找我？”莫綰塵掛起了濃豔的笑容，眼底卻一片冰冷。


  灰袍男子古井不波的說道：“奉主子的命令，給莫小姐送來九命貓腦漿，以治療斷損的筋脈。”話音落下，一個包袱便被拋到了錦瑟的懷裏，“主子還有句話要告訴莫小姐——賭局從現在開始，希望將來莫小姐與主子見麵之時，不要讓主子失望，輸贏都是掌握在莫小姐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