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九悠山莊的末日
臥房內，莫綰塵蜷縮在南宮邪的懷裏，貼著他熱燙粘稠的粗糙肌膚，感受到他的胸膛還在因著怒火而強烈的起伏著，莫綰塵不由露出一抹壞笑。
果然啊，被打斷了好事的男人都像是吃了火藥似的，他那黑沉的臉色讓莫綰塵看上一眼就想拍手稱快。
不過，竊笑歸竊笑，她自己也同樣是被打斷的那個，欲求不滿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啊，當花笑和花惜出去的時候，她甚至還有種開口求著他繼續的衝動……
“喂。”抬起手指，慵懶而調皮的戳了戳堅實的胸膛，“你大哥來了，還在大廳等著呢，你可別讓他等太久。”
南宮邪悶哼一聲，勒著莫綰塵不盈一握的纖腰，憤然不已道：“他來錯了時間，我沒把他轟走就已經夠給他麵子了。”
“呿，渾說！”嘴角一揚，又嬌嗔甜道：“好事多磨嘛，早說了這是大白天，你非不聽……要不行的話找時間我補給你！”
“一言為定。”南宮邪幾乎不加思考的就趕緊答應下來。
莫綰塵一愣，頓時有種禍從口出的感覺，莫非這廝是故意套她話的？
接著被他摟著坐了起來，他拾起散落的衣衫，一件件的幫莫綰塵穿好，這才穿上自己的衣服，又幫莫綰塵理好了發髻，抱著她下床，將她放在了椅子上。
正好這時有人敲門求見，是劉蕊兒，她進屋後神色自若，隻消瞧一眼莫綰塵滿麵的紅潮便知道花笑因為何事而被怒罵。劉蕊兒默不作聲的將藥箱擺在桌上，例行給莫綰塵把脈，敷藥。
“宮主，夫人，茶來了。”
兩名婢女一人端著茶杯和茶壺走了進來。自從莫綰塵醒轉後，每天都要喝下兩杯由劉蕊兒親手調配的藥茶。
可是今天，莫綰塵忽然不想喝了，便對兩個婢女道：“我晚點再喝，這茶是上好的補品，賞給你們一人一杯吧，這些天也辛苦了。”
兩個婢女一怔，自然歡喜，倒了茶便一人端著一杯送到嘴邊。
劉蕊兒忽然臉色一變，道：“氣味不對，別喝！”
然而話出口時，已經晚了，兩名婢女喝下了茶。
她兩個因著劉蕊兒的話而心下一凜，接著就覺得肚子裏泛起了強烈的絞痛，眼前浮起黑色，她們跌倒在了地上，沒多久就沒了知覺……
劉蕊兒忙俯身查看了兩人的脈象和摔碎在地的茶壺中流出的茶水，臉色霍的一寒，望向南宮邪。
“什麽毒？”他不禁拳心攥緊，望著自己的下屬竟會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毒死。而那茶本來是端給綰綰喝的，若是綰綰真的喝下去了，那豈不是會……
一想到剛才差點失去了她，南宮邪便怒火滔天。
劉蕊兒站起身，回道：“是九悠山莊慣用的‘一瞬奪魂’，不知道王府內怎地混入了九悠山莊的人。”
“你是說……內鬼、或者奸細？”鳳眸中，陰鷙如烏雲壓頂，沉得不能再沉，“來人！”
十幾名手下聞聲趕了過來，這王府中的所有人，都是無極宮隱匿在安都的人。
“王爺，有何吩咐？”
“府內有九悠山莊的人，不論是我們的叛徒還是他們的奸細，兩天之內必須找出來，嚴刑拷打，處以極刑。”
“是！”
“下去吧。”
揮退了這些人，又望了望地上慘死的二人，對劉蕊兒道：“將她們兩人易容成花惜、花笑的模樣，盛入棺槨之中，暫且停屍在王府。”
“知道了。”劉蕊兒即刻著手開辦。
莫綰塵望著被毒死的二人，一股強烈的後怕令她不由的發抖，方才也不知怎的，她忽然就鬼使神差的想要晚些再喝茶。這樣反常的行為令她自己都不大理解，這……難道是她注定今日命不該絕嗎？可是，她也不想讓無辜的人頂了她被毒死啊……
地上的兩人還那麽年輕，如花的歲月竟是這般被葬送，都是因為她的緣故。
愧疚的感覺和心有餘悸的恐慌漸漸匯聚在一起，羅織成了對九悠山莊的痛恨。
莫綰塵站起身來，臉色變的漠然，冷聲決定道：“我要去見淩水鏡。”
“見她幹什麽？”南宮邪隱隱猜到了莫綰塵的目的。
“我要以暗樓聯合淩雲宮，滅了九悠山莊！”
這樣的決定讓南宮邪有些怔愕，轉而想到了兩人初見時，她就已經說過，早晚有一天，她會親手讓九悠山莊消失，而這一天終於要來了吧……
這是他答應過她的事，她不許他插手，他也絕不能食言。
“既然這樣，那綰綰，你一定要小心。”執起她的柔荑，嚴肅而溫柔的囑咐道：“千萬千萬別再做出讓我擔心的事，對於你，我的承受力總是有限的可憐。”
莫綰塵點了點頭，宛如立誓般輕啟朱唇：“你放心，這一次，我莫綰塵說到做到。”
望了望門外，笑容轉柔，“好了，我先和你去見一下大哥吧，稍後我便去醉金樓，那裏能會合淩水鏡的線人。”
為了不讓軒轅恒在正廳等得太久，南宮邪先去招待他，而莫綰塵則有充足的時間將衣服穿好，重新描妝。
是以，她姍姍來遲。
在正廳裏見到軒轅恒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一把桐骨扇，煞有介事的扇著涼風。
莫綰塵上前，熟絡的福了福身，陪著南宮邪與軒轅恒說了一會兒話，便送軒轅恒出府了。
聽軒轅恒的意思是說，他已經差不多確定了私通西連的奸細是誰，而且那名奸細的身份還挺複雜，一旦揭發，必能引發一場動亂，軒轅恒希望借由這場動亂洗刷自己昔日的冤屈，回到朝中。
倒是在見到莫綰塵愈加嫵媚動人的麵容後，軒轅恒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一會兒，對南宮邪道：“其實，有她在，你也該放下從前的執念了。自從上次國師現身後，我本以為你會派人去找他，卻不想你並沒有什麽動作。可見你也是因為心裏有了弟妹，才不再過多的執著於二十年前的事實。”
南宮邪眼神一黯，望了望身旁的小女人，她也在這一刻對著他甜甜一笑。的確，每次一望著她，他心中原本的鮮血和叫囂就會被洗刷，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
“大哥說的不錯。然而……母妃與國師之間的事，哪怕我按兵不動，國師也終將有和盤托出的時候。”
“你就這樣確定？”
“我確定。”隻因國師在提到母妃時，眼神中的深情真真實實，撼動人心。
“那麽，國師的地下密道呢？”軒轅恒試探著又問了一句。
“那麽，國師的地下密道呢？”軒轅恒試探著又問了一句。
南宮邪微聳眉峰，“大哥怎會知道那密道的事情？”
軒轅恒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從前我曾誤打誤撞發現了輔國公埋藏在城南麒麟山的兵器，才招來他的殺心，當時前任丞相德高望重，竭力護我，我才得以保住性命，隻是流放邊境。說來可笑，臨走的前一天我又誤打誤撞的瞅見有人從國師房中的丹爐爬了進去，我因為好奇也跟進去了，卻再也沒見到那人，反倒是從河邊的一個暗道爬了出來。”
莫綰塵怔了一怔，這和她當時的情況一樣。“那大哥在密道中有見到那些鐵門了吧？”
“見到了，那些是千年玄鐵打造的門，據說除了建造者和持有鑰匙的人，再無人能夠打開。”
南宮邪與莫綰塵對視了一眼，也曉得此前餘容費盡心力在密道裏拆解，也隻是進了幾間不甚重要的房間，而進不去那鐵門房間。
國師這個人，到底是有多神秘？又到底隱藏了什麽顛覆性的真相？
待送走軒轅恒後，莫綰塵便去了醉金樓，聯絡了淩水鏡放置在醉金樓中的線人。因著與線人交談許久，又加上錦瑟留宿，因而莫綰塵今晚沒有回去王府。
翌日，淩雲宮的線人回歸，帶著一襲白衣，白紗遮麵的淩水鏡而來。
淩水鏡步履姍姍，嫋嫋婷婷，猶若雪蓮化作的仙子，在醉金樓大堂悠悠穿過，白色的繡鞋不染一絲纖塵，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紛紛交頭接耳，議論這女子會不會是下一任花魁，就單看這讓人歎為觀止的氣質和神秘感，就足以和現任的花魁忠義縣主錦瑟姑娘平分秋色了。
這樣的議論惹得秦楚一臉黑沉。他從前就看淩水鏡不順眼，連個真麵目都不敢露出來的女人，又哪裏能與錦瑟相提並論？
在裝飾雅致的房內，莫綰塵衣衫雪白，淡淡看著淩水鏡走入，她隨身帶著的兩名白衣女子將門關上，在外守著。
“我的想法你想必一定是支持的，具體的安排也都傳達給你了。”莫綰塵微微笑了笑，“所以話不多說，我隻問淩宮主準備得如何？”
淩水鏡福了福身，“少公主，一切都已準備就緒，為了少公主的安全，這件事還是交給淩雲宮吧。”
“不，我也要去。”小手捏住了彩色的窗紗，一用力，布料發出嘶啦一聲。
“我要親眼看著九悠山莊萬劫不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