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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苗疆聖教,交鋒開始

  雖然莫綰塵說的在理,可是南宮邪還是嘴角抽了抽,森羅和淩水鏡?這兩個不對盤的人湊在一起,不給綰綰添亂就不錯了。


  “這樣吧,看在綰綰這麽堅持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了。”再逼下去,總覺得她會直接不告而別,“不過淩水鏡這人太過顯眼,不如留在安都好了,讓小蘿卜頭和你去,他那張娃娃臉會好用的,隻是……”隻是那臭小子分明對綰綰心存不軌,這一點太頭痛!


  似看出了南宮邪的心思,莫綰塵道:“無妨,我會讓他老實聽話的。”


  此事雖然就這麽說定了,不過南宮邪心裏更是七上八下,因而翌日就囑咐薑環,一定要照顧好莫綰塵的安危,而且要防範森羅那個色孩子。


  打理好一切後,莫綰塵來到王府門口,慕容擎和薑環已經在等著她了,接著森羅樂嗬嗬的從牆頭爬了過來,小手伸向莫綰塵的手。


  嗖。


  一顆石子淩空飛來,打中森羅的手。他哀嚎一聲,捂著手退開,瞪著兩隻眼睛尋找是哪個家夥膽敢暗算他。


  當對上一雙張揚含怒的鳳眸時,森羅脖頸一涼,擺著手狗腿的笑道:“誤會,誤會,我差點忘了自己其實是個成年人。”


  南宮邪從不遠處走來,瞪了他一眼,惡狠狠道:“薑環,要是發現這小子再不檢點,直接割了他的手。”


  “遵命。”薑環冷冰冰的承諾。


  森羅不禁為自己的前途揩了把汗,薑環的辣手無情他是知道的,要是被她揪住了,呃……


  終於在晌午時分,莫綰塵一行人離開了安都城,步上通往苗疆的路。


  按照慕容擎的說法,他這幾年隱藏在安都所做的事,就是改變其他細作們繪製的安都軍事布防地圖,將這張幫助苗疆攻打金鸞的地圖,改成一個一個致命的陷阱。


  這項工作很艱難,也很危險。


  到了如今,地圖已經繪製完成。慕容擎臨走前描摹了一份拓本,並連同一封解釋所有來龍去脈的書信一起交給南宮邪,這方出發。


  四人策馬,九命貓在旁一路馳騁,迢迢前路盡在腳下。


  莫綰塵深深明白,在前方等待她的是一場硬仗……


  ……


  一路披星戴月,行走多日,終於走出了金鸞的國境,來到遙遠的苗疆。


  這裏接壤在中原的西南部,地域範圍在沅江以西,酉江以南,辰江以北,及湘黔交界以東。東、南、北三麵環水,西麵以高山為屏蔽,橫跨湘黔地區的大臘耳山逶迤而來,在其腹地堆疊著一層一層的台地,星星點點的苗寨散布於台地之上。


  而整個苗疆的首府——鳳凰城,就在其間。


  鳳凰城,位於沱江之畔,群山環抱,關隘雄奇。碧綠的江水從古老的城牆下蜿蜒而過,疊翠的南華山麓倒映江心。江中漁船數點,山間暮鼓晨鍾兼鳴,懸崖上的吊腳樓輕煙嫋嫋,碼頭邊搗衣的苗族姑娘笑聲朗朗,身上披戴的銀質裝飾反射著燦爛的亮光。


  如果不知道這裏是由聖教洗腦統治的話,或許莫綰塵還會單純的以為,這裏猶如一幅濃墨重彩的山水畫。


  自打進入鳳凰城後,小青便跑沒影了,過了片刻後竟不知從哪裏叼來了三套苗疆的衣物,兩套女子的,一套孩子的。莫綰塵、薑環和森羅隨即找了個地方換上了衣服。


  換好出來時,隻見慕容擎一襲白衣,墨發隻從臉側挑起兩縷隨意係在腦後,他翩然立於一棵桑樹旁,腰間掛著一支黑色陶塤。衣衫上,袖口和下擺描繪得黑色的苗疆圖騰像是潑上的水墨畫,隨著輕微的涼風,緩緩搖擺。整個人恰如安都城初見時一般,像是遊戲人間的謫仙。


  “都換好了?”慕容擎的唇角噙著玩世不恭的笑,打量走出的三人。


  薑環盈盈福了福身,頭上的牛角銀冠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悅耳的叮鈴聲,脖子上的銀色鎖頭掛墜的輕撞聲如明璫一般。


  莫綰塵掩唇淺笑,眼前這薑環忽然就從紅衣的鬼魅變成了羞怯可人的苗疆少女,而小羅呢,更成了可愛的苗疆小弟弟。


  森羅顯然對自己的新裝扮和感興趣,原地轉著圈圈,大聲笑道:“待會兒我們就這麽去見聖教團的那幫醜八怪嗎?我覺得——”後麵的話被莫綰塵的手堵住了。


  莫綰塵低下身捂住森羅的嘴,責怪道:“這裏是人家的地盤,你還罵他們是醜八怪,是想遭人打嗎?”


  森羅嗤道:“想打我?也不先查查我是誰!”


  “好、好,你是大名鼎鼎的羅刹宮宮主森羅,這樣行了吧?”莫綰塵無語,特別是蹲在森羅身邊時,脖子上的銀質鎖頭不是一般的重啊,壓得脖頸酸死了。


  慕容擎看著兩人,不覺笑了笑,望著已經蓄勢待發的小青,笑道:“走吧,該去見見這苗疆的正主兒了。”


  幾人的麵色同時嚴肅起來,互相交換了臉色,隨著慕容擎步向聖教的聖殿。


  聖殿就坐落在南華山的山腰處,飛簷翹角原是模仿了中原的風格,而巨大的牛角狀屋頂又充滿了巫羅文化的神秘。


  甫一走上又寬又長的山道台階,一種來源於神秘力量的壓迫感便籠罩在了莫綰塵的心頭。兩邊隨著台階向上,每隔十層便豎立著一對石質怪獸,從山下到半山腰總共一百二十五對,每一隻都長相各異。


  莫綰塵暗暗明白,這是苗疆所信奉的九黎一族走獸們。而正殿前,豎立在中心的那最高大的一座石像,便是苗疆所信奉的主神——蚩尤。


  步到正殿前,恢弘的殿宇襯托得人渺小不堪。


  莫綰塵和薑環將森羅擱在中間,三人在慕容擎之後步入大殿。


  殿宇內,屋頂極高,吊頂上畫著壯闊複雜的九黎圖騰,漆黑色的幔帳掛滿天頂,一直蔓延到窗畔。


  大殿最裏側,橫向排列著八個座位,最中間的兩個並排擱置在最高處,其中一個正坐著此前莫綰塵見過的苗疆大祭司,而另外一個空出來的座位,則是屬於慕容擎。


  “聖子大人,您回來了。”


  一見到慕容擎,大祭司最先起身,其餘的六名祭司也都起身迎來,這熱烈的架勢,仿佛慕容擎才是苗疆的主宰。當然,在苗疆百姓們的眼裏,確實是這樣沒錯,無人知曉內情。


  唇角勾勒起一抹遊戲人間的散漫笑容,慕容擎笑道:“多日不見,各位倒是更加神清氣爽了,還是苗疆好啊,悠閑愜意。不過若是論及美酒和佳人,倒還是中原更甚一籌。”


  大祭司似乎對慕容擎的“不思進取”頗有微詞,斥責道:“我苗疆什麽樣的美酒和美人沒有?聖子大人可別樂不思蜀,忘了自己的正業。”


  “當然沒忘。”四十六條人命,血海深仇,刻骨銘心。


  “沒忘就好。”大祭司的眼底浮著鄙視,那目光像是在看一隻被鎖在草籠子裏苦苦掙紮的螞蚱,“還有,你可要記著,慕容月要是找不到慕容敏,拿不到天蠶蠱王,那你們慕容家的祖墳可就……”


  “這個您大可放心。”慕容擎懶洋洋的回道:“既然是關係到我們慕容家的祖先們,月兒自然會不遺餘力,左右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


  “但願她別讓我們等得失去耐性。”大祭司眼底的鄙視更為露骨,這樣明顯卑劣的目光,是莫綰塵在安都所不曾見到的。


  和薑環交換了一個神色,兩人都知道,慕容擎在苗疆過得日子是怎樣的忍辱負重。


  “他們是誰?”一名祭司指著慕容擎的身後,戒備的問道。


  莫綰塵和薑環機警的施了一個苗家姑娘的禮節,森羅更是不甘下風,看起來就像是三個地地道道的苗疆人。


  慕容擎介紹道:“這是按照諸位祭司的吩咐,隨我一起去金鸞完成任務的手下。諸位忘了?你們親自在苗疆邊境上挑選的他們。綰綰、阿環、小羅,還不快見過諸位祭司大人們?”


  “見過諸位祭司。”三人再次施禮,臉上覆蓋著的人皮麵具遮住了唇角原本勾起的諷刺弧度。


  雖說三人特意用了在金鸞的幾個苗疆細作的臉孔,可是對於慕容擎帶來的人,聖教團總會多留一個心眼。


  大祭司專程步上前來,手中的法杖在地上叩出規律的響聲。他橫豎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他們後,忽然盯著莫綰塵的眼睛,目光陡然銳利起來。


  莫綰塵的表情冷靜的毫無變化,雖說心底狠吃一驚,脖頸也因此而潮濕發涼。


  如此僵持了好一會兒,大祭司才忽然露出一臉和善的笑,道:“辛苦三位了,尤其是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就這般的聰慧厲害,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森羅連忙油嘴滑舌的接了下去:“後生可畏是為了咱苗疆,更是給各位頂梁柱的大人們跑跑腿幫幫差的,能得到各位大人的肯定,比任何金銀珠寶都有價值!”


  話落時,莫綰塵和薑環差點一起笑出來。森羅這個小東西,這麽八麵玲瓏還像個八歲小孩麽?可別弄出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效果了。


  不過苗疆的這些祭司們倒是被森羅誇得飄飄欲仙,一窩哄笑,全不置可否了。待笑聲止歇,再看向慕容擎時,又是清一色居高臨下的侮辱目光。


  慕容擎唇角噙笑,從衣襟中取出了一卷地圖,將畫卷展開,一共七七四十九張,覆蓋了金鸞的幾乎每一個角落。


  這讓莫綰塵和薑環都偷偷倒吸一口氣,這是多大的工程,苗疆一直以來就是在做這些嗎?而慕容擎卻是在這些圖上動了手腳,做出一個一個的陷阱。


  那到底是怎樣的陷阱,莫綰塵現在還猜不出來。


  待慕容擎將地圖全部交給聖教團,又與他們說了些話後,幾人一起出了聖殿,向南華山下走去。


  一出這壓抑的殿宇,慕容擎的眼底便現出了疲倦之色,在那些滅門仇人的麵前扮演著一個遊戲人間的傀儡這麽多年,他太累了。緊緊一握拳,這一下的力氣,足以粉碎寄生在苗疆多年,打著教義名號的那個毒瘤。


  在走到南華山下時,迎麵忽然過來了五個教團的小巫師,其中一個陰陽怪調的笑著:“哎喲,今天我們的聖子大人帶回了兩個丫頭呢!看起來長得還不錯嘛!”


  另一個則用輕佻的目光打量著莫綰塵和薑環,手指勾了勾,放肆的淫笑道:“兩位美麗的姑娘有許配給誰嗎?莫不是聖子大人要納回家的妾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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