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王妃要生了
黑馬狂奔,馬上的男人激動的像是瘋狂一般。
抱著懷中的女人,重新嗅到她身上熟悉的香味,重新將這嬌軟的身子擁在懷裏,他隻覺得自己像是跨越了百年行屍走肉的空白,終於一朝重生,體內的血肉都像是煥然一新。
“邪,你……你瘦了……”
莫綰塵攀著南宮邪的脖子,在飛馳之間,感到自己的眼睛被晶瑩的液體濕透,氤氳了前方的千軍萬馬,模糊了周圍的萬裏河山。
“傻瓜,你這個傻瓜,這麽些天就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嗎?”她質問著,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聲音已經抽泣起來。
他的臉龐瘦了一圈,臉色也不大好,下巴上已經長出了青色的胡渣。莫綰塵看在眼裏,心底一陣陣的絞痛,隻能貼緊這溫暖的胸膛,低低抽泣:“對不起,對不起……還有,你也說話呀……”
南宮邪一直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抱住莫綰塵,飛一般的奔回金鸞大軍之中。仿佛隻要稍稍跑得慢一點,懷裏的人兒就會化作一縷輕煙,再度離他而去。
他不能再承受這樣的一次失去了。
久久得不到南宮邪的回答,莫綰塵又在餘光裏看到了那邊的陌清廉和莫北堂,不由的心底更酸。
黑色戰馬終於奔回了軍隊之中,這一刻千軍萬馬竟爆發出雷鳴般的呼喊,他們的王妃可算是回來了。
然而南宮邪卻猛一抬頭,黑色袖擺似刀劍般自身前虛空劃過,舞出的風獵獵作響,他緊盯前方,低沉吼道:“將他們殺光!”
“將他們殺光!”
“將他們殺光!”
喊聲輻射,傳遍軍隊的每一個角落,接到指令的眾位將領們立刻就要揮起大旗指揮士兵。
然而莫綰塵猝的仰頭喊道:“都退下,不許妄動!”
這……?
這是怎麽回事?
莫綰塵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但她隻望向抱著她的男人,道:“撤軍,不要為難他們,他們已經將我送回來了。”
南宮邪微詫,轉而邪魅低笑:“他們要為他們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不行!”莫綰塵揪住他的手,“一言難盡,回頭我再和你說。但是請你務必撤軍,這事情就這麽算了吧!”
“綰綰,他們這樣算計你我,你為什麽還要幫他們說話?”南宮邪不能置信的盯著莫綰塵。
她微歎氣,忽然感受到男人的身軀在微微的顫抖,她知道他對她有多患得患失,也知道如今她失而複得,怕是難以穩住他的情緒。可是,無論如何都要穩住才是。
思及此,莫綰塵對陌清廉、軒轅恒呼道:“爹,我求你們到此為止,我們趕緊回去金鸞吧!”
兩人這會兒正好迎了過來,一聞言,臉上皆是一愣。
軍隊中顯然也出現了唏噓聲,雖然不清楚原因,可是西連這樣侮辱他們的王妃,王妃卻還讓大家忍氣吞聲。要知道這忍得可不隻是私人恩怨,更是金鸞的國威!
“綰綰,聽話好嗎?”南宮邪耐著性子哄道:“不管是什麽原因,此事有辱金鸞聲譽,的確不能姑息。”
“我知道,可是……”一人之言難敵眾口,莫綰塵不由的急了。
望到雲笙的馬車和隊伍飛馳而來,她更是心急火燎,想著大不了就把自己和雲笙的關係說出來算了,可話剛到嘴邊時,腹中卻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莫綰塵霎時就變了臉色,捂著肚子渾身軟了下去。
“綰綰,你怎麽了?”南宮邪心底一抽。
“疼……肚子好疼……”時而腫脹、時而收縮,疼的像是打了一百個結。
“綰綰!綰綰,你振作點!軍醫!軍醫在哪兒?!”
幾個軍醫立刻跌跌撞撞的跑出來。
南宮邪將莫綰塵抱下馬,軍醫們一走近便驚呼道:“王爺,王妃、王妃要生了,看樣子是早產!”
頓時南宮邪像是腦袋被打了一棒,再無心情理會西連人,吼道:“快點搭營,給王妃接生!”
“是、是!”士兵們接到命令,立刻一窩蜂上手,不一會兒就搭起了營子,鋪好了被褥,連水也端來了。
南宮邪將莫綰塵抱進營子裏,放在被褥上,可軍醫們卻早已驚得滿頭是汗,呼道:“王爺,這……我們幾個都是男人,軍中也沒有穩婆啊!”
再度當頭一棒,南宮邪臉色鐵青,頓時懊惱萬分。他竟然沒想到綰綰可能會早產,因而也沒有攜帶穩婆進軍,是他害了綰綰!是他害得!
“綰兒!”
“弟妹!”
“四妹妹!”
營帳被掀開,陌清廉也什麽都不顧的衝進來了,軒轅恒跟莫北堂也急得滿麵是汗,眼見著莫綰塵在被褥上痛苦呻吟,一眾男人卻一點辦法沒有。
南宮邪死死揪住莫綰塵的手,哄著她振作,可是心底已經被一刀一刀的挖出一個大口子,鮮血洶湧。
就在他連呼吸都困難的時候,帳外忽然響起一道高亢的女聲。
“誰敢阻攔哀家!是不想你們的王妃順利生產嗎?!”
聽言,南宮邪身形巨顫,甩臉吼道:“請她進來!”
接著雲笙便被帶進了帳篷,身邊還跟著夏荷與另外幾個婢女。
當看到莫綰塵痛苦的模樣時,雲笙臉一拉,低喝道:“男人全都出去外麵等著!”
“我要陪著綰綰!”南宮邪立即道。
“給哀家出去,別逼哀家趕人!”雲笙氣勢洶洶。
莫綰塵忽然開口道:“姨母……你來了……我好痛……”
一下子,帳篷內的所有男人都呆了,剛才他們聽到了什麽?姨……母……?
瞬間南宮邪就明白了什麽,連忙揮袖趕出了軍醫們,陌清廉、軒轅恒和莫北堂也很知之的出去。
南宮邪俯身,在莫綰塵額頭上吻了吻,柔聲笑道:“綰綰放心,一定會沒事的,我在外麵等你,等你和孩子一起回家去。”說罷,起身,給了雲笙一道意味深長的目光,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出去了帳篷。
這一天對南宮邪而言簡直勝似慢性毒藥一點點發作。
帳篷裏傳出的慘叫聲揪著他的耳,撕著他的心;婢女們端著一盆盆清水進去卻端著一盆盆血水出來,那顏色染紅了他的眼,扼住了他的咽喉。
袖子下的手,緊緊攢起,顫抖,接著又鬆開,然後再攢起,不知道循環往複了多少次,隻是手心處已經見血。
“外甥女,用力,用力啊!”
“堅持住!別閉眼睛!”
“太後娘娘,七王妃的胎位有些不正,而且是早產,再加上她前段日子恐懼焦慮、奔波勞累,身子已虛……太後娘娘,怎麽辦?這怎麽辦啊?”
“少廢話,快用熱毛巾!今日哀家定要搭上這條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