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捉魚洗澡
摳開排水缺口,我們就奔跑著往河邊走了。
到了河邊。一看,哦!河道居然改了。去年這段河還是從這邊往那邊彎的,今年就變成從那邊往這邊彎了。果真是應了那句:“三十年朝東,三十年朝西”的老話。真是這“朝”得也太快了點兒。毀了的卻是兩岸良田莊稼,苦了分到岸邊田的人民。
“撲通”一聲,俊哥兒率先跳到河裏去了。
隻聽見他興奮地叫到:“大哥二哥快下來,水裏好安逸!”
這個季節的河水比較清澈,也比較平緩,像一個溫柔的少女。尤其是在下午這個時間段,沐浴了一天的太陽,河水也變得溫暖多了。在裏麵洗澡實在是一種美好的享受。
快速地把自己脫得僅剩條搖褲兒(內褲),一腳邁入河水裏。那溫柔的河水,多情的泥漿,馬上就把腳兒深情地包裹住,隨著河水的晃蕩,仿佛是在依依傾述。
當你再抬腳邁,那泥漿伴著河水依依不舍地拉住你的腳,那感覺實在舒服。那泥漿,那河水,從你的小腿,你的腳背,你的腳底,你的腳丫,你的腳尖,一寸寸,一點點,歡快地流走,然後又迅速地把你“吞沒”……
然後是你的大腿,你的大腿兒根,你的肚臍眼兒,你的胸,你的胳肢窩,你的脖子……這個時候,你最想要的是,把頭紮入河水中,猛的潛泳一陣兒,把你對溫柔河水的激情,對炙熱太陽的憤怒,盡情地宣泄……
那從你耳朵後麵,咕咚咚,咕咚咚……冒出去的水泡兒,就像你甩出去的一串串煩惱。等你憋住的那一口氣終於用完,你浮出水麵。溫柔的風立即輕吻上你的臉,那感覺實在是像極了情人間久別的擁抱。
盡情地遊,盡情地潛……直到感覺自己有點累了。然後,走到岸邊灘塗上,用雙手捧起沉積的淤泥,把除了眼睛和腳底而外的全部身體部位塗滿,然後躺在岸邊,讓太陽的溫柔餘暉地“烘烤”。就這麽靜靜地躺著,靜靜地望著蔚藍天空中朵朵白雲或卷或舒,慢慢地合上眼皮,睡上一覺。
這一刻,腦海是空的,心也空的,也是最美的。就這麽睡去,連夢都不會做……
啊!調皮的弟弟們,沒有讓我享受太久這美好的時光。他們也許是洗夠了,也許是無聊了,還也許有點兒“惡作劇”的成分。就像小時候,每次洗澡都要“打水仗”一樣。
他們挑起了“戰爭”。鋪天蓋地的水,在他們的雙臂揮舞下,集中傾斜到了我的身上。我那泥漿做成的“鎧甲”,還沒有來得及展示一下,又被打回了“原形”。
此時的我是沒有“戰鬥力”的,因為泥漿已經把雙眼“占領”了。我隻能繼續承受他們的“攻擊”,摸索著投入河水的懷抱,潛下去,快速洗淨我的臉,然後浮出水麵,展開瘋狂的“報複”。
也許是因為他們已經打累了,也許是因為我的爆發力太驚人,這水仗在他們的“投降”中結束了。毫無懸念地,我又再一次“勝利”。
這個時候,就該是表演我們沿著河岸邊的淺水、灘塗、石縫、草籠,開始捉魚的“節目”了。
雖然河道有所改變,增加了捉魚的難度,有些“魚窩”被衝毀破壞掉了。但是根據在這條河裏多年捉魚積累起來的經驗,要想尋找“魚窩”還是不困難的。
我們弟兄三人,又開始了“經典”的配合。俊哥兒在岸上負責提鞋和提魚。他提鞋很特別,人家是將我和小傑的涼鞋用繩子穿起來掛在他的脖子上的。雖然看上去有點滑稽搞笑,但是很方便。因為這樣就解放了他的雙手。當我們捉到魚時,他就雙手把塑料袋撐開,我們隻需把撮箕口對著撐開的塑料袋口,就把魚倒進去了。既減少了魚逃走的機會,也減少了用手去抓對魚的傷害,保證了魚到家還是活蹦亂跳的。
我負責掌撮箕,這個很關鍵的。一要觀察決定下撮箕的位置,二要指揮小傑用雙腳趕魚的範圍、速度和力度,三還有把握抬起撮箕的時機。
小傑負責趕魚。他的這個既是個苦力活兒,還是個技術活兒。魚能不能夠趕到撮箕裏來全靠他了。
收穀子時節的魚最是肥美。通過我們的精誠協作,自然是滿載而歸了。
開開心心地回家。隨便撿一塊摔碎了的碗片兒,再進行破摔,選擇大小合適的有鋒刃的,最好是呈“三角形”的碗片兒,用來當剖魚的工具。
開腸破肚,去除內髒,洗淨。油鍋燒辣,放上幹辣椒(用刀切段兒或剪刀剪段兒)、幹酸菜,翻炒至焦香味兒出,摻上適量清冽的柳家水井井水,蓋上鍋蓋,猛火煮沸,熬出酸菜香味兒,放入洗好的魚,大火煮熟,放適量的鹽,輕輕翻動幾下,讓味道更均勻飽滿。
舀到碗裏,端上桌子,開動。先喝一碗酸辣鮮香的野魚湯。再拈條魚,用筷子夾住魚頭,把魚尾往嘴裏放,直到筷子夾住處,然後輕閉嘴巴,微用牙齒咬住魚肉,邊用筷子夾住魚頭往嘴外拉。完美!一個完整的魚頭連著隻剩魚刺的魚身。這是對“捉魚”起碼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