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星空的華爾茲
最後關頭作了個大死的樓五塵被趕出了洞府。
雲衡冬自然不會想到，眼前的少年是個略微禦姐控的成年人。在她看來樓五塵平素接觸的都是同一年紀的少女，這時說出一個二十來歲，這不是消遣自己是什麽？
當然雲衡冬也並未覺得樓五塵對自己不懷好意，充其量是對美麗女性的本能向往，這讓她羞怒中還是暗暗有幾分竊喜，覺得這少年還是有些眼光，不像上門裏那些家夥——別讓自己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是誰傳出來的，否則——哼！
下穀中的諸位先生就倒了大黴：雖然早就聽聞這位雲司主不是個省油的燈，可第二天她真正檢查起來，細致程度比傳聞中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簡簡單單一個條款愣是能被她給翻出花來，偏偏還有理有據難以反駁。諸位先生一邊含著淚看她在評分表上扣掉一個又一個分值——這每一分可都是年終獎懲的依據——另一邊還得陪著笑說學習了學習了，內心可說得上是崩潰萬分：
——到底是誰把這個二十多歲還找不到道侶的姑奶奶惹了！
休息了一夜的樓五塵自然是聽不到師長們內心的咆哮了。對他來說這樣的結果自然是最好：免了暴露的危險，自己築基也基本穩了——甚至還需要控製一下進度免得太過驚世駭俗——至於另外一個巨大的擔憂，樓五塵選擇性地暫時無視了它。
就算真的仙道有什麽陰暗的隱藏麵，也跟自己沒什麽關係。何況自己的妄想也不見得是對的——樓五塵仔細想了想，雖然非供給時段，獨自修行比借著玉球修行效率要高，但供給靈氣之時，玉球的效率還是要高過自己單練的。這至少證明，自己的思路並不完全正確，或者現階段來說，門派還是給予著資源供給著自己的。
所以，就把這些當做妄想丟開吧！自己隻是得了一個十倍修行速度的外掛，僅僅如此而已。
嗯，如此就好。
樓五塵一邊這麽想著，一邊走向了雲行西的洞府——在確認了上門檢查的使者已經離去之後。
門口沒有了昨天那怪模怪樣的木鳥。樓五塵上前正欲叫門，洞府門卻自己開了。
雲行西也愣了一下，然後一臉驚喜地湊了過來：“你來了？我正好想去找你……昨晚冬姨跟你說了什麽？”
“……沒什麽，隨便問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主要是修行上的問題和有雪的情況……”
樓五塵選擇性跳過了部分內容，簡單摘述了昨晚的對話。
總不能說你姨問我想不想娶你吧？
饒是樓五塵麵皮頗厚，此時也免不得有些尷尬，匆忙結束了這個話題：“對了，你找我什麽事？”
“哦……”雲行西一個哦字拖得老長，也不知在轉些什麽念頭，“
……我是去找你來接有雪姐姐的，冬姨說我積蓄已經夠了，可以開始衝關了。”
“那恭喜了，祝你順利築基！”樓五塵也很高興，“我這就把有雪帶走，你安心閉關吧。昨天麻煩你啦”
一聽樓五塵提起昨天，雲行西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你不說我還忘了……昨天你說什麽長時間閉關，果然是騙我的吧！”
“呃……”樓五塵感覺很難解釋這個問題，“這個……”
“還拿門甩我讓我吃閉門羹！”
“……”
“還假裝聽不見我叫門！”
“——對不起雲行西大小姐我錯了你想怎麽樣都可以請原諒我吧！”
老實認錯。
“——哼！”雲行西小臉一板，“進來背人吧！”
樓五塵乖乖跟在雲行西後麵，進到裏麵背出了昏迷中的少女。雲行西提著箱子送到門口，把箱子往樓五塵手裏一塞：“好了，快走快走，不想看見你！”
樓五塵剛一接過箱子，傳來的手感就讓他感覺有些不對：“咦，裏麵的東西是不是多了？”
“——！什麽多了，不知道！我閉關了！”
雲行西氣呼呼地就要關門，樓五塵連忙一個閃身鑽了進去。
“喂！你你你——耍賴！”雲行西急得跺腳，伸手指著樓五塵說不出話來。
“別生氣別生氣……”樓五塵放下背上的少女，打開了箱子，“早就跟你說平時就要養成細心的習慣，考試才不會因為粗心丟分……你看，一不小心就多放了幾瓶吧？快收好，衝關要用……”
“要你管！拿走拿走！你你你你你你——”雲行西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偏偏奈何不得，“你也是冬姨也是！你們都是壞人！”
“好了好了，我真的很感謝你的好意……可我確實不能收，我不能讓你為了幫我而影響自己築基的成功率。你的方法很依賴靈漿庫存，多一瓶就多一分保障。”樓五塵見這個理由說服不了她，又換了個口氣，“而且你知道，靈漿私相授受是查得很嚴的，萬一被發現的話我就會被取消資格逐出穀去……你也不希望這樣吧？”
“可是……”雲行西麵露猶豫之色，“你的進度……”
樓五塵隻好繼續編謊了：“放心啦，昨天雲司主幫忙看過有雪了，還給出了指點，現在我不需要那麽多的靈漿了，你自己留好吧。”
其實也不算編謊，我說的都是事實——雖然省略了一小部分，嗯。
“是嗎……那好吧……”雲行西有些將信將疑，但忽然又想起了什麽似的炸起了毛：“——可昨天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
“呃——”樓五塵心道姑奶奶您怎麽又繞回這茬上了，“我道歉我道歉……給你吹一首新歌好不好？”
“什麽歌—
—啊哼，才不要！我隻要摔你一次門！”
“好好好我知道了……”樓五塵乖乖背起沉睡的少女走出門外。
……
場麵一時沉默下來。
“……不摔門嗎？”
雲行西剛剛消下去的氣又被引上來了：“沒氛圍！快模仿剛才的情景重來！”
“是是是……”樓五塵作勢欲進門，“咦，裏麵的東西是不是多了？”
這次，門在他麵前重重地關上了：“什麽多了，不知道！我閉關了！”
然後就再沒了動靜。
樓五塵無奈地笑了笑，再度放下背上的少女。拿出一片樹葉輕輕吹了起來。這次的曲子空靈而又甜美，帶著仿佛舞蹈一般恬靜的靈動之感，悠然躍上天空。
……
真夏の星座に照らされて
ふたり小さく唱える
ひみつの言葉教えて
あげるね、おまじないしよう
……
一曲奏罷。樓五塵也不再多留，向著大門做了個傳達不到的祝福手勢便準備離開。這時，門後傳來一句輕輕的詢問。
“這首曲子，叫什麽名字？”
樓五塵仿佛能從聲音中看到少女側著身子，一手扶門認真傾聽的專注樣子，不由得微微一笑，回答道：“星空的華爾茲。”
“對了，華爾茲是……一種圓舞的名字。”
這樣啊。雲行西無聲地點了點頭。
真想看一次星空啊……少女如此想著，緩緩將大門徹底關死，走進了洞府深處。
————————————
樓五塵走進憑風閣，一進門就見一張藍色的大臉神色慌張，連聲叫喊“快走快走”。
“？為什麽要走？”樓五塵有些摸不著頭腦，“我是來還靈漿給你的……”
“哈哈哈哈！”幾個人影不知從哪裏突然跳了出來，“人贓並獲，樓外樓你還有什麽說的？”
……？
————————
星空的華爾茲（星空のワルツ），栗林美奈實演唱的《你所期望的永遠》主題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