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東陵密道(三)
原本就是剛醒過來,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經過這一下子的顛簸,安什錦很快就又趴在越清鴛的背上睡過去了,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一顆樹下。
迷迷糊糊的睡眼倏然睜大,月光灑下,頭頂上跟巨傘一樣籠罩著的大樹像是蘊育了月白色的聖光一般,偶爾發出沙沙的響聲,便又粉嫩的六角花瓣分散墜落,在空中打成一個又一個的漩渦,散落在她的身上,散落在旁邊涓涓細流的小溪上。
安什錦吃力的起身,全身酸痛,朦朧中似乎看見鳶兒背對著她再跟什麽人講話,偶爾傳來“隻有這個法子”“不然。。。就死吧”的聲音,她想提起精神去聽,但卻發現腦子裏混成一片,像是有一團紙糊著,十分難受。
忍不住敲敲腦袋,卻被攔下,鳶兒一臉不讚同的看著她,“睡迷糊了?”
安什錦淚眼汪汪,戲癮奇跡般的又上來了,無比哀怨的瞪著鳶兒,“你說!你方才背著我跟誰說話?!!”
越清鴛心虛的剛想開頭說些什麽,但是卻被安什錦鬼哭狼嚎一樣的聲音打斷,“是不是隔壁的王寡婦!是不是她!我早就知道你們有一腿,但是沒想到你們竟然當著我的麵胡來!”
哭笑不得的看著他,最後也隻演變為溫柔的一聲歎,“你啊,胡思亂想什麽。”
但安什錦不吃這套,一把甩開他的手,完全一副潑婦罵街的武裝,“告訴你,姓越的,我現在憤怒值Max,Max你懂不懂?就是很生氣很生氣!”
越清鴛倒也難得沒有生氣,眼底裏深的跟密道裏的陰暗有的一比,就像是藏了什麽極深的秘密一樣,“你就不想知道這是哪?”卻是聰明的選擇了岔開話題。
果不其然,安什錦一下子就對周圍掃描無數下,而後點著下巴道,“這裏是密道的盡頭?”
“我們大概走了半個時辰到這裏,一路上也沒岔道,我方才去四周探查了一下,也沒有出口。”越清鴛緩緩說出。
“那我們會不會在這裏孤老一生?”安什錦老淚縱橫,仿佛可以預見未來有人考古,在一個坑裏挖出他們屍首的場景,簡直慘不忍睹,慘無人道啊!
拍拍安什錦的頭,越清鴛卻是將目光凝在了某一地方,伸手一指,“你看那裏。”
順著方向看過去,卻是那棵開滿粉色六角花的大樹下,雖然被枯枝花瓣蓋住,但依稀突出一塊,二人對視一眼,上前掃開枯枝,一個古舊的盒子慢慢暴露在空氣之中。
“這是。。。”安什錦打開盒子,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但是讓她吃驚的卻是盒子裏躺著一節白骨,看上去有些年歲,微微泛黃,越清鴛拿起那一節白骨,對著月光細細看了一下,“這是手骨。”
“這裏還有一封信。”安什錦取出藏於盒子中間夾層的信件,慢慢展開,信上隻有短短一行字,卻極為秀氣,像是女兒家的手筆。
思君春日歸,一夜腸九回。落筆為鳳玨。
安什錦手指微微用力,心中卻是百轉千回,隻因這鳳玨二字生生的釘在了她的心口,不是別人,正是她那慘死娘親的閨名,為何鳳玨的名字會出現在這裏?當初那些人又為何一定要處死她?樹幹上有鐵鏈纏繞過的痕跡,那麽這裏曾經又囚禁過什麽人?鳳玨給他寫過情書,那他與鳳玨的關係又是什麽?安什錦覺得自己出去以後很有必要去見一見二姨娘,興許從她嘴裏能發現不少秘密呢。
“女子手骨纖細,這節白骨卻比之粗壯。”像是沒有看見安什錦的失態,越清鴛慢慢說道,“這裏有個名字。”
安什錦湊過去看,見那白骨下方一個不經意的地方卻是刻著一個‘玨’字,想來與寫信的女子是同一個人,“看來這裏曾經囚禁過什麽人。”看似不經意的將書信放回盒子當中。
越清鴛也不去拆穿她,雖然他心裏知道阿錦同樣有事瞞著他,但終有一天,他會讓她心甘情願的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