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韜光養晦
此時此刻,吉利城內正圍著一大群看熱鬧的人,而在人群中間,一大一小的身影正在僵持不下,小老百姓隻看到一個精致的男娃娃倔強的抬高著臉,白色的肌膚像是被高貴的紅寶石反射了一層晶瑩的光一樣,白裏透紅,黑色的眼珠子像是泛著光澤的黑珍珠,眼下正滴溜溜的看著他對麵的男人,滿滿的都是敵意。
而相對於男孩如此明顯的敵意,他對麵的男人卻是似笑非笑的凝著他,琉璃般的膚色,美到不真實的笑容,在陽光下被折射出一種詭異的氣息,他磨蹭著大拇指上被這個小鬼咬傷的傷口,有點微癢,要是以前有人肝膽如此對待他,早就被他碎屍萬段了,但是麵前這個小鬼。。。
他的眼神幽深,像是凝聚了一股旋風。
“乖兒子,別鬧了,再鬧你娘親可就著急了。”
錦塵整個人都要石化了,他簡直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但是他很堅強的忍住了,聽著人群裏的老百姓開始議論紛紛,“嘿,不過是父子倆鬧矛盾了。”
“就是就是,難怪都生的這般精致。”
“都散了吧散了吧,人父子倆的家裏事。”
眼珠子一轉,心下一計,眼淚分分鍾就湧上了眼眶,順著奶白色的臉頰滑下,他可憐兮兮的看著人群,臉上分明是敢怒不敢言的神情,一雙眼睛裏也盈滿了害怕之意,唇瓣發抖,最後隻是喃喃出聲,“救我。”
人群裏大部分的女子都停住了腳步,心裏的母性一下子就被激發了出來,更甚至有未出閣的姑娘蹲在錦塵麵前,一臉羞澀的抬眼看了一下無動於衷的男人,再充滿愛意的看著他,小聲問道,“小弟弟,他不是你爹爹嗎?何來救你一說啊?”
“他不是我爹爹!!”錦塵無比堅定的嚎到,“他就是一個人販子,聽說七音閣的宮主酷愛男童,他要把我賣給七音閣的宮主。”
不遠處正在買東西的七音閣宮主無辜躺槍,大大的打了一聲噴嚏。
人群裏已經騷動了起來,這麽美豔的男子竟然是一個人販子!!幹得還是為七音閣服務的齷齪事!!!一下子群眾的情緒就非常的高昂了,看著仍舊是笑的邪魅的越清鳶充滿了赤裸裸的敵意。
而但長安靠近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子一副情景,男子被拉扯的分外難受的樣子,手足無措的任由大家對他出手,他的衣服更甚至被人拉破了,露出裏麵結實的胸膛,幽怨的雙眼在看見長安的一瞬間就立馬綻放出了七色的光彩,伸手看著她。
“阿錦,救我。”
這樣子遙遙對視,他像是隔了一條跨不過的時間長河。
長安終究還是沒有狠下心去無視他的無助,身體在不知不覺中動了起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手已經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人群裏放出驚異的目光,而原先一直都是一臉小霸王模樣的錦塵,此刻早早就撲進了長安的懷裏,試圖將哀哀切切的越清鳶給擠出去,但是被長安不讚同的看了一眼。
“不是讓你照顧好弟弟嗎?你怎麽欺負他?”
麵對長安赤裸裸的譴責,人群的騷動開始謎一樣的沉默,因為女子是對著男孩這樣責備的,而原本笑的一臉邪惡的男人卻可憐兮兮的躲在女子的身後,高大的身子還硬是縮著在女子的背後,精致的臉頰磨蹭著女子的背部,像是一隻饜足的貓,發出喟歎。
錦塵癟癟嘴,狠狠的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男人,心裏不滿,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個男人不懷好意,就長安還傻傻的被他騙著。
“好了,別生氣了,你酈笙姑姑給你買了很多好吃的。”
錦塵不屑的冷哼一聲,區區一些食物就想讓他屈服,簡直可笑!
“那我們回去吧~”
人群裏發出不屑的嗤笑,而長安身後的越清鳶直接露出了譏諷的笑意,錦塵麵上一紅,委委屈屈的主動去拉長安的手,一場鬧劇這才結束。
——
一行人回到郊外別院的時候,紅花正躺在樹下小憩,身邊的德貴像是一隻忠實的忠犬守在一旁,邊上依次是蹲著的巧克力跟小王八蛋,兩隻愛寵見了自家主人,立馬像是箭一樣的俯衝過來,一下子就躍上了長安的肩膀。
小王八蛋動作遲緩了幾步,在右肩上穩穩扒著的巧克力一個爪子下去,小王八蛋已經被迫從長安的身上滑落下去,而後焦躁不安的來回走動,充滿敵意的怒視著洋洋得意的巧克力。
“回來了。”酈笙從屋子裏緩慢的走出來,錦塵馬上衝上去扶住她,一臉很是懂事的模樣,長安也見怪不怪,錦塵對自己娘親的印象已經有點模糊了,常年來也隻是看著慕九釀的畫像去回憶她,而酈笙,生的與慕九釀有七八分相似,錦塵對外人都是一副小霸王的模樣,唯獨對酈笙卻是乖巧的不得了。
長安放下手裏的東西,肩上的巧克力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越清鳶拿了下來。
“我們不能在這裏待太久。”長安看著酈笙這樣說道,她知道現在的酈笙一定很想去報複花苓和弧括,但是她花費力氣救她出來可不是為了白白看她去送死的。
酈笙溫柔的摸摸錦塵的腦袋,雙手有點僵硬,她不自然的要放下,但是錦塵已經主動握住了她的手,笑的一臉開心。
“酈笙姑姑,聽說我那個不要臉的爹爹已經知道我們的行蹤了,眼下正往吉利城來呢。”
酈笙的眼裏一閃而過的寒氣,但是被她很快收斂了起來。
“錦塵,你告訴姑姑,你想不想為你娘親報仇?”
長安頗不讚同的看了酈笙一眼,她被關著太久了,仇恨二字已經深深的銘刻在她的骨子裏了,但是錦塵還小,“他隻是個孩子,難道你想讓他一輩子都活在你們上一輩人的仇恨裏嗎?”
酈笙不甘的別開眼神,狠狠說道,“難道就讓那些人快活的活著?我不甘心!!”
“笑話,那隻是你不甘心罷了,自己的仇恨就自己去報,別扯到孩子身上。”
紅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正無比妖嬈的凝著酈笙,眼裏卻是嚴寒的冰霜。
酈笙估計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沉默了很久,她才放開錦塵,一臉孤傲的回視紅花,“弧括什麽時候會到?我想跟他談一談。”
“不出意外的話,該是這兩日了。”紅花興致缺缺的說。
原本他們一行人是要打道回七音閣的,但是因為酈笙卻不得不改變路線,這讓紅花有點不悅,而讓她同意來這裏的原因還有一個。
紅花的眼睛對上長安身後的越清鳶,他邪魅的笑了一下,完全不像是一個癡傻之人,也就長安還傻傻的被他蒙在鼓裏,像是看透了紅花的想法,越清鳶的眼神一下子冷冽起來,看的紅花瑟縮了一下,慌亂逃開目光,剛剛有一霎那,越清鳶的眼睛是泛紅的,血腥的紅,就像是一個殘酷暴戾的魔。
長安回頭,越清鳶幾乎是在頃刻間就收斂了暴戾的氣息,無辜的看著長安,小嘴一撇,“阿錦,我們什麽時候回家啊?”
“怎麽?你不想待在這裏嗎?”長安踮腳摸了摸越清鳶的臉頰,端的是一副慈母的模樣。
越清鳶撅著嘴點點頭,“鳶兒想回家了。”
“乖,等你酈笙姐姐完事了,我們就回家好嗎?”
越清鳶艱難的沉默了一下,方才萬份為難的點了點頭,一臉委屈的小模樣。
除長安以外的所有人,此人當真是恬不知恥到了一種境界!!
——
穿過一條長廊,隻見佳木蘢蔥,奇花灼灼,清流的小溪像是一條白色的緞帶,從假山百花深處緩緩流下,幽藍色的夜像是潑墨一般蔓延了整個天空,一彎銀白色的月亮綴在天空,這樣的夜顯得空曠而又詭譎。
“主子。”
出了別院後是一處黝黑的林子,越清鳶慢條斯理的走出來,林子裏的黑影就像是一條遊走的蛇,恭敬的跪在他麵前。
“宮裏現在如何了?”
越清鳶清冽的聲音在這樣無邊的夜色裏蔓延開來,跪在地上的黑影聞言回道,“樓相爺昨晚宿在了蓮妃娘娘那處。”
“哦~”越清鳶饒有興味的笑了起來,眼裏卻是滿滿的惡意,“既然樓玉這麽想當皇帝,你就成全他,以後也不必偷偷摸摸的去寵幸後宮裏的女人了,大可光明正大的去。”
黑影似乎有所不解,遲疑半響還是問道,“主子,那蓮妃娘娘。。。”
越清鳶冷冷的睨了他一眼,“由著她去。”
他對花苓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這兩年來他雖然利用花苓演戲,但是花苓之所以能活到現在也全靠他,所以他們算是完成了一筆交易而已。
“那主子,我們以後都不回錦國了嗎?”
越清鳶的眼神一下子柔軟了幾分,“不回去了,她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這個時候的越清鳶理所當然的以為不管長安逃到哪裏他都能找到,但是他不知道長安不過是異世界的一抹遊魂罷了,若是加上時間空間的刁難,他是無論如何也尋不回人的,但是這個時候的越清鳶還是無比的自信,他相信隻要他一直待在長安的身邊,她總有一天會忘記那三年的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