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曾生活過的地方

  匯泉山年代久遠，具體是個什麽地方，不用提後綴，這個城裏的人都知道。 拿來嚇唬愛哭鬧的小孩子，百試百靈。 那些被普通精神病院放棄的重症病人，最後全都收住在這裏。 想要進去裏麵，就要通過重重疊疊的大門，一道道如同關押犯人的監獄。 每踏進去一步，沈景辰的腳步就沉重一分。 他已經徹底明白，為什麽才短短三年多的時間，淩韻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更何況，淩琅給她“用心”挑選的，還是匯泉山裏最危險的病區。 這個病區的病人，雖然都是女人，但是每天都必須帶著鏈條，才能出來活動。 因為她們隨時會發狂，極具攻擊性。 很難想象，一個柔弱的正常人，要怎麽在這裏生存下去。 沈景辰被護士帶過來的時候，鐵柵欄門隔絕的活動區裏，正好有兩個女病人在打架。 桌椅板凳都是固定的，不能搬動，她們就手腳並用，外加餐盤互砸，絲毫沒有手軟。 嘴裏還念著古怪的詞句，仿佛對方是地獄裏的魔鬼。 沈景辰直愣愣地看著這一幕，腦子裏想到的是淩韻身上的傷痕，還有臉上的那道疤。 她那副瘦弱的身體，肯定打不贏這些真正瘋狂的女人。 再後麵的慘劇，沈景辰已經不敢去想了。 哀痛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眸光已經森冷。 他問那護士：“你都不去將她們拉開？” 護士的目光，一直偷偷在他英俊的臉上打量，被陡然發問，先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 “沒用，她們腦子都有病，聽不懂話，就算拉開了也會繼續打，管不過來的。反正每天沒喂她們多少食物，打幾下就沒力氣了，死不了人。等會進去給受傷的人處理下傷口就行了。” 護士習以為常的輕鬆語氣，讓沈景辰的身體更加冰冷。 淩韻以前被發狂的病人毆打到地上，痛苦呼救的時候，這些醫護人員，肯定也如現在這樣，站在一邊袖手旁觀。 兩隻拳頭，忍不住捏緊，手背上的青筋全都暴出。 沈景辰花費很大的力氣，才克製住自己的盛怒。 護士繼續將他往裏麵帶。 一個個小房間並排著，宛如鴿籠，連窗戶都隻有角落裏的那一點點，根本不透風，更不要說陽光。 住在裏麵，跟坐牢沒有半點區別。 “這樣的環境，怎麽能住人？”沈景辰皺眉說了一句。 護士沒有聽出他的怒意，臉上還笑著。 “住進這個病區的，哪個算正常人啊，我們的任務，隻是不許她們跑出去而已。吃住環境什麽樣，反正也不會有人關心。” 沈景辰眸光一暗：“家人也不會關心？” 護士笑道：“能來這裏的病人，一大半是治不好，被家人完全放棄了過來等死的。還剩下一小半，就是因為家族鬥爭失敗，被家人故意送進來折磨的……” 說完，護士還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自作聰明地反問沈景辰：“您說您有個病人要住進來，不會是後一種吧？” 沈景辰惡心透了，眼眸裏燃燒出火光，恨不得將這個地方夷為平地。 他沒有回答護士的問題，一身冷戾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