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番外二（1）
就像蘇徑舟說的那樣，在畢業後的第一天開始，蘇徑舟就天天一大清早的就用備用鑰匙打開了成虞家的門，把她從床上拖起來，然後兩人一起出去晨跑。
不過也隻有第一天，蘇徑舟把成虞給叫醒了，因為成虞這時的睡眠十分不安穩。
可是經過了第一天的晨跑鍛煉之後，成虞的睡眠一下子好了很多，第二天早上，蘇徑舟再叫她的時候，她已經是怎麽也叫不醒的狀態了。還讓蘇徑舟以為她是不是死掉了，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她很有規律的呼吸著，才知道隻是睡得很沉而已。
日子就這麽過了三個月，兩人由晨跑變成晚跑。
這一天晚上，成虞還是照常早早地洗了澡上了床，因為實在是太累了，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在睡夢中，她夢到自己被人掐住了喉嚨，不管她怎麽掙紮那人都不放開，她難受，可是卻叫不出來。
這樣的難受持續了大約二十分鍾，成虞才一下子咳了出來，身子也一下子坐直。
清醒之後的成虞一直咳個不停，像是要把在夢中沒有咳出的份一起咳出來。好了一點之後，成虞清了清嗓子來到廚房，打開冰箱的門拿出蘇徑舟買的礦泉水。
擰開瓶蓋喝起來，下一秒她又全部咳了出來。
這種難受實在是受不了了，她坐在沙發上，呼吸都變得不通暢起來。
成虞覺得，這感覺她以前也有經曆過。可是想去醫院，又沒有錢，因為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還會這樣的咳嗽。以為這腫瘤已經被完整切除了，自己也沒有做醫生警告的不能做的事情，可是她還是很難受。
現在的她，滿腦子都在亂想。可是肺部劇烈的疼痛已經容不得她多想了，她光著兩條腿走出門，來到旁邊的屋子門口，按了門鈴，又用全身的力氣敲門。
裏麵遲遲沒有人回應，她坐在門口，沒那麽疼的時候就敲門，疼起來就縮成一團大聲咳嗽。她此時完全忘記了家裏有蘇徑舟家的備用鑰匙，她已經疼得失去了想法，隻知道要讓人救命。
過了好一會，門才被打開了。
成虞一下子滑倒在蘇徑舟的腳邊。
“怎麽了？！”蘇徑舟一下子驚住了，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聽呢，這半夜三更的，誰會來敲門啊。腦內鬥爭了好久，才把門打開，一看到是成虞，一大股愧疚感就湧了出來。
“……疼。”成虞支支吾吾半天，才發出一個音。
蘇徑舟來不及再詢問什麽，把成虞打橫抱起來就往樓下走。把她塞進車的後座，然後趕緊開去了一家醫院。
半夜，醫院裏已經沒有醫生了，而已也沒有預約。隨便來了個人給成虞打了一針止痛的，就走了，讓他們先住一晚上，等明天醫生來了就可以看了，不過先讓蘇徑舟預約再注冊。
看成虞沒有那麽痛了，蘇徑舟也就把她放在床上，跟著人走了出去。
等蘇徑舟再回來的時候，成虞已經睡著了，和往常一樣的熟睡，仿佛剛才她疼得說不出話隻是蘇徑舟的幻覺而已。
*
天亮了，蘇徑舟醒了過來，因為趴在病床邊十分不舒服，他的肩膀有一些酸痛，坐直身體揉了揉肩膀，看到成虞也已經醒了過來，正在望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麽。
“我是肺癌。”成虞聽到蘇徑舟的動靜，頭也不回就開口，蘇徑舟是讓她第一個開口說的人。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因為急需蘇徑舟的幫忙吧。
蘇徑舟有一些驚訝，可是卻還是平靜地說，“那你來這裏也是這個原因？”
“嗯。”成虞輕輕地回複了一聲，然後轉過頭看向蘇徑舟，“對不起，我一直沒說。”
蘇徑舟搖了搖頭，“沒事。你是沒錢做手術嗎？”
“我做過手術了。”成虞回答。
“那……”
蘇徑舟的話還沒有問完，就被成虞給打斷了，“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複發了，要檢查了才知道。”
蘇徑舟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還好成虞遇上了他，“現在快八點了，我預約的檢查是在九點。我去給你買點吃的，想吃什麽？”
“都可以。”其實成虞現在特別想吃粥，可是在這裏要買粥應該很困難吧，她這樣想著也就不多做要求，隻要能吃的都可以。而且，她本來不怎麽吃早餐。
“好，那我去看看。”蘇徑舟對著成虞笑了一下，安撫一下她的心情，然後走了出去。還有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買早飯加吃早飯的時間應該夠了。
成虞看著蘇徑舟走出去，覺得自己真是太麻煩他了。本來她也沒想告訴任何人她生病的事情的，可是痛得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了，她也沒有想到自己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當初醫生告訴她要遠離香煙，她也做到了啊，身邊沒有人抽煙，當然她自己也不會抽。
她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不過接下來的日子也隻能麻煩一下蘇徑舟了。
其實現在已經沒有昨天晚上那樣痛和咳嗽了，可是她的身體她知道，是出現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所以也不想要對蘇徑舟隱瞞，畢竟蘇徑舟人也不傻，就算自己現在說昨天什麽事情都沒有隻是做了個噩夢夢遊而已，他肯定也是不會信的。
而且和蘇徑舟相處的這些天，也算是對他有了一種信任的感覺。因為自己也被蘇徑舟相信著，所以也就要同等的對待他人。
蘇徑舟很快買了早餐回來了，麵包培根以及一個荷包蛋，再加上一杯果汁，夠成虞吃個飽了。
“你沒有買你自己的嗎？”成虞吃的時候看蘇徑舟呆呆看著她，便問起來。
“我給忘了，沒事，反正我也不餓。”蘇徑舟撓了撓頭發覺得有些尷尬，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慌慌張張走出去什麽也沒想，就想著給成虞買早餐，結果就忘記了自己的那份。
成虞笑，把自己啃了一半的麵包遞給他，“你不嫌棄就吃吧，我也吃不了這麽多。”她平時就不怎麽吃早飯，這吃個半飽就夠了。
“謝謝。”蘇徑舟接過麵包，也不嫌棄。
“這是你買的，我才該謝謝你。”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陷入沉默之中，不過卻不尷尬，因為兩人嘴裏正在咀嚼著食物。
分別把嘴裏的東西全部吞下去之後，兩人又開始聊起天來，就像平時一樣，隻不過環境變換了。
“不會是我的原因吧？芝加哥現在空氣質量越來越差了，我還讓你跟我出去跑步。”蘇徑舟看上去有些自責，低著頭。
“你也是為我身體著想嘛。而且，我也不知道芝加哥是怎麽樣，你也不知道我身體是怎麽樣。”成虞安慰起他來，覺得沒這個必要自責，因為說起來還是自己的責任最大。她根本就不了解這座城市，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隻是聽了網上人的介紹，就來到了這裏。
可是蘇徑舟還是沒有放下心來，“沒事，不管怎樣我會照顧你的。”
“別啦，搞得像我馬上就要死了一樣。”成虞倒是很樂觀，說話的語氣也是元氣，一點也不像昨晚的病患。
“我照顧你你就不會死的啦。”蘇徑舟抬起頭看成虞，看到成虞其實笑得挺開的，可就是看到她這副沒有責備自己的意思的樣子，反而他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好好好。”成虞無奈地點點頭，覺得蘇徑舟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對了，不要告訴莫緒。”
蘇徑舟不解，“為什麽？”
“莫霖就夠她操心的了。”成虞撇了撇嘴。
“可是我們都是朋友，還是告訴她比較好吧。”其實蘇徑舟一開始還沒有想起來要告訴莫緒的，她這一說，反倒是想起來了。
“正是因為是朋友，才不想讓她操心。”成虞看他這個樣子，開始勸他。
蘇徑舟被她說服了，可是心中還是有一些不滿意，望著天花板想了想，才點了點頭同意不告訴莫緒。也是，這莫霖一天天的長大了，也更加鬧騰了，莫緒確實有些心力不足。如果再告訴她一些新的東西，她恐怕都難以消化。
聊著聊著，就九點了。
做完檢查出來，醫生叫來蘇徑舟。因為成虞不懂英文，醫生隻好對蘇徑舟說。
“應該是複發了，明天再做一次檢查，如果真是複發了，就馬上安排手術。”
看醫生的表情，成虞也知道不是什麽好事，垮著一張臉，就算知道不該露出這樣的表情可就是不高興。果真，蘇徑舟告訴她醫生說的話，她心中就更加鬱悶了。
蘇徑舟帶著成虞走出去，安慰她，“沒事，做了手術就沒什麽，你之前不是做過一次手術嗎？也不用怕這些啊。”
雖然蘇徑舟說得沒錯，成虞是做過切除手術，可是那苦頭她是再也不想嚐了。可偏偏還是被她給遇上了，都怪自己傻不拉幾的來了這裏。
“他有說複發的原因嗎？”成虞問。
“沒有。不過我覺得是和這地方有關係，這裏工業這麽發達，你又天天被我弄出去跑……”
“好了好了別說了。”成虞看他又開始露出自責的表情，趕緊打斷了他的話，和他一起回了病房。